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先生，我大概有個想法了。”雖然收集的信息還不夠多，但是對于豐玄來說卻已經足夠得到一個能夠實施的計劃。
蛇看著他，依舊是那種讓人頗有點覺得陰測測的目光，一言不發。
豐玄十分自覺地繼續說：“我想，我們需要先找到這個發帖的人。”他并不擔心自己的語言蛇聽不懂，之前他就發現了，即使他使用一些超出時代范疇的語言，對方也能夠聽懂。自然，豐玄不會以為這是心有靈犀，實際上這很明顯是屬于神祗的力量，既然蛇先生能夠使得他在瞬間理解這個位面的語言文字，那么對方懂得自己所說的話里面的意思也是必然的。不過……這是否也意味著蛇并不如他一開始下意識以為的那樣，是屬于之前那個位面的原生神祗，而可能是和他一樣穿越來的？
豐玄不太清楚，他只是聽蛇說了幾句關于位面的事情，但是對于自己所來的地球是否是某個位面，蛇又是否能夠到達地球這些，他一點都拿不準。而下意識的，對于自己是個穿越者這一點，豐玄沒有半點要透露的想法，看過的小說之類的告訴他，說不準這一條會成為他的底牌？
一個才認識一天不到的神祗，是無法得到豐玄真正的信任的。到現在為止，豐玄都對蛇抱有極高的戒心，不要看現在的豐玄好像一直在為蛇考慮，幫他收集信仰，但是這大部分的成分都是虛以委蛇。他不太相信一個神祗會像是龍傲天光環籠罩之下的智商，動不動就憤怒，那中二的口氣和“凡人”的口頭禪未必不可能是對方的偽裝，而自己的死亡，又難說是否是對方為了控制自己而故意動手腳，使得自己為了活過來而不得不聽從他的需要。
不管怎么樣，到底現在兩個……不是人的一神一鬼，相處的方式還是比較平和的，能夠維持這樣的面子功夫也比完全地堆起來要好很多。
但豐玄內心深處那多余的自尊心和屬于穿越者的傲氣卻在告訴他，即使他如何做出謙遜的態度和溫和的表情，此時此刻的他感到憤怒。受制于人，不得不跟著對方所動的憤怒。
為什么這些事情會找上他呢？穿越也好，遇到這么個神祗也好，作為普通人的他就只能這么接受這些閑扯淡的事情？這一切簡直就像是那句話說的那樣：弱，本身就是原罪。因為他沒有力量，所以自然不能抗拒這樣的命運。假如他也是如同蛇一樣的神祗，自然就能夠拒絕這些東西了吧？
生活在打倒權威質疑一切的時代的豐玄，從來不會下意識地認為神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對于他來說，想要挑戰并且取而代之，是這么平常的想法。即使現在豐玄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夠達到他想要的程度，也從未有過了解怎么才能成為神祗。但是現在身邊就有一個神祗的話，總會有機會讓他得知一二，然后慢慢篡奪神權的吧？如果是信仰的話，他并不是沒有方法得到呢。
只是，豐玄自己終究不是神祗，所以他總歸還是需要了解怎么才能成為神祗，或者說不用成為神祗也可以，只是要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自由，仙人或者神祗都不過是個稱呼。所謂的長生久視的夢想，最開始或許就來自于先民的不甘心，對一切人力不可及的不甘心。現在豐玄同樣是這樣，一切不朽之路的發端。
短暫的念頭不過是閃過一秒，緊接著豐玄就壓下了這個念頭——在他還沒有足夠的機會之前他不會采取行動——繼續說起自己的想法。
“剛才這個貼子的發布者本身就是站在神秘的角度來獲得別人的關注和認可的，這在某一側面上可以引導向信仰發展。”豐玄說著，“關鍵在于，如果是我們自己來的話，因為身份問題多多少少會存在不方便的問題，而且用對方已經使用過的手法來做起不到太好的效果，反倒會使得這樣的手法的神秘性質消失。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發布者成為我們的代言人，號稱這是你賜予的力量，然后再找點其他和神秘相關的力量，就能夠引誘其他人開始信仰了。”
說白了，就是發展下線的手法。宗教信仰本身就和傳銷相似，一個宗教組織一層一層延續，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發展一個有能力的“教皇”，然后讓他一層一層向下傳遞，擴大影響。不過，還是要先看看這個位面對于傳銷和宗教信仰的規定之類的，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應當可以在比較短暫的時間里獲得成功。
蛇點了點頭，瞥了那屏幕一眼，也不見他做什么，那雙金色的眼睛里似乎在一剎那間閃過了無數的光影，緊接著他開口說：“天仁路7號，11棟一單元，葉言。”
這是，那個發帖者的信息？豐玄愣了愣，一個神祗了解信息居然只需要這樣看一眼就可以了嗎？既然如此的話，那么一開始還需要自己找路？他到底沒有問出這個問題。看蛇一動不動的樣子，假如對方什么都知道了的話不是應該對方帶路嗎？又或者這僅僅是為了展示一下作為神祗的冷艷高貴，一定要自己先有所動作呢？豐玄笑了笑，只是把疑問壓在心里，走出圖書館，依舊采用之前蹭車的方式向著他們這一次的目的地而去。
那個叫做葉言的人，能夠在這個心理學被作為神秘看的世界采用微表情的方式糊弄人，倒是有點能耐。而對于這種人，想要讓對方成為受控制的力量的話，同樣用心理學或者微表情的方式多半是不會有用的，這一次說不得必須借用蛇先生的力量了。畢竟，比起豐玄能夠想出來的裝神弄鬼的方式，作為一位真正的神祗的蛇，才擁有那些無法用他們所知的科學真正解釋的力量呢。信仰往往就是源自于這樣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