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隱約覺得,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有天意”。
要是自己殺了管家,自己是不是,也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細(xì)思極恐。
想到這里,楊雄看向管家,一時間,拿捏不定。
他是皮影師。
皮影師最核心的,就是牽絲,一絲牽連,皮偶演繹世間百態(tài)。
他本以為,他已經(jīng)擺脫了牽絲。
但現(xiàn)在看來,一影化三清的背后,有著命運(yùn)絲線的牽引。
他似乎,又見到了牽絲。
命運(yùn)的牽絲。
一種被稱為“命中注定”的東西,似沉似浮,隱隱約約。
看不見,摸不到。
如果說,本來的“楊雄”,早在《皮影手札》出現(xiàn)的時候,就應(yīng)該死了,他的命運(yùn),止步于皮影店。
那么,穿越而來的楊雄,或許,就是為了,對付修行左道的“一影化三清”。
當(dāng)這四位一體的存在,都被他解決掉,那他的命運(yùn),只怕,也將止步于此。
那么,自己收割管家,誰來收割自己?
楊雄心中微動。
看向四周。
他看不見命運(yùn)。
但他的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了一個畫面。
當(dāng)自己拿下管家的瞬間,自己也跟著,倒在了血泊中。
左道逆天。
所以天,不允許左道存在。
必有天命者,替天行道。
看著眼前的管家,楊雄忽然,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
他往前一步,看著管家:“你走。”
“我走?”
管家愣了一下。
他被第三戒,吸引到這里,見到楊雄的這一刻,便察覺到,楊雄身上,有著極其強(qiáng)大的氣息。M.??Qúbu.net
一影化三清。
四位一體,其他三位,基本都是死在楊雄手中。
這是一位“天命者”。
自己今晚,大概也是“天命難逃”。
但他居然,要放過自己?
管家正欲說話,楊雄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天空。
漆黑的天空,猶如一張可以吞盡世間萬物的巨口。
管家忽然明白了。
修行者,修到了他這種程度,也許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明白許多東西。
他知道,楊雄不甘做“棋子”。
不甘做“天道”的棋子。
他堂堂斬龍真君,曾一劍斬龍,又何嘗,愿意去做棋子?
“給我刀。”
管家開口,同時伸手,將手中的引魂燈,放在了地上。
然后緩緩后退幾步。
他相信,楊雄明白他的意思。
楊雄也明白過來。
他這是,要死刀。
死刀,是斬龍真君,當(dāng)年斬殺青龍的法器,雖然斷裂為三截,但依舊威力驚人。
以死刀換燈,楊雄知道,他這是,想要成全自己。
畢竟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一影化三清里的三件寶物,就差這引魂燈了。
楊雄也不多言,伸手,拿出死刀,放在地上。
管家往前,拿起刀,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忽然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走了。
兩人這一戰(zhàn),并沒直接交手。
“主人。”
在楊雄身后,李季手捧河神印,和花魁一起,現(xiàn)出身影。
都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楊雄,沒有下令,拿下管家。
楊雄搖頭:“今日之事,不要再提。”
他心中,隱約感覺,自己今天,和管家交易的這件事情,要忘得越干凈越好。
他并不想探尋天道的本質(zhì)。
他只想好好活下去。
而想要活著,“低調(diào)”,便是最正確的做法。
……
原本楊雄是想著,在西平城大亂之時,趁機(jī)坐收漁翁之利,說不定,還能混個城主當(dāng)當(dāng)。
但現(xiàn)在來看,這個城主,他當(dāng)不得。
他記得,城主受“城煞”的保護(hù)。
而一旦當(dāng)了城主,他便要拋棄“修行者”的身份,相當(dāng)于說,他要失去力量。
也正是如此,一影化三清的存在,四位一體,幾乎能夠橫掃西平城,卻又甘愿,立張少帥為城主。
有得便有失。
倒不如,暗中隱藏幕后,把河神李季,推出去。
楊雄想著,彎腰拾起地上的引魂燈。
當(dāng)務(wù)之急。
還是先給花魁,重塑肉身吧。
……
巡夜司的八樓。
一口棺材,擺放著在那里。
棺材的旁邊,李季手持河神印,盤膝坐在那里,守著棺材。
而棺材里面。
那個獨(dú)立的空間里。
楊雄坐在血土地中,在他的身邊,擺著四樣?xùn)|西。
引魂燈,未亡傘,第三戒,鎖心葉。
分別取自軍師、管家、司主。
四件法器,也代表了一影化三清,這門左道法術(shù)的修行。
在楊雄的面前,生長著一株枝葉茂盛的壽芝。
經(jīng)過這些天,龍皮血木棺中,血土的滋潤,壽芝已經(jīng)開花,頂端,一朵紅色鮮花,嬌艷欲滴。
楊雄看著身邊的花魁,問她:“你準(zhǔn)備好了么?”
花魁點點頭。
“那你動手吧。”
“是!”
花魁翻手,拿出連心剪,反手一刀,刺入自己心臟。
下一刻,一滴鮮血,順著刺透的刀刃,滴落下來。
正好滴入那朵壽芝鮮花之上。
頓時,被其吸收。
在壽芝鮮花,吸盡這滴鮮血的瞬間,楊雄迅速伸手,撐開未亡傘,遮住鮮花,另一只手,拿過鎖心葉,直接鎖住這朵鮮花。
隨著引魂燈的指引,花魁原本肉身之中的一縷牽絲,也跟著,被引入了新的鮮花之中。
受到這縷牽絲的引導(dǎo),鮮花迅速綻放。
眨眼間,開枝散葉。
鮮花收攏,又綻開,一個全新的花妖,在楊雄的身邊,綻放出現(xiàn)。
未亡傘下,那是一個剛剛誕生的女嬰。
有著鮮花般嫩的肌膚,最美花朵綻放的容顏。
是借助新的壽芝花,重塑肉身的花魁。
她原本猶如老舊汽車般的身軀,終于徹底消散,隨著引魂燈的牽引,灰飛煙滅。
她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她盤膝坐下,又閉上了眼睛。
在她的身上,有著一道道奇異的修行氣息,在流動。
楊雄注意到,也許是因為重塑肉身,又也許是因為引魂燈的牽引,這個嬰兒的身上,有了一絲“道”的存在。
如果說,之前的花魁,是“煞”和“妖”的綜合體。
那么現(xiàn)在的花魁,便是“妖”和“修行者”的綜合體。
這是一個剛剛出生,便能掌控修行的“妖”。
不但有著真正妖的天賦,還有著修行者特有的領(lǐng)悟力。
一個掌控了“一影化三清”的左道修行之花妖。
而這里,是獨(dú)特的空間,這里沒有天道。
所以,她可以放心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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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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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