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復(fù)又問道:“修齊,那曾祖父那邊,有誰照顧著啊?”</br> “有保健室的醫(yī)生們照顧著他老人家。”</br> 一頓過后,厲修齊補充道:“大伯父,懷安,我打聽過了,這些醫(yī)生都是專業(yè)的,是學校今天特意請來,以防有家長和學生在游戲過程中受傷。”</br> 魏念從厲景琛身后探出頭來,邀請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跟大家一起玩游戲嘛。”</br> “也只能這樣了……”厲修齊點了點頭,畢竟曾祖父已經(jīng)把他趕出來了,如果他再回去,曾祖父一定會罵他沒出息的。</br> “游戲是什么啊?”厲修齊隨即問道。</br> 魏念歡快的答道:“叫‘三人兩足’,碧如,我跟我老爸的其中一條腿綁在一起,然后跟其它組的比賽,看誰先到終點,先到的組能積3分呢。”</br> 厲修齊苦笑一聲:“可是,曾祖父身體不適,根本沒辦法跟我一起參加這個游戲啊。”</br> 眾人一怔。</br> 厲修齊轉(zhuǎn)而說道:“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曾祖父的身邊,照顧他了,懷安,念念,你們要加油呀!”</br> 看著厲修齊為他們加油鼓氣的樣子,安安和魏念卻笑不出來。</br> 他們對視一眼,都希望對方拿個主意。</br> 厲景琛眸光淡淡,然而內(nèi)心深處卻對厲修齊有些刮目相看了。</br> 這個孩子,能第一時間關(guān)心厲元忠的身體狀況,并帶他去保健室進行處理,已經(jīng)比很多孩子要強了。</br> 看來,厲元忠沒白教養(yǎng)他。</br> “那大伯父,魏叔叔,我就先回去了。”厲修齊隨后道。</br> 安安扯了扯厲景琛的衣角,這似乎是他近日養(yǎng)成的習慣,每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會想找厲景琛幫忙。</br> 厲景琛在將他著急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后,終于開口說道:“你現(xiàn)在回去,老爺子非但不會高興,還會生氣,他不喜歡不戰(zhàn)而敗的人。”</br> 面對厲景琛的說辭,厲修齊不敢怠慢,在立正站好后,有些無奈道:“可是大伯父,曾祖父的身體,確實不適合參加游戲。”</br> “那就讓他在保健室歇著,你跟我來。”厲景琛定定的說道。</br> 厲修齊一愣之下,只見厲景琛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班主任的方向走去了。</br> “快啊,修齊!”安安高興的催促道。</br> “……哦,好。”厲修齊呆呆的應(yīng)了一聲,他不知道大伯父想做什么,只是直覺讓他跟了上去。</br> 正在發(fā)彈力綁帶的班主任,在看到厲景琛時,不由一笑:“懷安爸爸,您是來拿綁帶的吧?喏,給。”</br> 厲景琛在接過一根紅色綁帶后,問道:“我想多拿一根綁帶,可以嗎?”</br> “是我給您的綁帶壞了嗎?”班主任忙問。</br> 厲景琛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想讓厲修齊加入我和懷安這一隊,我家老爺子身體不適,現(xiàn)在正在保健室,沒辦法來參加游戲,我不希望厲修齊孤零零的一個,所以想讓他加入我們。”</br> 班主任沒想到厲景琛會提出這個要求,不禁為難了下:“這……”</br> 厲景琛不急不慍道:“按理來說,厲修齊也是厲家的一員,而比賽規(guī)則是以家庭為單位,所以這不算違反規(guī)則吧?”</br> 不得不說,他很會鉆規(guī)則的漏洞,偏偏班主任還無法反駁。</br> 厲景琛看出了她的搖擺,緊接著道:“老師,游戲的本質(zhì)目的是為了給人帶來快樂,而并非純粹的輸贏,你如果不答應(yīng)的話,確實可以保證游戲的公平性,但同時,或許會抹殺一個孩子的樂趣,你認為呢?”</br> 班主任想了想,道:“厲總,我是說不過您的,我主要是擔心其它組的家長,他們會不同意。”</br> 厲景琛只道:“情況特殊,我只能出此下策,再者,我左右腿都綁上了小孩,要贏其它組的家長也不容易。”</br> 班主任想想也是,于是道:“那我?guī)湍鷨栆幌缕渌M的家長吧。”</br> “嗯。”厲景琛頷首。</br> 趁著班主任去問的期間,厲景琛示意安安和厲修齊站到他身邊,道:“安安,你待會兒站我左邊,厲修齊,你待會兒站我右邊,比賽的過程中,我們就用‘一二一’來數(shù)拍子。”</br> 安安眼睛一亮:“你要帶上修齊?”</br> 厲景琛看了他一眼:“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br> 安安用力搖了搖頭,滿眼都是感激!</br> 厲修齊蜷縮了下十指后,擔心道:“大伯父,這是團體賽,您帶上我,萬一……”輸了怎么辦?</br> 厲景琛掃過他天生蒼白的小臉,道:“有我在,沒有萬一。”</br> 他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令人安心的力量,一下子就安撫了厲修齊的不安。</br> “大伯父,謝謝您。”厲修齊知道,其實厲景琛根本沒必要為了他,去請求班主任破例的。</br> 就在這時,班主任興沖沖的回來,宣布道:“厲先生,好消息,其他組的家長都同意了!”</br> “嗯。”對此,厲景琛并不意外。</br>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與其贏一個小孩子的游戲,倒不如賣給他一個面子,討一個好印象。</br> “那……”班主任從筐里又拿出了一根藍色綁帶,遞給了厲景琛:“這個給您。”</br> 厲景琛接過后,跟手里的紅色綁帶湊成了一對。</br> 在一旁看著的魏念,興高采烈的說道:“厲叔叔,我來幫你們綁上吧!”</br> 已經(jīng)戴上綁帶的魏玉,郁悶的被女兒拖著走。</br> 在三下五除二地將厲景琛三人綁在一起后,魏念拍拍小手,道:“好啦,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嘛!”</br> 隨著魏念的話,安安和厲修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個笑容。</br> 厲景琛則道:“行了,我們現(xiàn)在去找其它小隊集合。”</br> 兩個小男孩紛紛應(yīng)道——</br> “嗯!”</br> “好的,大伯父。”</br> 而厲景琛“拖家?guī)Э凇钡慕M合,無疑是非常吸引眼球的。</br> 其他家長都有些奇怪,為什么懷安爸爸要帶上厲修齊,畢竟他們一個姓“傅”,一個姓“厲”,八竿子打不著不是?</br>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傅家和厲家都是豪門,興許這位“傅家”的掌門人和厲元忠之間有什么私交吧,如今厲元忠不便上場,這位“傅家”的掌門人,這才把厲修齊帶在身邊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