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音心道,當然是因為你不想我跟太子在一起,所以想出這種辦法。
蒼云帝沉沉道:“朕答應過你母親,會視你如己初,所以封你為公主,希望你能享受公主的尊榮。”
容惜音嘴角微彎,“那皇上為什么直到祭天的時候才封臣女?”
“大膽!”
容惜音閉嘴不說。
蒼云帝道:“朕對你寄予厚望,你不要讓朕失望。你應該知道朕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嫁給賀蘭岑,也可以從其他皇子考慮。”
言外之意,就是不許容惜音嫁給軒轅絕,這已經是蒼云帝的讓步。
容惜音淺淺一笑,“臣女還記得當初皇上答應過,讓臣女自己做主婚姻大事,君無戲言,皇上忘了嗎?”
蒼云帝臉色沉冷,“朕是天子,朕給你選擇,你選誰朕都不阻攔,但絕不可擅作主張。”
“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當初答應臣女不過是安撫,從沒有君無戲言之說對嗎?”
“閉嘴!朕看皇后說得對,你心中毫無綱常禮法,所以才會一再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容惜音道:“皇上既然這么想,那就這么想好了。”
“好。來人,把承平公主關起來,不認錯不許出來。”
王常和小德子聽到這話連忙勸容惜音道歉,但是容惜音就是不開口,最終蒼云帝實在不想看到她,直接讓王常將她帶走,而且特別吩咐關冷宮。
容惜音在去冷宮的路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小德子在旁邊道:“公主,您還是去跟皇上認錯吧,這冷宮里聽說有臟東西,后宮嬪妃誰都不敢去那里的。”
容惜音卻道:“反正我沒去過,去看看也不錯。”
容惜音這次是鐵了心不跟蒼云帝認錯的,她終究是真的把蒼云帝當成了親人,對他的忍耐也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一忍再忍,無需再忍。
容惜音站在冷宮門前,抬頭看著,“還行,不算破,正好,當做閉關了。小德子,開門。”
小德子開門,擔憂地目送容惜音進冷宮。
聽說這冷宮里,還有之前死去的蓮妃的冤魂,以及一些被害死的宮妃晚上都會出來鬧事,希望承平公主不要出事的好。
容惜音推開門,木門發出“吱——”的聲音,一陣微風吹起,卷起地上的枯葉,帶著些許塵土。
“你、你是皇后派來的嗎?”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忽然從黑屋里探出頭來,恐懼地,直勾勾地瞪著容惜音。
容惜音朝她走過去,又有兩個女人從小屋里出來,她們雜亂的頭發下,能看出曾經姣好的容貌。
“我不是皇后派來的,只是來這里做客的。”
聽到這話,其中一個女人低頭,靦腆地挽了挽自己的頭發,輕聲道:“原來是容神醫來了。容神醫,你是來給我開安胎藥的嗎?你怎么這么久才來。”
“你說的容神醫是誰?”
“容神醫就是容神醫啊。”那女人走到容惜音旁邊,輕聲道,“容神醫,皇上喜歡你,以后咱們就可以做姐妹了。”
容惜音詫異地看向那女人,“皇上喜歡我?”
“嗯。容神醫,安國公不是好人,皇上比他好,這次你就聽姐姐的。”
容惜音低頭,那女人眼里透著笑意。
容惜音被關在冷宮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后宮,太后更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因為太后本來打算賞賜容惜音的,但沒見到人,便知道了情況。
平陽公主進宮來,對太后道:“母后,冷宮是關犯錯嬪妃的地方,怎么能把惜音關進去呢。”
太后嘆息道:“皇上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平陽,一會太子要是來了,你就說哀家在休息。”
平陽公主應下。
不過軒轅絕并沒有來慈寧宮,平陽公主想了想,去了冷宮。
平陽公主走到冷宮外,就聽到里面傳來慘烈的叫聲,“快把門打開!”
兩太監連忙將門撞開,就看到兩個瘋女人失聲尖叫地到處跑,而容惜音則一臉陰沉帶著殺意,手中拿著木棍,追逐著兩人。
平陽公主一時震驚,“惜音,你做什么?”
容惜音卻跟沒聽到一樣,對那兩個女人冷聲道:“快說,你們要是再不說,皇后讓我殺了你們!”
“不要,皇后娘娘饒命。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平陽公主皺眉,將要去阻止的太監叫住,聽著那些瘋女人說話。
“不要!我們說!我們說!皇后,是皇后殺了皇后!皇后娘娘饒命,容神醫,救命啊容神醫。”
“你們如果不說實話,皇后娘娘是不會讓容神醫來救你們的。”
“我們看見了,就在那井里,太子也看見了。容神醫,容神醫她知道,她都知道的,還有皇上、皇上他……”
“皇上怎么了?”容惜音追問。
那兩個瘋女人卻像是受到驚嚇一樣,怔怔地看向容惜音,“皇上,皇上,救命啊皇上,臣妾、臣妾再也不敢胡說了。”
說完,她們就不斷對著容惜音磕頭求饒。
容惜音皺眉。
平陽公主讓那些太監下去,走到容惜音身邊,道:“惜音,不管你想知道的是什么,這里都不能再待了。”
平陽公主自小在這深宮之中長大,知道有些秘密,最好是永遠不要揭開,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容惜音知道,如果再待下去,必定會驚動宮里更多人。
容惜音點頭道:“請長公主帶我去見皇上。”
平陽公主帶著容惜音去御書房,容惜音離開前,轉頭又看了幾眼那兩個不斷磕頭的瘋女人。等回去之后,她要將這里的事情告訴軒轅絕,如果母親也知道淑皇后之死的話,那事情就不會那么簡單了。
要是連皇上也牽扯在其中,那……
容惜音到了御書房外,卻得知軒轅絕因為沒有處理好刑部的事,也被皇上處罰,目前正被關在府中反省。
蒼云帝同時處罰兩人,令不少人都察覺到了其中的深意。
與此同時,蒼云帝賞賜了軒轅辰和蘇文哲等人,對楊起墨等人則只是口頭贊賞,卻依舊讓容惜音擔任科考主考官。
容惜音本已經想好不過是道個歉而已,但此時走進御書房的步伐卻再次變得沉重。
蒼云帝壓著聲音淡淡問:“平陽公主說你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