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瓊被陸晚晚的話給逗樂了,忍不住笑道:“你這孩子,怎么總往不好的地方想呀?”</br> 就連厲元忠,也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br> “本來就是嘛。”陸晚晚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說。</br> 唐瓊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道:“那奶奶只能說,你妄自菲薄了,我家晚晚長得多好呀,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那一定是美人胚子啊。”</br> “奶奶~”陸晚晚被夸得臉都紅了。</br> “至于資質問題,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們家的寶貝安安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唐瓊笑瞇瞇的說道。</br> 這樣一想,還真是,陸晚晚不禁放下心來道:“看來,您二老的寄語,還是很有可能實現的嘛。”</br> 厲元忠驕傲道:“那是當然!我們厲家的孩子,自是天資卓絕。”</br> “對了,奶奶……”陸晚晚很快想起正事道:“您取了‘厲一冉’這個名字,那您可不能忘了它哦。”</br> 觸及陸晚晚眼中的認真,唐瓊不由一愣,道:“這么重要的事情,奶奶怎么可能會忘呢?奶奶不會忘的。”</br> 厲元忠在一旁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忘了的事還少嗎?”</br> “那年紀大了,忘記一些事不是很正常嗎?”唐瓊卻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只道:“像給曾孫女取名這么重要的事,你覺得我可能忘記嗎?”</br> 厲元忠嘆了口氣,道:“最好不會。”</br> 唐瓊對著丈夫“哼”了聲后,重復道:“厲一冉,厲一冉,厲一冉……我每天多叫幾遍,總會記住的!”</br> 陸晚晚不經意間看到了唐瓊幼稚賭氣的一面,不禁感到有些新奇。</br> 厲元忠點點頭,道:“行,那我每天就提問你一遍,我們的曾孫子和曾孫女叫什么名字。”</br> 聞言,陸晚晚弱弱的插了句嘴:“爺爺,奶奶,孩子的名字還沒有最終確認呢,我爸爸那邊……”</br> 厲元忠聽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哦對,還有親家那邊,得跟他協商才行。”</br> 見厲元忠理解,陸晚晚松了口氣。</br> 倒是唐瓊,懵懵懂懂的問:“親家怎么了?”</br> 厲元忠無奈的拍了拍腦門,唐瓊這一看就是又忘了。</br> 沒辦法,厲元忠只能把陸弘業前幾天來家里做客的事,跟唐瓊說了。</br> 唐瓊點點頭后,道:“原來親家前幾天來家里做過客呀?我怎么不知道?難道我是在樓上睡著了嗎?”</br> 厲元忠無力的指了指沙發,道:“那一天,你就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聽著我們商量。”</br> “啊?”唐瓊東張西望了下后,疑惑道:“那我是坐在這張椅子上睡著了吧?所以才沒聽到你們說了什么的。”</br> “……”厲元忠。</br> 陸晚晚同情的看著他。</br> 唐瓊緊接著道:“不過,既然晚晚他爸也在張羅著給孩子取名的事,那我們就要尊重人家,別急著把名字給定下來了。”</br> “謝謝奶奶!”聞言,陸晚晚立刻嘴甜道。</br> “乖了。”唐瓊說著,慈愛的目光落到了陸晚晚的肚子上:“你說這肚子圓的,該不會第二胎真是個姑娘吧?”</br> “這有什么說法嗎?”</br> “用我們老人迷信點的說法就是,肚子圓生女兒,肚子尖生男孩,不過這也不一定,咱們還是要用科學的眼光來看待這個肚子。”</br> “噗。”陸晚晚被唐瓊一本正經的說法逗笑了。</br> 同時,她在心里任性的想,如果奶奶說的是真的就好了。</br> 那樣,她和厲景琛也就兒女雙全了。</br> ……</br> 晚7點。</br> 見厲景琛還沒來接她,陸晚晚不由嘀咕道:“怎么這么晚還不來接我呀?”</br> 厲元忠在聽到她的話后,揶揄道:“想景琛了?”</br> 陸晚晚道:“沒有,就是怕太過打擾您和奶奶了。”</br> 厲元忠道:“我們巴不得你一直在這里打擾我們呢。”</br> 一頓過后,厲元忠微微顰眉:“不過話說回來,修齊也還沒回來,該不會他們是一起回來的吧?”</br>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啊。”陸晚晚道:“沒準厲先生順便去學校接安安和修齊,一起回來呢?”</br> 厲元忠有些不敢置信道:“可是景琛不是很討厭修齊嗎?”</br> “那是以前,現在厲先生可是對修齊改觀了。”</br> 聞言,厲元忠浮現了一個欣慰的笑容。</br>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門外傳來了門鈴聲,聞仲循聲前去開門。</br> “曾祖父,聞爺爺,我回來了。”率先響起的是厲修齊的聲音。</br> “你回來了?”厲元忠看了進屋來的厲修齊一眼后,接著朝他身后的厲景琛父子看去。</br> 見狀,厲修齊下意識的解釋道:“大伯父去學校接懷安的時候,看到我跟懷安一起走出校門,就順便把我一起送回來了。”</br> “嗯,看來你大伯母說的沒錯,你們果然是一塊兒回來的。”厲元忠笑了一聲后,問聞仲:“飯菜準備好了沒有?”</br> 聞仲心領神會道:“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大少爺和兩位小少爺回家了。”</br> 不愧是侍奉厲元忠多年的忠仆,一下子就說到了厲元忠的心坎上。</br> 只見厲元忠從沙發上直起身,背著手對厲景琛他們說:“快去洗手。”</br> 厲景琛挑了挑眉,他可沒說要留下來吃晚飯啊。</br> 然而,兩個小家伙的對話,卻傳入了他的耳朵——</br> “懷安,我們去洗手吧。”</br> “嗯,好啊!也不知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我已經餓得不行了!”</br> “我也是,咱們快點!”</br> 兩個小家伙說著,便把書包撂在沙發上,飛也似的往洗手間跑去。</br> 看到這一幕的厲景琛,仿佛看到了兩兄弟正忙著爭一口飯吃,不由啞然失笑了下。</br> 這時,陸晚晚拖著綿軟的長音喊道:“厲先生……”</br> 厲景琛耳根一癢,頃刻朝她看去:“怎么了?”</br> 陸晚晚眼巴巴的看著他:“我餓了。”</br> 被她一臉渴望的看著,厲景琛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眸光倏地一暗,意味深長道:“厲太太,我今晚會好好喂飽你的。”</br> 觸及他的狼眸,陸晚晚身上的雷達頓時響了起來:“我、我才不需要你喂呢!爺爺,我們快走!”</br> 眼見陸晚晚扶起厲元忠,溜的飛快,厲景琛悶笑一聲后,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br> 廚廳內,是唐瓊指揮著聞仲上菜的聲音。</br> 洗手間內,是兩個孩子洗手的泊泊水流聲。</br> 客廳茶幾上的紙張被窗口的微風撩動,發出了輕微的沙沙聲……</br> 上面寫著兩個醒目的名字:厲以正、厲一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