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拿煙的手開始哆嗦,渾身不自在,異國他鄉(xiāng),偶遇未婚妻,這事巧的讓他不敢相信。
當然,說未婚妻未免有些一廂情愿,兩人只是爺爺訂下的娃娃親,過去連面都沒見過,而現(xiàn)在來看,尹婕應(yīng)該連陸寒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怎么了?”瞧著陸寒表情不太自然,尹婕關(guān)切詢問。
“沒事、我沒事。”陸寒猛灌了一口咖啡,隨后狠狠抽了口煙,他心里很煩,很亂,以至于將情緒都寫在臉上。
他有點不敢看尹婕的眼睛,太美,包含的信息太豐富。自己應(yīng)該對她是什么態(tài)度呢?人家曾經(jīng)因為看不起自己,相親現(xiàn)場連來都沒來,放自己鴿子,卻一個人在世界各地瀟灑、自由。
應(yīng)該是恨吧,陸寒這樣告訴自己。
狠狠聳了聳鼻子,將尹婕身上好聞的體香吸入身體,他眼皮抬了又抬,試探的問:“你為什么不想去相親?”
黛眉輕佻,尹婕聲音不悅:“這都什么年代了,爺爺那一輩的話哪還能當真,再說了,我連那個男人的面都沒見過,就讓我跟他過一輩子,我才不要!”尹婕的話好像很有道理,陸寒聽得有些出神,都說完了還傻愣愣的發(fā)著呆。
“喂~~”尹婕受不了陸寒的分心,面露慍色。
慌忙回過神,陸寒又說:“也許也許那個男孩很不錯呢?”
納悶的看了眼陸寒,心想這男人怎么回事?我相親不相親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這么感興趣干嘛?但想到陸寒剛剛救了自己,她才耐著性子說:“我只是不想我的愛情受到束縛,不管他再優(yōu)秀,我連面都沒見過,只憑著老一輩的幾句玩笑話就私定我的婚姻,換做是你,你會答應(yīng)嗎?”
將皮球拋給陸寒,他一愣,是啊,會答應(yīng)嗎?自己當初被放鴿子的時候,不也是這么想的嗎?一笑置之,根本沒把這當回事,老一輩的玩笑話,能聽聽,但要決定自己的一輩子,就有點玩笑了。
理清這點,陸寒豁然開朗,重新點燃一根煙,哈哈笑道:“說的沒錯,一句話決定一輩子的事,太虛,你做的對!哈哈”
不滿的捂著挺翹瑤鼻,尹婕白了陸寒一眼,她聞不慣煙味,沖,但她又覺得陸寒吸煙的樣子還挺好看,有點痞,但不至于讓自己討厭。
“那當然了。”尹婕有點得意的挑挑眉毛,抿了小口咖啡,繼續(xù)說:“我小時候最想做的是導游,那時候想法簡單,就是想走遍全世界,但是最后選了空乘專業(yè),其實也一樣,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
從尹婕的話不難看出,她向往自由,無拘無束,這樣的女孩又怎么可能當初來赴約與自己相親呢,陸寒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要什么沒什么,就算是他爺爺將她許配給自己,到頭來也沒有福氣得到。
咖啡已經(jīng)喝完,陸寒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期許,能這樣遇見尹婕也不錯,起碼將過去產(chǎn)生的誤會解除,他本以為她是個自大狂妄的富家女,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不但不狂妄,還很有思想,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毫無征兆的站起,陸寒笑笑:“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尹婕趕忙站起:“你住哪?”
“市中心。”陸寒移開座位,又問:“你呢?”
“就在這附近~”尹婕乖巧的指了指后面,飛快說:“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陸寒笑著點點頭:“嗯,那好,再見。”說著便轉(zhuǎn)身,朝著歐亞大陸橋的方向走去。
看著陸寒漸漸遠去的背影,尹婕肚子里憋滿了話,她本想問陸寒要聯(lián)系方式,但長久以來受到的良好家教讓她張不開口。我是美女唉,怎么能讓美女主動要你電話呢?
她在等,等陸寒回頭,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但她失望了,陸寒一步一個腳印,走的扎實,寬大的背影沒一會便消失在路口夜幕下,望著空落落的街道,尹婕心頭沒來由的悵然若失,他就這么走了,輕嘆了一口氣,她轉(zhuǎn)身,朝自己的住處慢慢走去。
回到酒店已經(jīng)將近十點,黑蛋兒與信子還沒回,估計是在哪逍遙快活,陸寒先洗了個澡,沖去今天打架跑步的臭汗,換上剛從樓下買的干凈內(nèi)衣褲,一切妥當后,才翻身睡覺。
第二天很早,大門咚咚作響,陸寒被吵醒,睡眼惺忪的去開門,是鄭鋒,他繃著一張兇臉,道:“快穿衣服,一會就出發(fā)。”
五分鐘后,陸寒等五人在唐龍房間集合,特意留意了一下黑蛋兒與信子,他倆昨晚上沒回來,今天眼圈紅紅的,狠抽鼻子,看來昨天一定是瘋了一晚上。
唐龍看人齊了,沒說什么話,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陸寒本來想看清楚,但唐龍手太快,就沒記下。
“喂?您好,我找斯坦利先生。”唐龍說的是標準的英語,倫敦口音。
過了一會,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腔,陸寒離得不遠,恰好可以聽到:“唐先生?”
“是的。”唐龍坐正身子,說:“斯坦利先生,定金我已經(jīng)打入您的瑞士銀行賬戶,整整30萬美金,您可以查一查。”
“嗯,我已經(jīng)查過了,沒問題。”聽筒內(nèi)聲音很有磁性,但刻意壓得很低,應(yīng)該是害怕被別人認出。
唐龍喜道:“那您看那批貨什么時候可以給我?”
聽筒內(nèi)的男人沉默了,等了大概十秒鐘,他音調(diào)稍稍抬高:“唐先生,不瞞你說,這批貨現(xiàn)在土耳其警方查的很嚴,我并沒有將它們放在身邊。”
“那您的意思是?”唐龍聲音逐漸陰沉起來,他害怕對方搞小動作。黑吃黑、吞定金的事情他沒少聽,他不希望類似的事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親愛的唐先生,您別誤會,我絕對沒有耍您的意思。”斯坦利聲音很著急,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將這批貨藏在一個地方,并不在我手中。”
“那地點在哪?”唐龍聲音有點急。
斯坦利停頓兩秒鐘,終于緩緩道:“在圣索非亞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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