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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這句話我就沖出了肯德基,一個人在微涼的清晨,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腦子里滿滿都是陳江河說的那番話,如果說我原本對他還有幾分心疼的話,他的話,讓我的心里更加的不舒服,更加的恨他。
我知道他對我好,可是一想到這種好是用我奶奶的慘死,用我爸的慘死,用我媽的不自由換取來的話,我寧愿他對我不好,寧愿他厭我,煩我,惱我,也不要他用這份好,這份關心來為他自己贖罪!
他做的那些惡心的事情,這一輩子,都沒法還清,他欠下的是我奶奶和我爸的兩條命!哪怕我會被世人罵作不孝,哪怕沒有人理解我!
想到這,心里的郁悶越來越深,最后,我痛苦的對著天空嘶吼出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泄我心里壓抑的痛苦。
路人就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有的人帶著孩子,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的繞開,我無奈苦笑,靠著一堵墻坐下,想掏一根煙出來,卻發現煙盒子里空空如也。
我將煙盒丟掉,清潔工人上來就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有些不好意思,頹然的坐在那里,看著遠方。
我很想知道,怎樣做,一顆心才能不為任何事所動,才不會痛,難受,糾結?可我也明白,如果人真的不會痛,不會難受糾結,也就不會開心,不會快樂和滿足,這樣的人,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最終,我整理好情緒,一瘸一拐的朝醫院走去,路上還給沈諾言他們買了早點。也就是在買早點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的大腦真的已經遲鈍了,那么早,我就差王衛國帶張卓去逛街,店門恐怕都沒開呢,我想王衛國沒指出我這個錯誤,也是知道我最近太累太恍惚了吧。
總而言之,這只是個小插曲,我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
回到醫院,陳江河不在,沈諾言問我去哪里了?我搖搖頭,說:“就是去透透氣,餓了吧,快吃點早飯,再去休息吧,南北這邊,有我守著。”
沈諾言笑著說:“不用,你的臉色太差了,你才該去休息。”
我說:“我昨晚在飛機上睡過了。”
沈諾言估計在我走之后就沒閉過眼,整個人顯得很疲憊,拗不過我,他也就答應了下來,但并沒離開醫院,而是在病房的另一張床上睡下了。
沒多久,三爺來了,告訴我王夢如去杭洲照顧桑姐去了,然后,他將一個手機遞給我,說是給我新買的,卡也辦好了,雖然是小事,但我心里還是很暖,我的這群兄弟們,總是事無巨細,事事都為我考慮周到,有他們在,我何必要消沉呢?
孫南北這時悠悠醒來,看到我,他開心的笑了笑,說:“名哥,你不用守著我,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搖搖頭,說:“我精神好著呢,怎么樣?餓不餓?想吃什么?我去給你燒。”
孫南北說:“哪好麻煩名哥你動手,不過我還真餓了,我記得南津有一家粥店,他家的粥特別的好吃。”
三爺說:“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家,我這就叫人去買,想吃啥?什錦海鮮粥?蝦仁黃瓜粥?還是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謝謝三爺。”孫南北說著,露出開心的樣子,說,“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醒來的時候還能吃到喜歡吃的東西,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說完,他看著我說:“所以,名哥,別那么不開心,人活一輩子,如果只想著不開心的事情,對自己是不公平的。”
我沒想到孫南北說這么多,只是為了勸慰我,拍拍他的手,說:“你放心,兄弟,我會好好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你們這群愿意為我賣血賣命的傻子,我也會好好活著。”
孫南北開心的笑起來,說:“我樂意當一輩子的傻子。”
我被他給逗笑了,問道:“你和桑姐通過話了?”
他點了點頭,樂呵呵的說:“她說我們兒子長得像她,我覺得以后肯定帥的不行,所以我就想啊,我們是不是定個娃娃親?你看,小晴天那么可愛,我兒子那么帥,他們要是在一起,咱強強聯合,以后指不定能生出個宇宙第一大美女或者大美男。”
我無奈的說:“你啊你,扯得也太遠了吧,何況,小晴天的婚事可由不得我做主,你要是想啊,趕緊去討好一下青狐。”
“段姐?”孫南北苦著張臉說,“任務艱難啊。”
“行了,別想那么多了,日子還長著呢。”
孫南北瞇了瞇眼睛,笑著說:“是啊,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又聊了一會兒,三爺讓人買的粥到了,我于是給孫南北將粥給喂了,這期間,三爺的手機響了一次,似乎是短信,他點開以后,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但他沒跟我說,我也就沒問,尋思或許是公司的事情。
等我給孫南北喂完粥,他又睡下了,沈諾言或許是累了,也一直都睡著,三爺這時臉色凝重的說:“陳名……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看三爺的樣子,我的心里頓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怕驚動沈諾言兩人,我起身默默出了病房,出去之后,我迫不急待的問三爺出了什么事?
他看著我,眼神中透著幾分悲戚和同情,說:“張一山走了。”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是這個結局,但我的心里總是抱著一絲希望不肯‘撒手’,所以當聽到三爺的話后,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我扶著欄桿,穩住身體,抬頭看著他,問道:“你說什么?”
三爺拍拍我的肩膀,說:“節哀。”
我搖搖頭,突然想到,他怎么會知道的?我說:“假陳名聯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