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jié)(20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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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78、蘇雪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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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她如今的模樣,容貌只怕是保不住了,若是再折騰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會有麻煩。若到了該決斷的時候,你可得下得了決心。”夏侯月暉對慕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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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微微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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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跟著他也有一年了,雖然結(jié)怨時候多,溫情時候少,但畢竟是他唯一一個有名分的女人,若說沒有感情,那也未免太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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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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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如今必須為子嗣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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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真到了做決斷的時候,自然是子嗣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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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波瀾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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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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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御醫(yī)已經(jīng)有診斷結(jié)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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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夫人不僅僅是中了漆毒,漆毒之中又至少混合了三種毒藥,三者混合,才導(dǎo)致她臉上生瘡,而之前那大夫誤以為是漆毒,按照常理用藥,更催發(fā)了毒性,導(dǎo)致紅斑都腫脹化膿甚至潰爛。若要解毒,也并非不能,只是這三種毒藥的出處來源與毒性,都尚未可知,若要全部查清楚,以老朽推測,合全太醫(yī)院之力只怕也至少要十天半月才能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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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蹙眉道:“要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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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下藥材何止千萬,三種藥材混合是毒藥,但是分開單看,卻也可能原本是良藥,查起來便是千頭萬緒,需一一排除。這其中的功夫,的確是耗時日久的。所以老朽擔(dān)心,雪夫人只怕是挨不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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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道:“那么現(xiàn)在有沒有控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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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道:“也唯有以毒攻毒,但是雪夫人懷著身孕,貿(mào)然用藥,必定要傷到腹中胎兒,小產(chǎn)是可以預(yù)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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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不行”夏侯月暉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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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對她這個答復(fù)也是意料之中,說道:“其實雪夫人還年輕,身體一向也康健,以后也仍然是可以懷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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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行必須保住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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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完全不聽御醫(yī)的華,十分地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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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你還是想別的辦法,只要保住雪華和孩子的性命。”慕揚也表了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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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這才想起來,傳言當(dāng)初靖王遇刺身亡的時候,康王小腹中了一刀,傷勢十分嚴(yán)重,損了精元,即使傷好,也是子嗣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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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頓時明白為什么夏侯月暉和慕揚都這么堅決地要保孩子,不過是怕沒了這個孩子,將來斷子絕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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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要如此,那么雪夫人的容貌,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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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道:“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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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夫人臉上所中的毒,霸道且劇烈,若是等老朽回太醫(yī)院慢慢查出三種毒藥,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那時毒入肺腑,不僅雪夫人無救,腹中胎兒亦只有死路一條。而為了保住胎兒,又不能給雪夫人用藥,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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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頓了頓,顯然這方法讓他覺得有些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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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方法?”慕揚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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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嘆了口氣,說了四個字:“剜肉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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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變色吃驚道:“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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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點頭:“此時毒素還只到雪夫人臉和脖子的肌膚,并沒有深入體內(nèi),只要將雪夫人臉上的紅斑、膿包等毒肉全部剜掉,便可徹底去除毒性,只是這樣一來,便可惜了雪夫人的容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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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的美麗自然是毋庸置疑,若是剜肉去毒,即便將來生出新的肌肉,臉上也會留下許多疤痕,用再多的消除疤痕的藥物,也是沒有辦法恢復(fù)成現(xiàn)在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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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這一點,夏侯月暉完全不在意,蘇雪華毀容便毀容,只要生下孩子,她自然可以給慕揚找一個才貌雙全、門當(dāng)戶對的正室王妃,到時候只要將孩子過繼到正室名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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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也是一樣的心思,蘇雪華的容貌毀了固然可惜,但天底下美女何止萬千,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樣美麗的女人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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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母子兩個一般的考慮,自然是達(dá)成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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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用這個法子,剜肉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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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暗嘆一聲,道:“要剜肉去毒,其過程自然是痛楚萬分,雪夫人的狀況,如今也不適合用麻沸散,老朽便用金針刺穴之法令她昏睡。等她醒來之時,剜肉已經(jīng)結(jié)束,她也就不必承受這些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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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和慕揚自然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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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人商議已定,便走進(jìn)屋內(nèi),御醫(yī)自去準(zhǔn)備剜肉去毒的一些工具和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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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則走到雪華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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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雖然神態(tài)瘋狂,但神智還是比較清醒的,一看見慕揚過來,立刻便將頭扭向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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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快,快給我把臉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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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焦急地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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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拿了一塊絲巾,準(zhǔn)備蓋到她臉上,卻被慕揚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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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遮什么,我都已經(jīng)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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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站在床頭,看著蘇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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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要,你不要看我,你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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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心中難堪至極,焦急至極,她只恨沒有一個地洞讓自己躲藏。這幅丑陋的樣子被慕揚看見,說不定他就會對自己厭惡了。一想到會被丈夫厭惡、嫌棄、冷淡甚至拋棄,她就錐心般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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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伸手按住了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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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無法轉(zhuǎn)頭,整張臉都****在他的視線之下,羞憤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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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別哭了。”