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皇后離開將軍府后并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在連嬤嬤的安排下,換了便裝去天盛酒樓與軒轅崇見面。
淑皇后身著華貴常服,在外人看來最多是京里重臣的夫人。
“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踏足這里了,記得當初便是在這里遇見的皇上,那時……”
連嬤嬤低聲打斷,慎重道:“夫人,您和老爺青梅竹馬打小認識,是天造地設的夫妻。”
淑皇后臉上的笑容僵住,眸中溫柔的淺笑轉為帶著威壓的尖銳。
軒轅崇早已經在包廂等候,自打鬧過國公府和尚書府的事情,蒼云帝就有意將他禁足,誰都看得出來若是真有一天查出證據確鑿,大皇子必定是地位不保。
軒轅崇自己也很清楚這點,所以今天才通過親信買通了太監,悄悄出來和皇后見面。
軒轅崇道:“皇后,你要見我,我就冒險出來了,可讓我在這里等這么久不合適吧?”
軒轅崇說完朝外戒備地看了一眼,生怕是淑皇后設的什么計。
淑皇后淡淡道:“本宮要對付你,不需要在宮外。”
“皇后真有心要幫我?”
“太子近年來的行事越發穩妥,皇上表面不說,但召太子進宮的次數卻在增加,尤其是最近。”
軒轅崇嘲諷,“那又怎么樣?反正誰都知道太子命不久,表現得再好,父皇也不可能把皇位給他。”
“意外就出在多了個容惜音。”
軒轅崇皺眉,“太子本來就是皇儲,他根本不需要爭容惜音……皇后的意思,是容惜音的醫術,她能保住太子的命?”
“我只是說有可能。”
但這個可能卻是軒轅崇這些虎視眈眈的皇子都不愿意見到的。
軒轅崇琢磨著道:“難怪我覺得太子的身體越來越好,原來是容惜音在背后幫他。”
淑皇后眸中閃過一抹嘲諷,軒轅崇空有野心,卻無謀略,是再好不過的借刀殺人的工具。
淑皇后道:“大皇子,現在有殺容惜音的機會。”
“什么機……”軒轅崇狐疑地看著淑皇后,“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皇后能否解答?”
“大皇子請講。”
“皇后為何要對付太子?他可是皇后的親生子,若他能順利登基,您同樣得享無上尊榮。”
淑皇后目光冷厲地看著軒轅崇。
軒轅崇笑到:“皇后息怒,這個問題若是不問清楚,我實在無法信任皇后。而且不止皇后這樣,父皇對太子的態度,似乎也有些飄忽不定?”
軒轅絕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按理說其他皇子也就絕了念頭,可偏偏皇上和皇后的態度都有些端倪。
如此,軒轅崇等人才會開始各有圖謀。
淑皇后沉默片刻,用微微顫抖的聲音道:“國師給太子算過命盤,他若登基,必定會天下大亂,弒父殺母,屆時蒼云國將不國。”
軒轅崇愕然,隨即笑了笑,“原來如此,還是皇后高明。希望我按照皇后所說做了之后,皇后不會讓國師給我安這樣的罪名。”
“本宮已經將實話告訴你,信不信由你。”
軒轅崇看著淑皇后臉色微白,聲音凌厲的樣子,心中終于信了幾分,“皇后想要我做什么?”
“刑部是大皇子的人吧?”
“果然瞞不過皇后,不錯。”
“那大皇子就把握好機會。等事成,大皇子也會洗脫嫌疑,解除禁足。”
軒轅崇明白國公府和尚書府都是皇后的勢力,要幫他洗脫嫌疑對皇后來說易如反掌,“那我就先謝過皇后了。”
淑皇后起身離開。
軒轅崇確定淑皇后離開,轉頭對著房間內屏風后的人道:“皇后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一道玄色的身影走出,來人身姿偉岸,五官精致驚人,但不減英偉貴氣,正是當今太子軒轅絕。
軒轅崇仔細盯著軒轅絕的動作,確實不見任何虛弱。
“看來容惜音的醫術果真厲害。”軒轅崇跟軒轅絕合作的前提是他命不久,這樣自己才能借太子對付皇后,最后再坐收漁翁之利。
但如果這個前提不存在了……
軒轅絕一眼看穿軒轅崇的想法,“薛神醫用了十年都無法醫治好本太子,你相信容惜音可以?”
“那皇后為何那么說?”
“自然是借刀殺人。”
軒轅崇倒不是沒這么懷疑過,“二弟放心,我保證容惜音安然無恙,皇后那邊就看你的手段了。這次若是能重創皇后,對你我來說都是大好事。”
軒轅絕沒多說什么。
軒轅崇笑道:“今日救容惜音是意外,但二弟對容惜音好像很認真啊?”
軒轅絕淡淡看了軒轅崇一眼,起身離開。
容惜音回到容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容素德和容有濟吃午飯,而且交待他們一定要盡量吃飽,最好再睡個午覺。
睡過午覺后,容惜音又招呼兩人吃點心,卻是滿滿的一桌菜。
容有濟看容惜音活脫脫餓死鬼的樣子,皺眉問:“惜音,你著急出門?”
容惜音拿著雞腿打了個飽嗝,“應該快了吧。外公、大伯,你們趕緊吃,我還讓人準備了甜湯。”
容有濟擔心。
容素德卻好整以暇地一口一口吃起了菜,對眼前的荒謬沒有絲毫的異議。
于是容家其它人就趴在門外,詭異地看著三人有條不紊地吃下午餐。
吃完后,容惜音又交待了容一賢等人照看好生意,想到仁濟醫館,她猶豫了下還是道:“對了,有個醫館你們有空去看看,叫仁濟醫館,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就說,我讓你們去的,掌柜就明白了。”
容一賢點頭,卻擔心道:“惜音,你要出遠門?怎么聽你說話,像是在交待事情。”
“不算遠門,不過……”
容惜音的話沒落音,沈煥就帶著衙役闖了進來,旁邊還有帶刀侍衛,“來人,把容素德、容有濟和容惜音帶走!”
除了容有濟面露愕然外,容素德和容惜音都是一臉早有預料的樣子。
很快三人就被投入了刑部的牢獄,罪名是下毒謀害柳正元。柳正元本來已經無恙,但一個時辰前突然傷口崩裂,后由傷口處延伸至全身像中毒了般呈黑紫色,整個人昏迷不醒,柳老將軍見狀也受刺激過渡當場吐血,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