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干凈了，眼下當著所有人，他臉上露出一個尷尬到極致的笑容，然后給了林捕頭一個眼神。
    林捕頭懂了，走到江副捕頭旁邊，一腳踹了過去，“我看是你狗膽包天！你是兇手她們都不可能是兇手！”
    江副捕頭一臉懵，眼看著沈煥恭恭敬敬將人請進去，沒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坤寧宮內。
    軒轅辰離開御書房后，便來了淑皇后這里。淑皇后在知道蒼云帝有意替軒轅辰賜婚后，面上露出笑容。
    淑皇后道：“看來你父皇心里意屬的人還是你。”
    軒轅辰道：“不過這兩日父皇總是召太子入宮議事，大臣們私下議論不少……”
    “那又如何？”淑皇后臉上露出嘲諷，“太子在朝中孤立無援，只要皇上給你賜婚，他們自然又會看得清誰才是未來儲君。不過話說回來，你千萬要警惕，別讓李太師跟太子走得太近。”
    “是，今日朝會上，李太師居然支持太子。”
    “李太師就是只老狐貍，他心里很清楚皇上的心思，絕不可能幫太子，今日在朝會上會這么說，除了爭權之外，本宮估計還有些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淑皇后點頭道：“嗯，是后宮的一件往事了，李太師之女李詩儀當初入宮病逝，這其中跟周太傅有或多或少的關系。”
    “什么關系？”
    淑皇后淡淡道：“這事日后再說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明白你父皇的意思，你父皇在這眼下賜婚，可不單純。”
    軒轅辰點頭道：“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是要兒臣放棄周正壬，不要再插手這件事。”
    “嗯，皇兒果然聰慧。”
    “可母后不是說周太傅對兒臣至關重要嗎，若是真任憑他出事，似乎也不妥。”
    淑皇后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皇上已經親自開口了，皇兒若是再一意孤行，只會令你父皇不喜，周正壬會明白的，況且他也得為自己的子女考慮。”
    軒轅辰點頭，“自然，兒臣不會虧待他家人的。”
    “嗯。下次你父皇再提起如何處置周太傅的事，你就不必開口了。出宮的時候找個機會，去見見太傅，怎么說他也曾經教導過你。”
    “是。”
    周正壬本是太子太師，但是他教得最少的卻也是軒轅絕，教得最多的則是軒轅辰。
    軒轅辰進入到刑部，正打算去見周正壬，卻見周正壬正在牢房里跟軒轅絕說話，兩人的樣子像是已經聊了有些時候。
    軒轅辰悄聲躲了起來，但因為距離太遠，聲音聽得有些斷斷續續。
    軒轅絕嘴角微勾，眸中閃過一抹算計，微微提高音量對周正壬道：“老師，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若非有你如此運籌帷幄，也不會有今天。”
    軒轅辰皺眉。
    周正壬看著軒轅絕，他被關押后身體有些虛弱，說話中氣不足，聲音時高時低，“太子爺何必客氣，老臣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栽在太子爺的手里。當年教導時，就以太子最為聰慧，可惜后來太子身體逐漸虛弱，學業才被五皇子所超。”
    “是因為如此，太傅才選擇支持五弟的嗎？”
    周正壬神情一怔，目光銳利地看著軒轅絕，“太子爺今日來，應該不是只為了告訴老臣皇上的決定和敘舊的吧，有話不如直說。”
    軒轅絕臉上的笑容溫和，在軒轅辰看來兩人像是相談甚歡，卻怎么能想到他問的卻是，“我母妃的死，太傅可知情？”
    周正壬震驚地看著軒轅絕，“你、你果然、果然……”
    “本太子一直知情。”
    “所以你才假裝病重，讓皇上對你心寒，將你流放出宮？！”
    軒轅絕笑容淺淺，眼底卻是一陣冰寒，“太傅說呢？”
    “想不到太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性，怪不得，怪不得……老臣有今日，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周正壬連連搖頭，“太子，你不要怪老臣，當日老臣不過小犯錯誤，就被皇上罷免，只能當一個教書匠，那是老臣唯一的機會。老臣這二十年在朝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值了。”
    軒轅絕眸中淬著冰寒，“那我母妃呢？她只想當一個不干涉朝政的皇后，難道還錯了不成？”
    周太傅對著軒轅絕鄭重跪下，“這么多年，老臣確實對不起皇后，但太子，宮中弱肉強食本就是如此，你要怪，就該怪您偏偏生了太子之尊啊！”
    軒轅絕手攥緊，目中殺意騰騰，但強大的理智將他壓下，他背對著軒轅辰的方向開口，“周正壬，你還想不想活命？”
    周正壬愕然地看著軒轅絕，“太子是何意？”
    軒轅絕道：“皇后他們定然會放棄你，你和你家人的死活全在本太子手里。本太子要什么你心里清楚，想清楚了就讓人來告訴本太子。”
    周正壬跪著怔怔地看著軒轅絕，軒轅絕卻不再多說，轉身離開牢房。
    軒轅絕前腳離開，后腳軒轅辰就走出來，站到周正壬面前，“太傅大人。”
    周正壬回過神，連忙從地上起來，“五皇子，可是皇上有結果了？”
    軒轅辰目光復雜地看著周正壬，本來他還有些覺得愧對周正壬，可是剛才看到他對太子又跪又認錯，只覺得這宮里所謂的忠誠皆是名利假象，還是母后說得對，他根本不必婦人之仁。
    軒轅辰道：“太傅，父皇已經決定要殺你來震懾朝野了，不過你放心，你家人本皇子一定會照顧好的。”
    周正壬想到軒轅絕所說，手抓緊牢房的木欄，“五皇子是在威脅老臣？”
    軒轅辰道：“太傅何必將話說得如此難聽。今日這事會到如此地步，還不是因為你貪心不足，竟然敢截留國庫做私銀，若是我再為你說話，父皇會如何想本皇子？你放心，本皇子一旦登基，定會重用你周氏子弟。”
    周正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想不到皇后竟然是這么告訴五皇子的，那些錢的去向皇后應該最清楚……不過多說無益。五皇子，您只管獨善其身吧，老臣祝您早日登基。”
    軒轅辰冷聲道：“太傅大人，你何必如此陰陽怪氣，總之，你好自為之，不該說的最好永遠閉嘴。”
    “老臣明白。”
    軒轅辰點了點頭，離開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