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總在簡單的宣布完陸晚晚的任職后,接著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br> 聞言,高層們有的攤開筆記本,有的把手放在鍵盤上,都等著記錄他接下來要說的話。</br> 穆總卻忽然問道:“柳一輝呢?”</br> “哦。”一名和柳一輝認識的高層道:“他說他今天身體不舒服,沒辦法來開會了。”</br> “那真是可惜了。”穆總面無表情道:“我要說的事,正好跟他有關。”</br> “穆總,要不您說,回頭我轉告他?”</br> 穆總眼神陡然變得犀利,口吻變得嚴厲:“那么我們接下來就來聊一聊,柳一輝這些年來揮霍公款,假公濟私的問題。”</br> 聞言,高層們都屏住了呼吸。</br> 穆總道:“我查了柳一輝去各地出差,請貴賓吃飯的消費記錄,結果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們猜他有一回出差三天,一共報銷了多少公款?”</br> “……”沒人猜得出來,就算猜的出來,他們也不敢說啊,萬一穆總來一句“你怎么這么了解”,那不是惹一身腥嗎?</br> “真的沒人知道嗎?”穆總朝那幾個平時跟柳一輝走得近的高層看去。</br> 只見他們紛紛回避穆總的視線,生怕被點名。</br> “既然沒人知道,那我就直接讓紀律檢查委員會的人公布了。”</br> 穆總語畢,一名紀律委員會的從位置上站起來,翻開身前的本子,開始一條一條的匯報道——</br> “2012年1月,柳一輝出差去T市三天,回來一共報銷了2萬塊……同年5月,柳一輝在酒樓宴請貴賓,回來一共報銷了1萬8千塊……同年8月……同年11月……”</br> 高層們聽得面色各異。</br> 穆總道:“2012年,我還沒有接手公司,我爸又年紀大了,對很多事難免力不從心,所以只能任由手底下的某些人假借公家之名,做出鋪張浪費之舉,而這柳一輝,就是其中的一個!后來,我接手公司后,念在柳一輝勞苦功高的份上,沒有深究,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br> “啪”的一聲,有一名高層的筆掉在了地上。</br> 陸晚晚看在眼里,想必在這里坐著的,還有像柳一輝一樣的人。</br> 不過一個企業,一旦缺乏監管,就會產生類似的“灰色收入”。</br> 穆總今天借著處置柳一輝,也算達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br> 穆總看了那些不自然的高層一眼后,說道:“在此期間,柳一輝還假公濟私,給女兒柳純行了個方便,未曾面試便她進了策劃部,直接由他管理,說是管理,但其實就是柳一輝對柳純的一種變相的保護罷了,只要是對柳純不利的人,柳一輝就要把她給除去。”</br> 穆總雙手環胸,換了個輕松點的坐姿,問道:“你們知道前段時間,柳一輝一天天的不開會,跑去干什么嗎?”</br> 高層們對此,心知肚明:“聽說,柳一輝跑去見厲氏集團的總裁了?”</br> “哦?你們這么清楚啊?”穆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來。</br> 高層們急忙解釋道——</br> “是柳一輝!有一回,我在電梯里遇見他,聽見他神神叨叨的,說為什么穆總您還不處置陸經理?”</br> “對,我也遇到過柳一輝,他的模樣是一天比一天著急,后來我還聽他罵上了,說穆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br> 明明厲氏集團的總裁都要你處置陸晚晚,以平復那四家外國企業的怒氣了,你卻還硬要護著陸晚晚,你不會有好下場的!”</br> “依我看,柳一輝那就是瘋了!公司面臨危難之際,他不來開會幫忙解決切實問題,還天天搞內訌,要置陸經理于死地,真是德不配位!”</br> 穆總沉聲問道:“既然柳一輝德不配位,那你們說,我該怎么處置他呢?”</br> 由于柳一輝揮霍公款,被穆總揭露出來,那幾名跟他交好的高層都不敢吱聲了。</br> 一名副總說道:“穆總,介于這段時間,柳一輝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還多次質疑您的決定,嫉妒編排陸經理這樣的能人,這樣的人,若還留在高層,恐怕不利于我們內部的和諧安定,所以我建議,把他調去后勤部門做一個閑散領導吧。”</br> 閑散領導嗎?</br> 穆總卻不打算這么便宜了柳一輝。</br> 柳一輝可是一次次地挑戰了他的權威,甚至還罵過他,所以這個老東西,說什么都不能留!</br> 可是明面上,他總歸是要給眾人一個合理解釋的:“對于柳一輝的調查,還在進行中,一旦他被調查出了別的問題,那我會將他移交法辦,你們覺得呢?”</br> 高層們面面相覷,有的泰然自若,有的則心驚膽戰。</br> 陸晚晚這時舉手,出聲道:“我同意穆總的意見。”</br> 陸晚晚來的最晚,底子最干凈,她公開支持穆總,其他人也不好質疑她。</br> “我也同意。”</br> 漸漸的,舉手的人多了。</br> 那些和柳一輝有千絲萬縷關系的高層,在遲疑了一會兒后,也舉起手,表示同意。</br> 穆總將底下人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他讓紀律委員會的人把那些猶豫的高層名單記下來,回頭一個個的查,就不信查不出他們和柳一輝之間的貓膩。</br> 他要學習厲景琛清除深水港灣的污穢那樣,也在公司內部進行一次大掃除!</br> 柳一輝不過是一只比較大的害蟲,他等著更多的害蟲無處藏身!</br> “好了,我要說的三件事,都說完了,現在我們來說說,公司接下來的發展方向。”</br> 呼!</br> 高層們紛紛松了口氣。</br> 今天這會開的,真叫一個跌宕起伏啊!</br> 在散會后,穆總不忘道:“范海,待會兒安置好陸經理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br> 范海咽了咽唾沫后,緊張道:“……好的,穆總。”</br> 陸晚晚偏過頭來,對范海微微一笑:“那就麻煩領導了。”</br> “別……你別這么叫我了!”</br> 范海現在是又驚又怕,陸晚晚就是一條美女蛇,第一次見面會被她的美色所惑,然后不知不覺地死在她溫柔的絞殺下!</br> “那怎么行呢?我只是一個新人而已,麻煩領導受累,帶我去新辦公室吧。”</br> 陸晚晚始終面帶微笑,卻叫范海后背發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