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的身影逐漸消散,周圍仿若凍結的景物也逐漸恢復正常,半山腰從空洞的車窗里噴薄而出的爆裂火焰仍然獵獵的燃燒著。風徐徐吹動著,剛才的一切仿若一場夢一樣的消散了。我用力掙開身上無形的轄制,渾身還因為緊張而顫抖。
我回想著剛才謝必安的話,原來泥石流那天,我遭遇的是天劫!崔斯特真的救了我!但那不由自主的嘶嘶的聲音,分明是吸血鬼在極度憤怒的狀態,起了殺意的本能警示,而這種聲音,為什么一照面,崔斯特要對靈音發出這種聲音,還有麒颯,要以置于死地的手段去對付靈音。
在我心中最開始的懷疑再一次得到了印證,我必須在這幾天就找靈音,和他說明白一些事情!
“咳.....咳.....”蘇鑫從地上坐起來咳嗽了幾聲,望著這一片狼藉,喃喃的說道“姐....這是怎么回事......”顯然,謝必安消除了他的記憶。
“剛才車油箱漏了,司機下車檢查時拿打火機點煙,媽的,作死.....幸好我們當時躲得遠......”我腦海中飛快的組織著語言說道。背對著蘇鑫,仔細的看著這地上燒焦的尸體。這是我頭一次和尸體近距離接觸,被燒的焦糊而且黑乎乎的味道非常刺鼻,真他媽的惡心。
對‘系“的印象,因為過于機密,我對他們的了解只停留在是一個全世界□□的情報站,但我沒有想過,這里面有人在里面養了自殺式襲擊的人體炸彈,而且這個人并沒有靈魂,為什么.....難道,沙利文伯伯所在的”系“里,也有異族的參雜!?
”姐....姐......你還好嗎.....“蘇鑫在后面叫著我。走了過來....突然他停了下來,目光被地上的......我飛快的閃身而上。
’"蘇鑫,別看那個......"我伸手飛快的捂上他的眼睛。
“我想吐........!操**的.......”這孩子低聲說著,聲音都變了,爆著粗口發泄自己的恐懼,頭一次聽到蘇鑫罵人,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也非常愧疚。
“蘇鑫,冷靜...冷靜....”我安慰他說道,一邊用我良好的夜視能力,尋找著墨鏡。
我現在不能讓蘇鑫看見我的眼睛!可那墨鏡不知道在哪里,蘇鑫情緒仍然有些失控,瑟瑟發抖,畢竟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看這些,太不合理,他任由我捂著他的眼睛。
“你需要放松.....別去想這些....不要去想....”我盡量用命令與安慰的口氣一遍遍的重復著.....一遍又一遍。這孩子的呼吸居然快速的穩定起來了,看來巫族的話語真的有一定的控制力量,就像舜陽對崔斯特說跪下的時候,該死,我在想什么。
我在前面的草叢里發現了我的墨鏡“好些了嗎....姐現在要松手了...可以么......” 他點了點頭。跑過去拾起自己的墨鏡戴上,拉起蘇鑫走上了回家的路,這個地方絕不適合待太久。
“我回來了....”我敲敲大門,透過柵欄,只見沙利文伯伯坐在院子里的小木桌上,與外婆一起聊著天。外婆低著頭,搖著頭嘆氣,用手不斷的擦著眼睛。外婆走過來為我開了門,躲閃著我的目光,她的眼圈有些紅。像是哭過。
“外婆,您怎么了。”我問道。外婆沒有回答,抬頭,看著我的狼狽的樣子,愣了。
“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覺....”我說道,但我的解釋有些蒼白,因為全身的衣服已經都被山石刮出了或大或小的口子,有的地方還染上了血。我后退兩步,因為...我現在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了。
“然后從山上滾下去了,還好沒出什么大事情,別為我擔心.....”我補充道。
“撒謊精!....從小就撒謊......”一個聲音細嫩的傳過來,我一瞟,只見是院子里的槐樹下站著一個手臂高的小妖怪。這小槐妖,好像是剛剛進化成人形的。該死,我現在看到這些東西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少主,您遲到了。”沙利文走過來,微笑打量著我說道。“幾年不見,您又長高了不少....還記得您五歲那年暑假也在外婆家,那時候您還很小呢。”
“車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沙利文伯伯可是一點沒變呢,不過時間太久,我已經不記得五歲時和您一起來過來過外婆家的事情了。呵呵。”我笑道。
“塵塵.......等下進屋換下衣服吧,你的衣服我都替你洗好了....”外婆仍然嚴肅,搖搖頭進了屋。
確定外婆進了屋。除了黑.白.無.常的事情。連同我將今天的遭遇,那車在路上自燃的事情,還有那司機,這個人自燃狀態仍然站著撐了長達兩分鐘之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沙利文描述了一遍。
沙利文聽了,沉吟了片刻,輕聲用埃及語說道 “也許事情稍微有一點難辦了...少主,以防萬一,請先用埃及語與和我對話,以免惹人耳目......”
