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音進(jìn)入自己的院子后,環(huán)視了一圈,基本上維持原樣。她推開藏寶室的門,里頭放著幾個箱子,最里頭放著的便是太子所賜的物件。
“你們先將其它箱子抬出去,這個留下等我看完。”
容二鳴當(dāng)即讓底下的人開始抬。
容惜音打開眼前的箱子,仔細(xì)看了看,血色珊瑚、八彩瓷器、方塊青玉……還有個像是裝著東西的錦盒。
“看來就你了。”
容惜音將錦盒打開,一支雕工栩栩如生的金蟬玉葉流蘇發(fā)簪出現(xiàn)在眼前,金蟬羽翼薄得透明,泛著玄紅色,簪體由黃金掐絲而成,精致耀眼,和平陽公主賞賜的翩若霓裳裙一定十分般配。
容惜音嘴角微彎,沒有人不喜歡被人送禮物,“這么悶騷。好吧,看在你誠意的份上,就晚點賣你好了。”
容惜音將錦盒合上,親自抱著,其它的讓進(jìn)來的一賢帶著人抬走。
容二鳴看著容惜音出來,上前道:“音音,東西差不多都裝好了,是不是直接走?”
容惜音正要說話,目光掃過其中一個箱子,當(dāng)即頓住。
“二哥,你等我一會兒,我想起來還有點東西沒拿。”容惜音嘴角微彎,笑意卻不及眼底,反折出點點冷意。
流引等容二鳴走開后,上前低聲提醒道:“主子,有些不對。”這國公府的人半天了也沒出現(xiàn),必定是有詐。
容惜音點點頭,淡淡嘲諷道:“還是沒學(xué)乖。這次,玩?zhèn)€大的。”
“主子打算怎么做?”
容惜音嘴角勾起,對容一賢道:“一賢哥,這些箱子太舊了我想換新的,麻煩你們再幫我搬回房間里。”
容一賢皺眉,他現(xiàn)在對自己寶貝妹妹的做法除了無條件縱容外,還多了一絲了解。
不等身后站著的容二鳴說話,容一賢就道:“二鳴,讓下人在外面等,你跟弟弟們和我一起把東西抬進(jìn)去。”
容二鳴覺得容府的箱子比國公府的好多了,根本沒必要換,但既然連大哥都發(fā)話了,他也就沒什么說的。
等箱子都搬進(jìn)去后,流引關(guān)上了門。
容一賢開口問:“音音,接下來你想怎么做?”
容惜音笑著道:“還是一賢哥了解我。現(xiàn)在,把箱子里的東西都拿出來,換成……”容惜音轉(zhuǎn)身看了一圈,指著書架道:“換成這些書,都裝滿。”
“沒問題。”
容四懷突然指著桌上的筆墨紙硯,“那些、最好也裝上。”
容惜音意外看著容四懷,容四懷一時臉紅低下頭,這是容惜音回容府住以來,容四懷第二次主動說話。容四懷是個靦腆的性子,加上說話有些結(jié)巴,平常少聲少語的,但有什么事從來不落下。
容惜音笑著道:“嗯,四弟說得對,那些也要裝上,越齊全越好。”
容家的五個兄弟當(dāng)即快手快腳地將東西都裝好人,然后再讓等在外面的下人進(jìn)來搬,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國公府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容惜音迎面就看到了趕過來的李老夫人和李尚書。
李府有三兄弟,但其它兩個都不頂事,唯有做到工部尚書的李懷德光耀門楣,所以李老夫人有什么事都是拿這個大兒子出來頂。最近嫡長孫李準(zhǔn)才的去世,讓李老夫人遭受嚴(yán)重打擊,礙于和國公府的姻親關(guān)系,加上有五皇子在從中協(xié)調(diào),兩家正打算私了。
李懷德和李老夫人看容惜音的目光都透著恨意。
李老夫人上前就是一巴掌,流引劍一下子拔出,寒光閃過,李懷德連忙將母親往后拉,否則手非受傷不可。
李懷德憤怒道:“畜生,竟然這樣對你的外祖母!”
“我外祖母已經(jīng)過世很多年了。”
李老夫人指著容惜音道:“我怎么會這么惡毒,年紀(jì)輕輕,害人害己!準(zhǔn)才究竟做錯了什么,你要害死他!”
“這個問題,李老夫人應(yīng)該問你女兒才對吧?”
“刁鉆!狡辯!難怪綠萍和若蘭處處受你欺負(fù)!”
李綠萍和安尚德正巧扶著安老夫人崔氏出來,雙方一見面,像是共患難的親家般,互相寬慰。
容惜音實在懶得看這種戲碼,不緊不慢道:“再演我就走了啊?”
兩方的目光頓時一致看向容惜音,李綠萍收到安尚德的示意,抹掉眼角的淚痕,溫聲道:“惜音啊,雖說皇上準(zhǔn)你獨自建府,但你一個人終究不安全,不如還是……”
容三青不樂意打斷道:“音音有我們怎么會一個人,您不會是年紀(jì)輕輕就老糊涂了吧?”
李綠萍咬牙瞪容三青,安尚德走出來直接道:“好,既然你堅持要走我國公府也不留你,是你無情不孝在先,也別怪我狠心。”
“安國公請了這么這多人來,不會就為了說這些老生常談的話吧?”
容惜音的聲音不輕,除了李懷德母子,外面圍觀的還有安家一族的族長和叔公前輩,更不用說一些好事者,可謂是熱鬧非凡。
安尚德雙手負(fù)于身后,沉聲道:“你不認(rèn)我,但你總得認(rèn)族里的長輩吧?他們對你不薄,你卻連招呼都不打嗎?”
容惜音挑眉看著安尚德,她突然有點看不清安尚德的目的了,安家族里的這些人說是吸血鬼都不為過,安尚德自從得勢后,就和他們斷了來往。
難道,安尚德想道德綁架,讓她把御賜的東西都送給這些人?
容惜音暗自搖頭,安尚德可不是這種會為人修橋鋪路的好人。
安族長拄著拐杖,站出來,蒼老的聲音透著古板,“惜音,按照族里的規(guī)矩,女人獨立建府是破壞規(guī)矩的,會壞了大家的風(fēng)水。”
“沒錯!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讓我們都沒好日子過!”幾位叔公連連附和,透著鄉(xiāng)野的蠻橫。
容惜音看著安族長,“如果我執(zhí)意要建府呢?你們還敢攔我不成?”
流引劍尖的寒光懾人。
安族長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到容惜音面前道:“你母親臨死前向我求了這個東西,你看看。”
容惜音直覺這是陷阱,可那紙張質(zhì)感摸起來頗有些時日,字跡也是容曼琴的無疑。安尚德和安老夫人顯然也不知道有這個東西,一時都露出意外的神情。
容惜音打開,愕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