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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海里游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盡,放任海浪將我沖刷上岸,然后,我趴在沙灘上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肩膀上的傷口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不光如此,我感覺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頭渾渾噩噩的,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張一山說的那番話。
“你沒良心,但我不能沒良心!”
“我是真把你當(dāng)成親弟弟看待,親弟弟讓我背黑鍋,我怎么能不背呢?”
“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對一凡和華哥下手?這樣的苦,我承受就夠了。”
……
這些話縈繞在我的腦海里,伴隨著張一山那咚咚咚響的磕頭聲,真的叫我無比的心痛。
我望著漸漸沉悶下來的天氣,聽著遠(yuǎn)處的悶雷,一顆心飄出了多遠(yuǎn)。
天上突然下來一陣響雷,烏云在天空中翻滾,相信大雨將至。肩膀那邊的傷口疼的更厲害了,只是我依然沒動,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靈魂,失去了奔跑的力氣。
我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無堅不摧,一顆心也早已堅若磐石,直到此刻我才恍然明白,那就是我的心依然是那樣的怯弱柔軟,一碰就碎,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災(zāi)星,我這樣的人,怎么配腳蹼呢?如果當(dāng)時我沒有和申城華相交,就不會和張一山他們認(rèn)識,也不會給對方利用他們的機(jī)會,是我害了他們。
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我躺在那里,任由雨水打在我冰冷的身體上,漸漸的,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說話,撐起身體,我轉(zhuǎn)過身去,就看到楊一凡和申城華走了過來,看到他們兩個,我心頭一緊,隨機(jī)臉上就挨了一拳。
我勉強(qiáng)撐坐起來的身體瞬間倒下,睜開眼睛,我看到申城華拉著憤怒的楊一凡,楊一凡的手上還攥著拳頭,他憤怒的吼道:“耳海,你他媽是不是人?一山把你當(dāng)兄弟,你竟然把一山當(dāng)替罪羔羊?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我擦了一下嘴角,有血,不由低聲笑了起來,楊一凡憤怒的吼我,問我笑什么呢?我沒回答他,而是努力撐起渾渾噩噩的身體站了起來。
申城華望著我說:“你為什么不辯解?耳海,只要你說你沒有這么做,我們還是可以相信,你和一山都是被陷害的,可你為什么不說?”
楊一凡咬牙切齒地說:“他為啥不說,難道你還想不明白嗎?因為他本來就無話可說,因為我們說的是事實!華哥,你難道忘了剛才一山臨走前跟我們說的話了么?他說自己是被陷害的!”
申城華搖搖頭,說:“我不信,耳海,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從我認(rèn)識你的第一天起,我眼中的你,就是一個有情有義,敢作敢當(dāng),敢愛敢恨的漢子,你怎么會害一山呢?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說話,說話啊。”
我搖搖欲墜的看著他們兩個,心里頭發(fā)了狠,一字一句的說:“說話?說什么話?他本來就是我的替罪羔羊,如果不是看他有點用處,我也不會對他那么好,把他給帶到部隊里來了。”
說完,我就在那一個勁的笑,我感覺自己的笑聲那樣的叫人作嘔,我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已經(jīng)瘋掉了,已經(jīng)被壓抑的要瘋掉了。
申城華和楊一凡都愣住了,我想即使他們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聽到我說出這么無情無義的話,一定感到無比的震怒。兩人愣了許久,直到我踉蹌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才沖過來,一個一拳咂在我的后背上,一個一腳踹在我的腿上,我整個人撲在地上,根本無心躲也不想躲。
背后傳來一陣拳打腳踢,申城華和楊一凡此時此刻就像是發(fā)了病的瘋牛,不顧一切的狠狠揍著我,我將頭埋進(jìn)沙子里,笑著,哭著,吃了一嘴的沙,像一個可憐的小丑。
“你們在做什么?”一道渾厚的,帶著怒氣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我緩緩抬起頭,就見蘇廣廈陰沉著一張臉,憤怒的瞪著一雙眼睛,渾身戾氣的朝我這邊狂奔而來。
楊一凡和申城華卻沒有停手,楊一凡大聲喊道:“報告隊長,我們在修理人渣,這個男人該死!”
“胡說八道,滾開!”蘇廣廈大吼一聲,直接沖過來將兩人給扯開了,還踹了楊一凡一腳,然后將我扶起來,擔(dān)心的問我怎么樣了。
我沒說話,也沒力氣說話。
蘇廣廈試了試我的額頭,說:“你發(fā)燒了,我?guī)闳タ瘁t(yī)生。”
他說完就把我背起來要走,可是楊一凡兩人卻擋在了我倆身前,楊一凡不甘心的喊道:“隊長,你不要被這個垃圾給蒙騙了,那手表就是他做的手腳,一山是無辜的,隊長,你英明神武,一定能查清楚的,對嗎?一定能還一山一個清白,對嗎?”
我趴在蘇廣廈的后背瑟瑟發(fā)抖,害怕,恐慌,如噩夢般席卷著我。而蘇廣廈卻異常堅定的說:“不,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
“但他親口承認(rèn)了!”楊一凡發(fā)瘋一般吼道。
我知道,他和張一山的感情,就好像我和沈諾言的感情,也許很好的有很多,最好的,卻只有那么一個。
蘇廣廈淡淡道:“他承認(rèn)了,就一定是他嗎?”
他說完這話就背著我走了,我歪著腦袋,看著整張臉都垮掉了的楊一凡和申城華,心里頭無比的內(nèi)疚,我之所以承認(rèn)事情是我做的,不過是想和他們決裂,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被鮑雯那些人給盯上了。
可是這些想法,我不能說,所有的苦楚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何況,本來就是我對不起張一山,我有什么資格在他們面前裝好人,為自己洗白呢?
蘇廣廈走到半路上,突然嘆了口氣,問道:“你這是何必呢?”
我沒說話,最委屈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沒資格裝可憐。
蘇廣廈見我不言語,也不再說話,只是無聲嘆了口氣。我就這樣被他背著一路來到了醫(yī)務(wù)室,到那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頭腦已經(jīng)不清醒了。
醫(yī)生見我這樣,趕緊讓人把我給抬進(jìn)去,然后給我做檢查,再然后我就聽到她在那里說話,說了一串話,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直到最后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