“您也并不清楚那兩個女孩的身份!?”我也換成了埃及語。疑惑的看著沙利文,他的銀灰色卷發,與那裁剪精良的西服領口的銀.紐.扣后面與那個精致的黑玫瑰刺繡。
因為身份的特殊,祖父幾乎沒有在眾人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但每次提起,都帶著長篇大論的溢美之詞,優秀,全能,突出,卓越,精通多國語言與技能,可惜的是他沒有子嗣,若有的話,想必也是很優秀的人。
“您也知道,我們的系并非團伙或組織,只是一個情報機構站。她們可能也是某些組織或家族的雇傭團伙”沙利文說道。“不過請您安心,我會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
我皺著眉,突然想到明天的會議,而自己的撰寫的文件已經化成了灰 “我的企劃書也.....在車禍中燒掉了,但U盤還在我的身上,飛機里還有......A4紙和打印機嗎!?”
“您不必這么緊迫,比起工作,少主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這些事情讓劉燁少主來處理吧,明天我給您訂明天的航班,直飛在這種情況下安全系數最低,您應該清楚,而且我們回去會用到,然后通知您祖父。很抱歉,您需要回美國。”
“什么!沙利文伯伯,如果......說有一些組織在危害我們家族的安全,甚至有除之而后快的......意圖,我認為躲閃并不是長期.....的明智......選擇。遲早會危害到我們的整體利益。至少你可以帶上我,您要相信我也有處理....事情的能力。”說完這番話,我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發音和措辭也許不標準,因為這門言語我幾乎己經忘記了....
沙利文伯伯畢竟是血肉之軀的人類,如果他真的去對抗那群有可能存在異族的組織,我不認為他解決能力有多么突出。
沙利文微笑著看著我,靜靜等我說完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才要長久考慮,會議可以延期,局部市場的開拓遠遠不及于保全整體利益的重要,放心,在劉家里當差四十五年,這種事情在下還是可以辦到的,會給您與您祖父一個滿意的答復,但是,這是您必須要做的事情,否則你出了什么差池,扎克(飛行員)和我都會受到懲罰,請您諒解。”
沙利文伯伯回答的滴水不漏。其中還夾雜著大量的科普特語,我消化了一會,但話說到這份上,我已經不能繼續堅持自己的態度。只好點了點頭。“不過您的埃及語在沒有用武之地的情況之下,仍然能相對純熟的交際溝通,我覺得很欣慰...”他說道。
“那要歸功于老師的功底比較扎實。”我回答道,站起身,剛要進屋。
“謝謝夸獎,不過,您的西服呢,要重視禮儀啊,少主.....”
糟了,他還是發現了,終于提到這一點了。“真的很抱歉,出車禍時給我朋友的弟弟裹著了,對不起,我現在去換其他衣服。您再通知MR.Alessandro Albert為我重新裁剪一件,好嗎....”我硬著頭皮說道,用余光小心的觀察沙利文的表情。
他很是不悅,抬頭沖我說道 “少主,這種低級錯誤,希望您下次不要犯第二次,不過,我若是您.....我就會上飛機前把沒有處理的事情處理好,以便明天或是后天走的時候不留下遺憾。”
“我知道了。抱歉。”我沖沙利文伯伯鞠了一躬,匆匆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