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朝,胤禛一臉怒氣的站在上面,先是讓人將年羹堯帶上,又甩出了折子,詳細指出年羹堯勾結(jié)朝鮮的經(jīng)過以及人證物證,最后更是大力鞭笞他的謀逆之心。
這中間,絲毫沒有提到恂親王和恂親王福晉,只說年羹堯買通了宮人想要對皇上下毒,皇后是代皇上受過。一來將十四給摘出來了,二來將云容的身份又給抬高了一些。
有了謀逆的心思尚且是活不成的,更不要說有了行動和罪證了。所以,年羹堯的下場只有一個。但胤禛為了表示自己的寬懷大度,也沒牽連九族,而是只殺了年羹堯一個,年羹堯的妻兒則是流放了。
至于年羹堯的兄弟,自年遐齡死了之后就分家了,胤禛也只是將他們貶官流放了而已。這一行為,當然是在朝堂上被那些人大贊仁君的。
但是沒等他們夸完,胤禛就丟下了一個炸彈——朝鮮欺人太甚,朕不忍見他們車馬勞頓,這才免了他們的覲見。沒想到,這些人完全不知感恩,反而是想要謀害皇上,實在是太壞了!所以,朕決定,要出兵打他們個落花流水,讓他們知道天朝上國,他們算計不得。
當即就有人跪下反對出兵,說是太平盛世,打仗不好,會生靈涂炭百姓流亡的。胤禛冷笑,朕治理大清,雖然才一年,但皇父當年也是明君,大清國庫豐滿,百姓豐衣足食,哪兒來的生靈涂炭百姓流亡?
又有人接著說,那也不行啊,打仗浪費錢財糧食,皇上你雖然覺得國庫糧食錢財多,但是架不住你浪費啊,萬一某天遇見了天災(zāi)人禍,你到時候拿什么拯救百姓?皇上,你要參考隋煬帝的結(jié)局啊。
胤禛大怒,合著你是來詛咒老子的吧?你,說的就是你,前天是你上折子說朕英明神武大清一定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的吧?怎么,這一個月不到,就想改口了?你以為你是天上的神仙啊,你說下雨就下雨,你說不下就不下?告訴你,不用你閑操心,朕早就做了準備,這次打仗,不用國庫里的錢財糧草,朕用私庫!
說到私庫,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啊。胤禛的私庫有多少錢呢?康熙不知道,云容不知道,弘暉不知道,胤禛的兄弟們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胤禛特別的有錢。
從胤禛出宮建府開始,他就靜悄悄的開始偷摸著做生意了。什么玻璃生意,什么織布機,什么海上生意,什么糧種生意,再加上有背景,官商一身,現(xiàn)在胤禛敢說他是天下第二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首富。
雖然現(xiàn)在將教材生意和水泥生意都交給了胤禟,但這兩個也不過是普通生意而已。最賺錢的,其實還是糧種,這天下多少人種地?多少人需要優(yōu)質(zhì)糧種?
胤禛莊稼活研究了好幾年,攢的銀子足夠買下半個京城了!
這個理由不行,人皇上說了用私庫,你們還有別的理由嗎?于是,還真有不長眼的繼續(xù)撞上來,說打仗會死人什么的,為了一己之私大動干戈不是明君所為。
胤禛臉色黑如鍋底,直接問道:“那依愛卿所見,朕被人打了左臉,還要送上去讓人打右臉,這才是明君所為?愛卿,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這句話怎么解釋,用朕教你嗎?”
“可并非是皇上……”那人垂死掙扎,胤禛啪的扔下茶碗:“朕記得,愛卿的夫人還活著吧?既然愛卿認為,夫妻不是一體的,那么改日朕將愛卿的夫人送到萬花樓,那也和愛卿沒多大關(guān)系了?”