慕揚道,“御醫(yī)很快就會給你治療,只要解了毒,你就不必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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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張大了眼睛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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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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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喜悅:“那,那我好了之后,容貌也會恢復(fù)的,到時候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你見了,也一定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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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的容貌,即使現(xiàn)在丑陋,只要能恢復(fù)容貌,她自然還是可以贏回慕揚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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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的容貌再也不能恢復(f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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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慕揚只在心里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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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康王爺,老朽準(zhǔn)備好了。”御醫(yī)在他身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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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揚點點頭,最后看了蘇雪華一眼,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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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里清場,夏侯月暉、慕揚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御醫(yī)和打下手的幾個人。唯一對雪華還有真正關(guān)心的人——荷香,也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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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目睹了治療的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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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針刺穴之后,雪華便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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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親眼看著,御醫(yī)用小刀,將她臉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來,脖子上也去了一層皮,有的地方剜開后,甚至都能看見森森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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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幫御醫(yī)打下手的幾個人,好幾次都轉(zhuǎn)過頭去干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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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一盆裝著腐肉和毒血水的骯臟之物,最后也用數(shù)塊帕子掩蓋起來,端出去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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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開始的震驚,到中間的惡心,再到后來的麻木,荷香只覺自己仿佛死了一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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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在昏睡之中,潛意識里還在憧憬自己解毒之后,恢復(fù)健康和容貌的樣子,等到日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滿臉疤痕,根本不可能像從前一樣美麗的時候,她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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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打了一個冷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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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治療過程持續(xù)了一個半時辰,等到治療結(jié)束的時候,門外早已沒有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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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侯月暉和慕揚都沒有這樣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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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將雪華的臉和脖子都用白布纏繞包扎起來,從始至終,雪華都處于昏睡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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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了最后,治療結(jié)束,御醫(yī)也回宮了,所有人都散了,只有荷香一個人坐在床前,守著那孤零零如同木乃伊一般的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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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剜肉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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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丹華宮中,青寧和扶搖相對坐在羅漢床上,隔著一張小幾,底下是一個小太監(jiān),正在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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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才托太醫(yī)院的伙伴打聽了,今兒去康王府的是李御醫(yī),他親口承認(rèn)的,說是康王和康太妃都力主保胎兒,御醫(yī)便只得用了剜肉去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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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點點頭,擺手讓小太監(jiān)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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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嘶嘶地抽著冷氣,摸著自己的臉道:“剜肉去毒?這法子未免太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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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原本也在子規(guī)姐的意料之中,不是么?”青寧淡淡道,“剜肉……那么將來雪華臉上想必會十分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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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微微瞇起眼睛,幽幽道:“這就是天道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了。當(dāng)初子嵐被巖石砸中,面目全非,死的時候幾乎看不出原先的模樣;如今她也嘗到這個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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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提起云子嵐的死,悲憤總是能把扶搖和青寧這兩個女人心中最后一絲柔情給摧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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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剜肉去毒,以她的秉性,若是知道自己臉上被剜了那么多洞,不知道會是什么心情。”青寧瞇著眼睛,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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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怕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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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突然一笑:“既然生不如死,為什么我們不送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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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挑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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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抬了抬手,揚聲道:“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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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宮女應(yīng)聲而入,跪拜下去,恭敬地給青寧和扶搖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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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并不叫她起來,直接道:“你上次提起,你的妹妹是康王府的婢女,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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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奴婢的妹妹三年前入了康王府,如今在康王的側(cè)室夫人雪夫人手下當(dāng)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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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點點頭:“好,眼下我有件事,你交代你妹妹去做。若是做得好了,我便將你妹妹要進(jìn)宮里來,使你們姐妹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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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宮女大喜過望道:“謝大皇子妃恩典,奴婢一定囑咐妹妹,用心為大皇子妃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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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盛皇宮的宮女,待遇非常好,尤其得到主子歡喜的,經(jīng)常能夠得到賞賜,家里人也因為這一層關(guān)系,很好找差事。而且宮女只消獲得主子許可,就有嫁娶的自由,所以窮苦人家的女兒,若是能夠入宮當(dāng)差,絕對是全家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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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青寧說能夠把妹妹調(diào)入宮里來,這宮女便感激涕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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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道:“你這就出宮去吧,天黑之前,我要聽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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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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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宮女連連謝恩,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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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這才對扶搖道:“大姐,咱們就等著聽消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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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康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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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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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端著空藥碗從屋里出來,在無人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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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已經(jīng)從昏睡中醒過來,她只知道自己整張臉被白布包住,卻不知道自己臉上被剜了許多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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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御醫(yī)在給她外敷的藥中加了輕微的麻藥,以免她臉上傷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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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也騙她,說是御醫(yī)只給她涂抹了藥膏,只消連續(xù)敷上半個月,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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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藥,也是御醫(yī)留下來內(nèi)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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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實上,剜掉毒肉以后,雪華臉上的毒便已經(jīng)解得差不多了,這藥不過是普通的清熱生肌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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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半個月,這是荷香給她描繪的美好時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