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計劃書的事情后,容惜音便讓容三青說下目前所有產業的經營狀況,基本上都沒什么問題,除了要新開的店。
容三青道:“這家店就在春色滿園附近,本來我們打算盤下來做備用,但這兩天有人出高價跟我們爭奪,已經高出三成價格。”
“店老板怎么個意思?”
“店老板說對方來勢洶洶,要咱們過去面談,否則就將店拿走。”
容惜音淺笑道:“京城腳下,還真有強買強賣。行,你準備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散會吧。”
林秋月起身走到容惜音身邊。
自林家的案子之后,她便住在公主府沒有回春色滿園,容惜音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思考未來,便沒有干擾她,而現在,林秋月看來是已經有了打算。
林秋月神色平淡,不見往常的動人艷色,“我想在科舉之后,就離開這里。我已經想好了,我想出家,不再受紅塵紛擾。”
容惜音皺眉,正要開口,就看到容一賢走過來,剛好聽到林秋月所說,怔在當場。
林秋月也看到了容一賢,她本不想讓他知道,想讓他安心考完科舉,但看來命運總是這般捉弄她。
林秋月自嘲地看著容一賢道:“秋月一生都困在情愛里,誤人誤己,余生不想再有牽絆。容大公子,忘記秋月吧。”
容一賢沉默著什么都沒說。
林秋月轉身離開。
容惜音道:“大哥,再給秋月姑娘點時間。”
容一賢搖頭,笑容淡淡,“她一旦下了決心便不會改變,否則便不是她了。惜音,剩下的時間我想專心科舉,容家的事就拜托你和三弟了。”
“嗯,大哥安心考試吧。”
容一賢沒有說的是,他迫切地想考中狀元,也說不上來緣由,但他覺得這或許能讓秋月姑娘臨行前有所寬慰。
“音音,大哥這是怎么了?”容二鳴跟著容三青靠過來,一副吊兒郎當的學渣樣,手里的計劃書被他捏得皺巴巴的,“你們是不是要去搶店,我跟你們一起去,當個打手總可以吧。”
容惜音道:“在背完九九乘法表之前,你哪也不許去。三哥,咱們走。”
容二鳴覺得這日子簡直慘無人道,旁邊的容四懷一副小大人的嚴肅樣子走過來,“二哥,從今天開始我會監督你學習,你不要偷懶。”
容四懷極具數學天賦,目前幾家店的賬本都是由他來做結算,結果往往又快又準。
容二鳴看著比自己小兩歲、不知變通的冷酷弟弟,更覺得天昏地暗。
容惜音戴上唐溫如的面具,跟著容三青去見了店老板,剛跨進去,就見店老板一臉難色,躬著身子在向對方賠罪。
“實在對不住,我這店早就答應賣給容老板了,要不是您這非得買,我也不會讓他們過來。在他們沒來之前,我這店誰也不賣。”店老板心里苦,他就想賣個店回鄉養老,誰知道還碰上這種事。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爺能看上這個店,那是你的福分!”
對方說著就朝店老板動手,但那手剛抓出去,就被一柄扇子從腕骨打下去,骨折的聲音響起。
“啊!”
“哪來的不懂事的畜生,也敢在這里叫囂。”
對方看過去,只見兩個斯文的公子站在門口,動手的青年氣質清冷,目光銳利,看起來有些不好惹。
安顯澤認出容三青,讓打手先下去,目光卻盯著容惜音看,“這位公子看著面生,不知道是哪個府上的?”
容惜音淺笑道:“我只是普通商人,想在京城里做買賣。怎么,一定要是哪個府上的嗎?”
安顯澤知道容三青跟太子府的關系,他第一反應是這買賣可能跟太子有關,但隨即又否認了這個猜測,畢竟從未聽過太子在京城有什么產業。設身處地地想,連國公府在京城要過好日子都艱難,更何況是不怎么起眼的容家,早聽說容三青有在外頭為人做事,看來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只是商人而已,就不必放在眼里。
而料定容三青也不會為了一個商人,去招太子反感。
安顯澤想清楚這里頭的事,便跨出一步,對容惜音道:“這家店我看中了,希望你不要跟我搶。”
容惜音好笑道:“正好,我也看中了,我愿意在原價基礎上再加七成。”
再加七成?!
安顯澤本已經加了三成,這么一來,豈不是就相當于翻倍的價格,都足夠再買旁邊另外的店了。
安顯澤冷冷道:“我勸你不要意氣用事,京城看得可不單單是錢,與其故意跟我作對,不如去買別的地方。”
店老板也是道:“是啊唐老板,我這個店不值這個錢。我看這樣,要不我替你聯系聯系,或許也有人賣的,咱犯不著爭這口氣。”所謂民不與官斗,他看唐老板人不錯,實在不希望他得罪官家的人。
容惜音卻堅持道:“這里距離春色滿園最近,客人最多,而且我已經跟春色滿園的伙計都私下談好了,讓他們都過來我這里,如果我買不下這里,他們又怎么放心跟我?”
安顯澤眸中閃過一抹芒色,他們怎么沒想到直接挖走春色滿園的人呢,正好,如此一來,拿下這個地方更是事半功倍。
安顯澤直接掏出國公府令牌,對店老板施壓道:“這家店我買了,這是銀票,你數數看。”
容惜音當即阻攔道:“這位公子這樣強買強賣恐怕于禮不和吧?實話告訴你,別以為我好欺負,我可是認識沈知府沈大人。三青,你去請沈大人過來主持公道。”
容三青心中疑惑,這沈煥已經卸任等著去刑部了,現在的京兆尹姓王,音音是知道的,怎么還這么說?
安顯澤大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來頭,還真是高估你了!告訴你,你口中的沈知府已經被卸職了,現任知府姓王,正好跟我有幾分交情。來人,去把王知府請來,給唐老板看看!”
容惜音當即臉色發白,一副強撐的模樣,完全泄露了心虛,那店老板更是瑟瑟發抖,隨時可能昏倒。
等王知府帶著人一到,容惜音就朗聲咬牙道:“就算王知府是你的人,也不能強買強賣,價高者得,這是歷來的規矩,你們要是官官勾結,我就告御狀去!”
王知府這烏紗帽剛戴上沒幾天,迎面就招惹了這晦氣,要因為這破事讓五皇子把他擼下去,那才叫冤枉。
國公府,國公府那就算個屁啊!
王知府當即道:“本官誰也不護,你們誰出的價高就是誰的。安公子,你就出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