萬花樓,京城中最大的煙柳之地。
那人臉色青青紅紅的轉(zhuǎn)了幾圈,彎腰退下。胤禛以一人之力力挫群雄,最后大獲全勝,沒人敢上前阻止胤禛出兵了,就怕胤禛一個不高興,將自家夫人送到那種地方。去一個人,一個家族都別想抬頭了。
況且,朝鮮原本就是想弄死皇上的,他們是繞遠了才將皇后給毒昏迷的,所以這重點還是皇上。胤禛都說了,君辱臣死,他們要還是忠臣,就得做出表示。
鎮(zhèn)壓下一部分,胤禛又讓人將那個朝鮮人帶到朝堂上,早先胤禛就讓人到朝鮮打探情況了,這會兒自然是證據(jù)齊全,比如說,朝鮮軍隊襲擊披甲人,朝鮮國內(nèi)用的一直是萬歷,朝鮮屬于大清的屬國,卻自行冊封皇上官員。
這些,是大刺刺的打大清的臉,擺明了依舊是服從明朝,對大清也不過是面上臣服。
拿出這些證據(jù),又有一部分人閉嘴了。剩下的酸儒,不足為患,胤禛根本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好了,朕意已決,眾愛卿還有反對的話,就憋在肚子里。若是出主意的,現(xiàn)在就可以說了。”胤禛甩袖坐下,戶部尚書出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皇上,這軍餉……”
“回頭你列個預(yù)算表,朕讓人將軍餉給你送過去,放心,朕說了用私庫,就絕對不會動國庫的任意一樣東西。”胤禛不耐煩的說道,戶部尚書喏了一聲,退下。
又有兵部上前詢問關(guān)于出征的將領(lǐng)的問題,胤禛直接點了十四為大將軍王,那拉五格為副將,軍校頭一批學生也跟著出征,由十四任意調(diào)度。
武器之類的東西,胤禛的私庫是沒有的。但是手槍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軍隊里面普及開了,軍校的學生是每人一把,這次也不用收回了,直接帶著上戰(zhàn)場。
定了三日后出發(fā),出兵名義是朝鮮造反,當場寫了圣旨,蓋了玉璽,讓人綁上那個朝鮮人,然后提前出發(fā),去給朝鮮打聲招呼。
另有人將事情緣由潤色一番,寫到邸報上發(fā)往全國各地。總得讓大家都知道這打仗的理由是什么,可不能讓人將胤禛當做暴君。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胤禛才算是下朝。先去了乾清宮,康熙正在教弘歷寫字,胤禛逗弄了弘歷幾句,讓人將弘歷給抱走,自己盤腿坐在對面:“汗阿瑪,馬上要開始打仗了。”
康熙白他一眼:“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嗎?這科舉和打仗也不沖突,你只要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
胤禛抿唇,點頭:“我有數(shù),只是有點兒太興奮了,策劃了很多年,這會兒終于能發(fā)動了,我有些……”
康熙接過話:“有些茫然?有些激動?有些不知道接下來應(yīng)該做什么的感覺?”
胤禛想了一會兒,點頭,康熙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因為剃頭令廢除了有段時間了,胤禛身體又非常好,這會兒頭頂已經(jīng)長出了一些頭發(fā),毛茸茸的。
康熙敲了一下不過癮,又上手揉了幾下:“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策劃這些的?連朝鮮用的年歷都知道,該不會是你阿瑪我沒退位的時候,就準備這些東西了吧?”
胤禛臉色僵了一下,居然忘記自己一開始在皇父面前裝的是孝子了!
“哼,放心,朕沒打算和你算前帳。”康熙哼了一聲,背著手走到屋角,那邊放著一個大大的地球儀,還是胤禛在過年的時候送的。
“胤禛,朕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朕不說你做的對還是不對。”康熙伸手在地球儀上敲了敲:“朕只說,你是朕的兒子,你是朕選中的繼承人,你有什么想做的,只管去做,就算是失敗了,還有朕在后面給你收拾著!”
胤禛神色動了動,不得不說,康熙的這幾句話,還是很有用的。胤禛的迷茫,不過是怕頭一次就打了敗仗,胤禛的擔憂,不過是害怕勞民傷財,康熙三兩句,胤禛就覺得,自己有靠山了。
那種感覺很特別,上一輩子,這一輩子,少年時候都沒經(jīng)歷過的感覺。就好像他見過的,小孩子在外面打架耍橫,闖了禍事,總是第一時間回家找自己的親爹一樣,那種知道有人在你后面保護你的感覺,很微妙。
“謝謝汗阿瑪,兒子一定不會讓汗阿瑪失望的。”想了半天,胤禛也只說了這么一句。康熙看看他,抬手摸摸胡子:“朕聽說,你讓老五帶著人去廣州閱兵了?”
胤禛點點頭:“恩,將那些親王都帶走,也省的他們對即將開始的科舉指手畫腳。”
“恐怕老五一個人鎮(zhèn)不住他們,那些人,可是有幾個長輩在的。”康熙慢吞吞的走回塌邊坐下,伸手端了一杯茶啜了一口,眼尾看著胤禛。
胤禛愣了一下,再看他家汗阿瑪?shù)纳裆€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他有點兒猶豫,畢竟康熙年紀不小了,萬一這路上有個意外什么的……
“朕身體好著呢。”康熙看出胤禛眼里的意思,立即不滿:“你媳婦兒是個有本事的,現(xiàn)在朕感覺朕的身體,才像是四十多!完全沒問題的!”
想到上輩子康熙六十一年還巡幸塞外呢,這會兒大不了自己將裝備給弄的更好一點兒?再說了,汗阿瑪現(xiàn)在退位了,不用批折子不用想事情了,在宮里呆著也是無聊,還不如出去走走。
“那好,那就請汗阿瑪去幫兒子看看那水師訓練的怎么樣了。”胤禛笑著說道:“兒子會多派一些暗衛(wèi)和侍衛(wèi)的,汗阿瑪您顧惜著身子點兒,路上生病了可一定要停下休養(yǎng)。半個月寫一次信,讓我知道你們走到哪里了,到廣州了若是胤誐做了什么錯事,你也別和他吹胡子瞪眼的,胤誐領(lǐng)兵還是很有一套的……”
康熙不耐煩的擺手:“行了行了,你趕緊去養(yǎng)心殿吧,你媳婦兒剛醒,你和她多說說話。”有多余的精力,也別來和你爹嘮叨了,你爹不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