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曲姓青年剛剛吞服的古怪藥丸是什么,但想來卻是某種能夠激發身體潛能的藥物,這種激發身體潛能的藥物雖然能夠在短暫時間內極大的提升修士的戰力,但通常副作用也是不輕,十有八九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br> 不過面臨這種生死之戰,如果換做是蕭林自己,他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吞服這古怪藥丸,相比于失敗后的形神俱滅,付出些許代價自然是值得的。</br> 但在感受到了巨斧之上的恐怖威壓之后,蕭林幾乎是想也不想,右手一拍腰間置物袋,從中浮出一面巴掌大小的紅色玉佩,玉佩包裹在濛濛的紅光之中,滴溜溜的旋轉著。</br> 蕭林眼神中露出森寒之色,猛地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鮮血直接噴在了玉佩之上,然后從玉佩上燃燒起了一團血焰,這道血焰剛剛竄起尺許高,就猛地射進了蕭林的身體之內。</br> 然后蕭林整個人的身體表面,都燃燒起了血色的火焰,同時虛懸在蕭林身前的九顆淡紫色的火球,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眨眼間就變成了嬰兒拳頭般大小,而且散發出了淡黑色的光暈,同時其中散發出來的恐怖灼熱氣息,連蕭林自己都驚訝不已。</br> 初級大圓滿法術被剎那間提升了至少五成的威力,在蕭林看來,即使對面是一名筑基初期修真者,面對自己的火球術,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br> 曲姓青年眼神中也露出了驚訝之色,他服食一粒【血魔丹】,直接將他的攻擊提升一倍以上,這粒【血魔丹】可是他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從一場拍賣會上拍來的,一直被當作殺手锏用來保命所用,如今對上修煉了大圓滿級初級法術大火球術的蕭林,自感毫無勝算的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使用這粒【血魔丹】。</br> 但服食這粒【血魔丹】的代價卻也是巨大的,一旦藥效消散之后,他的修為將直接降落一層,跌到煉氣九層,更重要的是會損壞他的道基,想要筑基基本上是不用想了,【血魔丹】會透支他的潛能,讓他沖破筑基期瓶頸的難度提升數倍,這基本上就斷絕了他的修真之路。</br> 所以這【血魔丹】基本上是一種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最后手段,即使能夠擊殺敵人,自己這一生的修真之路也注定了就此終結,除非是碰到天大的機緣,否則筑基是完全無望的。</br> 正是感受到了曲姓青年手中巨斧傳出來的驚人威壓,蕭林才毫不猶豫的祭出了火云佩,這讓他頗為郁悶,上次是大圓滿級妖獸魔牙黑蝠王,如今卻是煉氣期大圓滿修真者,看來這煉氣期大圓滿修真者都或多或少有些自己的底牌,想要擊殺,不拼上一些代價還真的無法做到。</br> 曲姓青年手中的巨斧在“咔嚓”聲中竟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紋,似乎是承受不住灌注其上的龐大法力。</br> 蕭林知道,兩人的對決已經到了分生死的時刻,自然也不再保留,血焰燃燒之下,他身前的虛元靈盾已經變成了淡紅色,九面淡紅色的虛元靈盾也再次漲大了一圈,層層疊加之下,在蕭林身前形成了一個血色的厚重盾牌。</br> 而縮小了一圈,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的九顆火球更是不停的旋轉著,瘋狂的吸納著蕭林體內的法力,就這片刻的功夫,蕭林就感到體內法力消耗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百分之十的氣血消耗,讓蕭林臉色變得極為蒼白。</br> “斬。”</br> “去。”</br> 兩個冰冷的聲音幾乎同時從兩人口中傳出。</br> 一道血色斧影直接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呼嘯聲,斬向了蕭林,而蕭林身前的九顆淡黑色的火球竟是詭異的分成兩串,避過了斬來的血色斧影,紛紛的朝著曲姓青年的本體射去。</br> 蕭林臉上寒霜滿面,眼神中殺氣凜然,一面厚重的血色盾牌擋在了他的面前,而在這血色盾牌之后,一面青金色的盾牌還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作為最后的防御。</br> 蕭林在賭,他賭自己的防御能夠抵擋住血色斧影的一擊,同時也賭曲姓青年無法抵擋自己被增幅了五成威力的大火球術,他此刻完全就是孤注一擲。</br> 體內法力近乎九成都注入到了兩門大圓滿級法術之中。</br> 劇烈的爆鳴聲從山谷內傳出,經久不息,兩人周圍十數丈內,無論是山石花草,全都被一掃而空,煙塵散去,蕭林看著身前的青金盾上的裂紋,無比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br> 而對面的曲姓青年的位置,除了一個置物袋落在地上,已然是空無一物,在蕭林身前三尺外,那巨斧碎裂的碎片落了一地。</br> 蕭林賭對了,他的確防御住了,而那曲姓青年憑借自己的金體術雖然抵擋住了近乎一半的火球的攻擊,但還是被剩余的火球炸成了飛灰,連骨頭都沒有留下,只有其腰間的置物袋在火球爆炸的余威下幸存了下來。</br> 盡管是已經高估了那血色斧影的一擊,但在擊中自己虛元靈盾的剎那,還是讓蕭林后怕不已,九層虛元靈盾竟然被悉數攻破,連帶著青金盾也受了不小的損傷,看來不回仙城修復一番是無法再用了。</br> 經此一戰,也讓蕭林明白,一名煉氣期大圓滿修真者的確是不容易對付,在其拼死之下,自己即使修煉了大圓滿級的初級法術,如果不是在火云佩的加持之下,最后的勝負還真的不好說,說不定自己會就此隕落在那血色斧影之下也為未可知。</br> 蕭林注視著身前那碎落了一地的法器殘骸,沉默了下來。</br> 半天之后,蕭林站在了一座無名冢前,久久不語,曲姓青年已經尸骨無存,他只能將那碎裂的法器殘骸收集起來,立了這座無名冢,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對曲姓青年的承諾,他并沒有刻上曲姓青年的姓名,因為這對曲姓青年來說,毫無意義,他們這些修真者,從踏上修真之路的那一天起,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場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