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云帝確實也沒想罰容惜音,但是公然喧鬧有損皇家排場,便道:“那就依太子所說,罰你跟在朕旁吧?!?br/>
容惜音覺得自己一定會悶死的!
容惜音搬去蒼云帝的轎子時,也沒忘把自己贏的銀兩全部帶走,讓軒轅靖和軒轅墨等人十分的不恥。
容惜音卻不在乎,這錢可都是她贏來的,誰輸誰知道!
容惜音發現自己自從來了這里,玩牌的手氣真的是不錯,不像上一世,百玩百輸,不如開個牌館?
賭場她當然知道賺錢,但那是黑心錢,她不干。
牌館用來消遣,收收場地費,還能過過手癮,著實是一舉多得。容惜音越想越覺得可行,偏偏耳旁吵得很,讓她沒辦法集中精力。
蒼云帝道:“這是李太師和工部尚書遞的折子,說是關于水利,實則是國庫已經吃不消這陸運和漕運的費用,提議能不能試著走海路。”
陸運需要大量人力,而漕運靠人工水利來解決水流動向,沿途也多傷財,唯有海運利用的是天然水利,可大大節省開銷。
并非說國庫真的負擔不起,而是從比例上來說,交通花費過大成了負擔。
軒轅絕道:“是,此事李太師與我商議過。海路可沿江州直入冀州,冀州只需半日便可抵達京城,極大節省人力物力,但江州刺史卻上書說,江州沿海海盜猖獗,若要開通海路則要先除賊。”
蒼云帝點頭,嘆息,“我朝也確實少有懂海上之路的官員?!?br/>
容惜音在旁皺眉道:“既然海盜猖獗,那不如就對海盜招安,原意歸降朝廷者封為海路官,這樣既解決人才問題,又削弱海盜的力量?!?br/>
容惜音隨口說完,卻見軒轅絕和蒼云帝都看著她。
“我說錯了嗎?”
蒼云帝笑著道:“想不到承平公主還懂得朝政。太子和李太師在奏折中確實也提到了這個方法,但是這幫海賊頗為兇悍,已經聚集成勢,招安恐怕不易?!?br/>
容惜音琢磨道:“即為海賊,那多半是為利,分而化之并不難。招安即便不成,也必定能激出水花?!?br/>
軒轅絕遞出一份折子道:“這是兒臣與李太師草擬的招安詔,請父皇過目?!?br/>
蒼云帝笑著道:“你們二人倒是默契。”他擺了擺手,又道,“折子朕就不看了,你既為太子,此事便交由你和李太師處理吧,不過隨時要向朕報告進度?!?br/>
“是?!?br/>
接下來容惜音又聽蒼云帝和軒轅絕討論了一些朝政,因為多數無趣,迷迷糊糊她便睡了過去。
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夜色濃密。
容惜音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恍然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看到眼前坐在面前看書的軒轅絕。
軒轅絕將書放下,問:“肚子餓嗎?”
容惜音感受了下,誠實點頭。
軒轅絕便敲了兩下轎子,當即有人打開轎門,放好腳凳,迎兩人下去。
容惜音站起身伸了下攔腰,“皇上呢?”
“回宮了。見你睡得熟,便沒叫醒你。”軒轅絕率先下轎,然后伸手向容惜音,紳士氣度十足。
容惜音意外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就著他的力氣下去。
轎外行人如織,十分熱鬧,一陣煙花的聲音響起,容惜音轉頭看過去,璀璨的火花在天空綻放,永定河面波光蕩蕩,端的是一派海晏河清景象。
兩人就酒樓窗邊找了個位置,視線絕佳,喝的是店家自釀的招牌酒,清甜滑口。
容惜音放下酒杯,笑著道:“軒轅絕,現在我們兩個真像社畜。”
“社畜?”軒轅絕看著她唇瓣染上一抹水澤,笑容比綻放的煙花更耀眼。
“是啊。就是辛勞工作一整天,完事后找個地方放松神經,”容惜音舉起酒杯,笑著道,“我想,我們值得干一杯?!?br/>
軒轅絕眸中染上淺淺的笑,和她碰了一杯。
兩人看著窗外,一時沉默。
容惜音把玩著酒杯,目光從窗外收回,看了眼軒轅絕,順著他的目光,落向了遠處的北邙山。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講了一半的笑話嗎?”容惜音開口道。
軒轅絕嗤笑,“一半?你好像只講了轎夫抬著一個婦人回鄉?”
容惜音瞪他,“你還要不要聽剩下的?”
“請講。”
“話說一路上都非常安靜,直到又到另一個墳場的時候,婦人問轎夫要不要吃蘋果,蘋果很甜。轎夫很開心就接過吃了起來,婦人就問了,好吃嗎?轎夫說:好吃啊!婦人幽幽嘆了口氣,回了句:我生前也很喜歡吃蘋果。轎夫嚇得當即攤到在地,不敢動彈。那婦人又慢慢地伸出頭,往前傾,說:但我生完后就不喜歡吃了。”
容惜音自己說完哈哈哈大笑起來。
軒轅絕一臉便秘的神情看著她,連要到嘴邊的酒都喝不下去了,笑點在哪里?
軒轅絕見她笑得開心,搖頭無奈道:“你比較好笑。”
“是你不懂欣賞?!?br/>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這個事,容惜音后來在春色滿園征集過一次笑話比賽,并讓大眾進行評選,結果每次她的笑話都成功墊底,堪稱冷笑話之王。
兩人吃完飯后,便各自回府。
因為公主冊封的事還未正式入碟,所以容惜音暫時還回容府。
夜里,容惜音躺在床上有些輾轉反側,她原以為吃飯的時候軒轅絕會說冊封的事或關于淑皇后,可他竟然只字未提。
“糟了!”容惜音猛地從床上坐起。
按照她對軒轅絕的了解,這家伙什么都沒說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已經有了行動計劃。
“夕雪!流引!”容惜音胡亂穿好衣服,打開門就沖出去,“快,去北邙山!”
夕雪卻抬手將容惜音和流引攔住,“主子吩咐,今晚小姐哪里也不能去?!?br/>
“混蛋!他把我當成什么人,不管了!”
夕雪見容惜音轉身,心里松了口氣,但隨即頸后被猛地一擊,昏倒過去。
容惜音轉身,“流云,做得好?!?br/>
流云和流引看著躺在地上的夕雪,都是心有余悸,回頭夕雪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但為了小姐,豁出去了!
容惜音道:“我們走!”
容惜音帶著人馬連夜出發,他們身后夕雪睜開了眼,飛身悄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