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無奈道:“父皇要我追查明貴妃遺體失蹤之事。”
容惜音眉頭微蹙。
“我知道父皇想利用此事挑撥我和太子哥的關(guān)系,這點我并非不能忍,畢竟到時候說查不出什么來就好了,橫豎也就是一頓斥責(zé),我請辭是為別的。”軒轅墨微微嘲諷道,“明貴妃的真實身份你我都清楚,可父皇卻毫無一絲悔意。”
軒轅墨嘆息一聲,苦笑地看著容惜音,“這些年來,明貴妃在后宮一直都是最受寵的,可如今死了,也不能得到一絲自由,如今連純樂公主都還被軟禁著。現(xiàn)如今每次面對父皇,我心里都說不出的憤怒,他心中可有半點真情,實在叫人寒徹心骨。”
容惜音心中嘆了口氣,軒轅墨以前不受重視時,多數(shù)以讀書喝酒為伴,廣交朋友,一向重情重義。
蒼云帝和軒轅絕的朝堂對峙,還有明貴妃的身后事,都讓他對蒼云帝徹底失望了。
心中的火苗沒了,軒轅墨自然不愿繼續(xù)待在朝中做事。
容惜音笑著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多來我府上喝酒吧。最近新釀了不少酒,正缺少品酒的人。”
“好啊!”軒轅墨臉上揚出笑容,“這京城里的酒,還就數(shù)你手里的最有喝頭。”
軒轅絕的臉色卻沒有多少緩和。
軒轅墨悄悄地朝容惜音擠了擠眼睛,容惜音笑著開口,“太子,無事的話,不如現(xiàn)在一起喝個酒?”
“有事。”軒轅絕冷冷淡淡。
容惜音看著他的神情片刻,點了點頭,對軒轅墨道:“那咱們倆去喝,等太子爺有空了再說。走。”
軒轅墨猶豫地點頭,“那太子哥,我就先去喝酒了,你慢慢忙。”
軒轅絕:“……”
容惜音和軒轅墨一起離開書房去喝酒。
院子里。
軒轅墨喝著酒,話也多了起來,“說實在的,我本來的是想著怎么也混個王爺當(dāng)當(dāng),沒想到。”
容惜音笑著道:“就你,想封王?”
“不行?”
容惜音搖頭,“不行,你不夠壞。”
軒轅墨哈哈大笑,舉起整壺酒道:“來,喝了。”
軒轅墨仰頭,將整壺酒都倒進了喉嚨里。容惜音本就是想讓他嘗嘗酒,誰知道軒轅墨喝起來沒完,將每壺酒都喝完,有些故意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勢。
容惜音本想阻止后,在看到他發(fā)紅的眼角后,怔了怔,停下手,嘆息道:“喝吧,我這府里酒管夠。”
軒轅墨一言不發(fā),灌起了酒。
等軒轅墨喝醉了之后,容惜音讓柯祥將他扶進客房休息,然后又提著酒去書房找軒轅絕。
容惜音手里拿著兩個玉酒杯,放在軒轅絕面前,倒了兩杯酒出來,“我釀的葡萄酒,嘗嘗。”
軒轅絕挑眉看了她一眼,終究是放下手里的朝務(wù),嘗了一口,“不錯。”
容惜音稍稍也有點醉意,喝了口,笑著道:“葡萄美酒月光杯,喝著確實不錯,下次找個有月亮的晚上咱們再喝一次。”
軒轅絕笑了笑,看她,“三弟喝醉了?”
“嗯。”容惜音將腦袋趴在書桌上,看著軒轅絕,“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我看三皇子不止是心寒那么簡單。”
她這樣子,從軒轅絕的角度看,有些別樣的溫順乖巧。
軒轅絕嗯了一聲,道:“未述職的皇子都要離京,離了京,以后便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太沒人性了。三皇子要是離京,靜妃娘娘怎么辦。”
“所以父皇還給了他另一個選擇,”軒轅絕沉默了下,神色沉沉,“去南境駐軍五年。”
容惜音眉頭頓時皺起,蒼云國有三個國門要守,其中西北有軒轅靖和柳門,北部有明家軍,這兩個地方雖然對著月國和天狼等強國,但也相對富庶安定,退一萬步講,就算不安定,起碼也有軍功可立,就像之前跟天狼族和月國的沖突,就讓柳正元重新掌管了柳門。
但南境臨水,所面對的都是一眾蠻荒小國,不足以成勢,卻騷擾不斷,氣候又炎熱難耐,可以說是本朝軍士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因為征兵困難,兵部不得不送許多死囚過去。
容惜音道:“皇上為什么突然要三皇子去南境?”
“水匪集結(jié)人殺了駐守南境的副將,如今南境軍民人心渙散,需要調(diào)人過去穩(wěn)定人心。”
“這幫水匪也太無法無天了。”
軒轅絕沉聲道:“根據(jù)送來的情報,這幫水匪勢力過大,規(guī)模已經(jīng)和一個小國相同,與周圍的國家同氣連枝,難以對付。”
“他們殺駐軍副將的目的是什么?”
“劫財,匪首要求十萬兩黃金,否則不肯善罷甘休。”
容惜音皺眉,“打又不能打,讓三皇子現(xiàn)在過去,就是為了談和?”
“不錯。”
“那要是萬一談和失敗呢?”
軒轅絕沉著臉色沒有說話,但容惜音卻很清楚,這幫要錢不要命的水匪,如果不能如他們意,必定會再殺人。
容惜音的神情也跟著嚴肅了起來,她坐起身,“像這種土匪最沒有信用可言,這次給他們十萬兩黃金,下次他們就可能要五十萬兩。朝廷總不能次次都答應(yīng),這跟進貢有什么兩樣。”
軒轅絕所想跟容惜音相同,所以才會對軒轅墨率性辭去都察院一職持不滿態(tài)度。
而軒轅墨的心情,自然更不用說。他忍受不了面對無情虛偽的蒼云帝,但去南境,無異于是送死,更放心不下靜妃。
容惜音道:“還是讓三皇子離京好了,南境不適合他。”
“不,我去。”站在門外已有片刻的軒轅墨邁步進來,他神色認真地看著軒轅絕,“我想清楚了,不就五年嗎,若是能活著回來,往后我便不用離開京城,也能對自己有個交待。”
軒轅絕冷冷道:“你懂得排兵布陣嗎?還有你的武功,在我劍下連三招都撐不住,你拿什么去對付水匪!”
軒轅墨卻直接取下墻上的劍,對軒轅絕道:“如果我能在你手下?lián)芜^五招,你就讓我去。”
軒轅絕神色發(fā)寒,“好。”
容惜音連忙阻止道:“好端端的干嘛動手,坐下來好好說不就行了。”
軒轅墨卻道:“這次的事我自己決定。太子哥,請吧。”
軒轅絕起身,寒著臉走出書房。
容惜音扶額,為什么男人要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