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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過了半個月呢,她的臉上新肉生出,疤痕卻永遠(yuǎn)不會消除了,當(dāng)她看見自己的臉變得無比丑陋的時候,她會在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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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想到蘇雪華發(fā)瘋的模樣,荷香便打了個哆嗦,心情沉重地將藥碗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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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角后面,一個穿著綠色衣褲、梳著一條辮子的小丫頭悄悄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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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按她的打扮,應(yīng)該是康王府里的粗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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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四周的形勢,確定沒有人之后,便踮著腳尖,輕巧地鉆入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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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半躺在床上,剛剛喝了藥的她,正在用手輕輕地觸碰自己臉上的白布,布纏得極厚,肌膚的情況是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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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她并不扭頭,直接問道:“是荷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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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婢,奴婢不是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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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扭過頭,見是一個陌生的粗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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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這丫鬟也是她院子里的人,只不過她懷孕之后,身邊服侍的人多了很多,她又是眼高于頂?shù)模瑢τ谧畹偷鹊拇质寡诀邚膩磉B正眼都不瞧一眼,所以連這個自己院子里的丫頭都不認(rèn)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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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是什么人,誰讓你進(jìn)來的?”雪華很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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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道:“奴婢,奴婢是來給夫人換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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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換藥?荷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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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姐姐被太妃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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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擰眉道:“就算荷香不在,還有那么多二等丫鬟、三等丫鬟,什么時候輪到你這種低等雜役來獻(xiàn)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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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委屈道:“可是,御醫(yī)說,剜肉去毒,雖然可以將毒素清理干凈,但頭三天必須一個時辰便換一次藥,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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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什么?剜肉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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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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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道:“是呀,剜肉去毒,御醫(yī)的醫(yī)術(shù)很高明,夫人放心,毒肉都已經(jīng)剜除干凈了,您臉上再也不會復(fù)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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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哪里還顧得上復(fù)發(fā)不復(fù)發(fā)的問題,剜肉?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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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沒察覺到,自己連手都發(fā)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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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你給我拿鏡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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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夫,夫人?”小丫頭有點驚嚇地囁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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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控制不住地大吼:“給我拿鏡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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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立刻受驚地跳起來,從旁邊梳妝臺上抓了一個靶鏡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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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一把抓過來,尖利的指甲還將小丫頭的手背劃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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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鏡子里出現(xiàn)的是一個滿臉白布的人,瞪大著驚恐的眼睛,仿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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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顫抖著手,抓住了自己眼角下面的布條,用力地往下扯。但是布條包的很緊,而且足足有三層,她扯了幾次都扯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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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剪刀,給我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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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立刻又遞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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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此時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發(fā)抖的心,剪布條的時候連自己的頭發(fā)剪到了都沒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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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剜肉——這兩個字已經(jīng)如同詛咒,讓她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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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小丫頭卻已經(jīng)如同幽靈一般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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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躲在屋外的墻角下,靜靜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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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姐姐說,只要天黑前辦妥,她抬頭看著天色,夕陽已經(jīng)快要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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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入了秋的傍晚,院子里的花木早早地變黃了,秋風(fēng)一吹,蕭蕭瑟瑟,令人心生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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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耐心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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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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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凄厲的叫聲穿透厚厚的墻壁,驚起了樹梢的幾只寒鴉,撲棱著翅膀飛入了灰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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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丫頭暗暗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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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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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最后一抹陽光消失在山巒背后,當(dāng)秋風(fēng)終于吹黃了皇宮墻頭的綠枝,當(dāng)?shù)とA宮中點燃第一盞宮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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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條消息,從康王府內(nèi)宅深處一個寬闊奢華的院子,透過一個粗使婢女,再透過重重宮門,最后通過丁司正之口,傳到了青寧和扶搖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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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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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橫躺在自己的床上,腦袋垂在床沿,身上散滿了白布條,一只手邊落著一面靶鏡,另一只手緊緊捏著一把鋒利的剪刀,剪刀上沾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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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臉上遍布傷口,每一個傷口都像張開的嘴,露出的森森白骨便如同嘴里的牙齒,只不過這些嘴巴里流出的是濃稠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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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血痕,是用她手上的剪刀劃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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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鮮血從她的臉上、脖子上流出來,順著她倒掛在床沿的腦袋流下來,流到她垂落的烏黑的長發(fā)上,流到華麗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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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她的貼身丫鬟荷香發(fā)現(xiàn)她死了的時候,她的兩只眼睛還沒有閉上,就那樣張得大大的,看著屋頂,失去了生機的眼球如同兩個泛白的魚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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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未出生的胎兒,也死在了她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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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如同當(dāng)初她的母親林春喬死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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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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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容貌沒有了,她的世界也就毀了,除了死,她找不到任何解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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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道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當(dāng)初蘇雪華害死了云子嵐,云子嵐死的時候面目全非;而如今,她也以和云子嵐一模一樣的死法,結(jié)束了她的生命。(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wǎng)(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