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其它人也有相同的疑問,所以目光都看著容惜音,就連軒轅絕也不例外,而且更愜意,仿佛不是他被指認為殺人兇手一樣。
容惜音道:“回稟公主,臣女說不好。”
平陽公主聽到這話,暗自心急不由得看向軒轅絕,絕兒這是又怎么把人得罪了?
軒轅絕淺笑,磁性的聲音慵懶,“左將軍憑什么說我是兇手?”
左江明道:“末將親眼看到太子進了這后院,然后聽到李公子的慘叫聲,推開門就看到太子拿著兇器坐在尸體旁邊。”
“左將軍真是關心本太子,”軒轅絕將匕首扔在地上,用夕雪遞過來的手帕輕輕將手上的血擦拭掉,隨手扔在地上,“不過人不是本太子殺的,本太子跟左將軍一樣,看到有人進來,然后見到李公子死了,所以看看而已。”
左江明道:“那請問太子看到的人是誰?”
軒轅絕淺笑,看了容惜音一眼,然后視線越過她,“就是這位容公子。”
容一賢連忙道:“我確實來過后院,但我沒殺人!”
容惜音心里暗罵軒轅絕王八蛋。
軒轅絕幾乎能聽到容惜音的罵聲,他眸中銜著笑,偏偏語氣嚴肅,“那容公子來后院做什么?”
容一賢擔心牽扯容惜音,猶豫道:“我、我走錯路了。”
容一賢不擅于撒謊,所有人都看出他說的不是真話,平陽公主也不由得重視起來。
軒轅崇眼見眾人的焦點要從軒轅絕身上移開,當即道:“姑姑,還是盡早稟告父皇吧,既然容公子也有嫌疑,那就一并走一趟好了。”
平陽公主看向軒轅辰,“辰兒的看法呢?”
軒轅辰恭敬道:“大皇兄所言極是,此事還是交由父皇處理比較好。”
軒轅墨道:“大皇兄,五弟,現在如果稟告上去,太子就會被當成疑犯,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爭論和恐慌。”
軒轅崇道:“太子若無罪,父皇自然會給他清白,但若是……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們也只是盡了兄弟的本分。”
軒轅辰道:“五哥,還是聽大皇兄的吧。”
軒轅墨著急。
容惜音心中感慨,果然親兄弟才是仇人啊,這種踩一腳就能成的事,顯然軒轅崇和軒轅辰都不想輕易放過,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野心。
不過看平陽公主對太子的維護程度,估計沒戲。
平陽公主嘆息道:“死的是朝廷重臣的嫡子,嫌犯又是當朝太子和太醫院院首的后人,看來只能交給皇兄了。”
容惜音:?
不是,公主,太子是嫌犯,我一賢哥顯然不是啊,您不是很睿智強勢嗎,怎么突然這么糊涂!
“來人啊,把……”
“等等。”容惜音開口打斷平陽公主下令抓人。
平陽公主眸中的笑意一閃而過,立馬擺了擺手讓人下去,認真地看向容惜音,“本王妃就知道,惜音你一定有辦法。”
容惜音:“……”算你們姑侄倆狠!
容惜音走到李準才身旁蹲下,檢查了下他的傷口,道:“從傷口里淺外深看,李準才是被人從背后割破喉嚨,失血過多而死的。”
軒轅崇道:“那又怎么樣?”
容惜音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兇手一刀割破大動脈、氣管,可見根本沒打算給李準才生還的機會。在刀割破動脈的瞬間,一定會有大量的鮮血噴濺,形成噴濺式血跡,但你們看太子身上的血,明顯是蹲下來試圖救人的時候沾染上的,血里的鞋印也可以證明。想不到太子還是個好人。”
容惜音看著軒轅絕,語氣嘲諷。
軒轅絕淺笑,“想不到容小姐肯替本太子說話。”
容惜音道:“同樣的道理,一賢哥沒換過衣服,也沒能力從背后一刀斃命,所以兇手絕不可能是他。你們明白了吧?”
容惜音抬頭,卻見所有人齊齊朝她搖頭。
容惜音皺眉,“哪里不明白?”
軒轅辰自認為聰明,但眼下也只是一知半解,“你所說的噴濺式血跡是什么意思?還有,大動脈,氣管?”
容惜音搖頭,用對待笨學生的語氣看向左江明道:“左將軍,你戰場上殺的人多,麻煩你給大家做個示范吧。”
“……好。”
按照容惜音的吩咐,平陽公主讓人用一張豬皮緊緊包裹著假血,放到所有人面前。
容惜音站得遠遠的,道:“左將軍,麻煩你快刀劃過去。”
左江明在戰場殺人無數,自然清楚容惜音的意思,他當即一刀劃過去,頓時血液噴濺,站得近的幾名貴女公子都被噴濺到,其中包括李詩葵和蕭瑾成。蕭瑾成今日特地打扮得風度翩翩,這下子全毀了。
蕭瑾成不滿道:“容小姐,你好歹也是貴女出身,怎么能成日沾惹這些不上臺面的東西!”
容惜音冷笑,“你好兄弟死了都不見你傷心,現在不過一件衣服。”
蕭瑾成和李準才是京城里聲名狼藉的紈绔子弟,兩人成日勾肩搭背,現在卻不見他傷心,確實令人不恥。
李詩葵道:“衣服臟了就臟了,現在找兇手要緊。容姐姐,你趕緊接著往下說,不要搭理無聊的人。”
容惜音見李詩葵長得嬌俏可愛,心情緩和了不少,對她笑了笑又繼續。
容惜音取下左江明擋在身上的布,讓流引展開,“這就是噴濺型血跡。人的脖子上有兩條大動脈,貫穿全身,但凡被迅速割破都會產生這種血跡。”
李詩葵點頭,“那容姐姐的意思是說,只要找出誰身上有這個血跡,或者誰換了衣服就能找出兇手了?”
“聰明。不過我剛才已經看過了,兇手應該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事先像左將軍一樣做了防范。”
李詩葵頓時失望。
軒轅絕卻道:“照容小姐所說,兇手是從背后下手的,血液應該主要噴濺在前面,只會有少數落在兇手身上。可現場看來,前面的血跡似乎也受到了什么東西阻擋?”
容惜音意外看向軒轅絕,這家伙真是敏銳到可怕。
容惜音道:“不錯,因為現場除了兇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至于是什么人,大家看李公子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
李詩葵頓時好奇看過去,只見李準才衣衫凌亂,露出的胸膛前還有淺淺的抓痕,這顯然是……李詩葵還想再看清楚,就被李詩荷從身后抬手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