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府。
崔宗平正跟柳飄絮添油加醋告容惜音的狀,“王妃,您是沒看到,那太子妃完全沒將您看在眼里,她直接就像抓我。幸好我跑得快,不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太子府的私牢里了。”
柳飄絮皺眉,“太子妃不像是這樣的人。”
“我也想不到太子妃是這種人!”崔宗平義憤填膺,“八成是太子妃想借這個壓您的面兒,您想,現(xiàn)在朝堂上太子和穆王斗得這么厲害,那太子妃能輕饒了穆王府的人嗎?要不您想,太子府自己又不是沒有兼并農(nóng)田,太子妃干嘛就跟我過不去?”
柳飄絮眉頭皺得更近,想起未出嫁之前,容惜音確實曾經(jīng)當街就打過人,還招來京城非議。
柳飄絮道:“太子妃對你說了什么?”
崔宗平眼珠子一轉(zhuǎn),道:“太子妃說,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還把穆王府的農(nóng)戶給帶走了,指不定想問出什么對穆王府不利的事情來。對了,太子妃還提到了我大哥。”
柳飄絮道:“你大哥?”
崔宗平還沒說話,一道身影從門口踏進來,正是軒轅辰。
軒轅辰道:“太子妃提你大哥做什么?”
柳飄絮眸色微暗,只要跟容惜音有關,王爺似乎就會格外在意。柳飄絮不由得下意識地撫了撫幾個月大的肚子。
崔宗平當即更起勁兒道:“太子妃提到說,太子跟她說的,我大哥崔宗達要去南境,還是王爺舉薦的。”
“太子連這件事都告訴她了。”
“千真萬確,我耳朵聽得一清二楚。這擺明了,太子妃就是因為對穆王府不滿,所以才故意刁難我。”
軒轅辰冷哼一聲,“必定也是你態(tài)度跋扈,跟你大哥相比,你差得遠了。王妃,這件事你處理,有消息再告訴本王。”
“是。”柳飄絮心里寬慰了不少,王爺心里終究是有她的。
柳飄絮得了軒轅辰的交托,也不想貿(mào)然行事,所以在崔宗平回去之后,還叫過來管家問了問話。
穆王府的管家姓桂,叫桂吉,也是軒轅辰從宮里帶出來的自小隨身的太監(jiān),是淑皇后親自為他挑的。
桂吉將穆王府的賬本交給柳飄絮,笑著道:“王妃,這王府的開銷這么大,全靠田產(chǎn)和幾個鋪子撐著。要不是崔二公子幫著收了幾塊良田,前些日子王爺賞賜底下官員田產(chǎn)的時候,哪有余田出手啊。”
柳飄絮點了點頭道:“是啊,王爺每日操勞國事,又要安撫底下的官員,若是后宅再不能給出支持,本王妃真要叫人說失職了。”
“誰說不是。這太子妃突然說田產(chǎn)的事,這不是故意找不太平嗎。”桂吉指著賬本道,“王妃,不是老奴多嘴,就每日這里里外外的花費,太子妃不是不懂。”
柳飄絮出身將門之家,對于賬本根本不擅長,只覺得一看,就被府里的花費給嚇到了,真的是流水的白花花銀子。她不懂怎么管府里的事,嫁到穆王府后,也多虧的桂吉一手掌管,現(xiàn)如今真要插手,也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桂吉也是心思活絡的人,知道柳飄絮的尷尬,便又主動開口道:“王妃,這件事依老奴看,您可以先去見一趟太子妃,看她究竟想做什么,回來在告訴王爺,王爺自然有主意。”
柳飄絮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再觀望兩天,如果太子妃還不放過此事,本王妃就親自去見她。”
“是。”
桂吉將賬本拿回來,心中已然知道這底下貪墨田產(chǎn)的事,柳飄絮是絕對看不出來了,往后做事只需要更小心,王妃這邊便可應付過去。
太子府接下來連著兩日整頓,柯祥對于查出來的只覺得觸目驚心,太子府管教下人已經(jīng)是嚴厲的了,可是還是出了許多事。
柯祥不敢耽誤,將查出來的事都一五一十地遞交給了容惜音。
容惜音掃了一眼,便讓柯祥將容一賢、容二鳴、容三青和容四懷,還有溫良玉、段芷萱等都叫來。
“你們都看看。”
容一賢等人紛紛接過柯祥遞過來紙,沒人看過后,臉色都十足難看。這除了房產(chǎn)兼并外,欺男霸女的事都有,還有逼得人家一家逃離京城的,而做這些的,還都只是在太子府做下人的而已。
容一賢憤聲道:“持身不正,不過是太子府的下人就膽敢如此,若是不加以遏制,那其它人豈不是更無法無天。”
容二鳴瞅了一眼,他心寬,對這些事吊兒郎當?shù)牟划敾厥拢耙粢簦@些事你把我們叫來做什么?”
容一賢先開口道:“見微知著!真有一天你要當了將軍,底下的人就得注意,否則縱然你有再多的功勞,也會功虧一簣。”
溫良玉在旁嘲諷道:“這種事我早已見怪不怪了。想當初,我溫家便是被這般欺負,又有誰能說一句公道話。所以我發(fā)誓,必定要出人頭地。”
段芷萱點頭道:“我父親常說奴仆難管教,所以府里頭常年都只有兩三個下人,想必也是因為如此。”
柯祥在旁邊站著,只覺得一顆顆雷在他腦袋上炸開,他可是好奴才,別把他跟那些丟人的奴才相提并論。
容惜音道:“正如大哥所說,這些事雖然小,但卻至關重要。不過水至清則無魚,所以我讓柯祥跟秦旭抓了些人出來,其它小動作則口頭訓誡便作罷。”
溫良玉卻對此有不同觀點,“所謂亂世用重典,無論打錯小錯都應當嚴懲,如此才沒有人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容一賢卻搖頭道:“我與溫兄所想不同,若是事事嚴懲,則人會生畏,畏則生膽,反而容易激出大錯。對于小錯,應該引導,所謂有教無類,也能彰顯圣人的仁義。”
溫良玉和容一賢都有心狀元之位,兩人隨著科舉的靠近,最近的分歧越來越多,這種辯論在眾人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生過許多次。眼下在容惜音面前,溫良玉臉色難看,卻未再開口。
容惜音心中了然,也不點破,開口道:“叫你們來,還有一事,想讓你們跟我去趟田里。”
容三青欣喜,“莫非找到了你要的海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