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從空中落下,信步朝著城內(nèi)走去。</br> 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周邊的景致,很快蕭林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凡人身軀普遍都較為結實,似乎是修煉了某種粗淺的煉體術。</br> 而大部分進出的則是行色匆匆的修仙者,這些修仙者,又多是筑基期和金丹期,煉氣期的則是少了許多。</br> 蕭林神念一掃之下,就明白了過來,大部分的煉氣期修仙者,都是待在雷澤城內(nèi),做一些打雜的工作,像是看店售賣材料、整理煉制一些符箓、法器之類的。</br> 尤其是一些商鋪中的修仙材料,大都是從低階的兇獸身上得來的,即便是不入階的兇獸,身上的材料煉制出來的法器,也大都是高階以上,甚至許多可以用來煉制極品法器甚至是靈器。</br> 相比之下,這界面戰(zhàn)場上的低階修仙者,所驅動的法器,整體品質(zhì)上要遠遠超過中土的各大仙城。</br> “這位道友是從古荒界而來嗎?還請入城主府一敘。”蕭林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讓他微微一愣,繼而含笑點了點頭。</br> 他先前神識掃過雷澤城之時,就發(fā)現(xiàn)在這雷澤城中央的一座府邸,整個都包裹在厲害的禁制之中,而且就連自己的神念都無法探入進去,他自然明白這里應該就是城主府的所在了。</br> 所以蕭林并未刻意隱匿自身的氣息,果不其然,自己剛一進入城中,就被發(fā)現(xiàn)了。</br> 蕭林一步踏出,就過去了數(shù)百丈遠,身影也如夢似幻,幾乎是盞茶功夫,就來到了中央的那座府邸前。</br> “城主府?”</br> 蕭林看著府門上方的牌匾,還未曾說話,府門突然打開,從中走出一名三十來歲的婦人,婦人著一身墨綠紋鳳長袍,頭挽宮暨,一副華貴的模樣。</br> “妾身姓水,名霜綾,目前添掌雷澤城主之職,但不知道友出身哪個宗門?”女子看著蕭林如此年輕,眼神中透著一絲驚訝,施了一禮之后,開口問道。</br> 蕭林也抱拳回禮:“在下蕭林,出身大皇浩然天宗?!?lt;/br> “原來是天宗的道友,沒想到時隔千年,大皇又出了一位奇才啊?!?lt;/br> “水城主過獎了,未知水城主可認識水無垢?”</br> “呵呵,道友果然聰明,這水姓乃是御水宮一個大家族的姓氏,所以御水宮歷代宗主,大部分都是水姓,妾身在來到這界面戰(zhàn)場之前,正是添掌御水宮?!?lt;/br> “這里不是說話之所,還請進入府邸,再行詳談如何?”</br> “固所愿爾,就怕打擾了城主清修呢?!?lt;/br> “蕭道友見外了,在這雷澤城中,妾身已經(jīng)待了數(shù)百年了,如果不是考慮到雷境不能丟失,妾身早就想離開了呢?!彼c微微一笑,繼而向蕭林做了個請的姿勢,率先朝著城主府內(nèi)行去。</br> 蕭林緊隨其后,在穿過庭院,兩人走入了一個偏側書房之內(nèi)。</br> 落座之后。</br> “蕭林初來界面戰(zhàn)場,倒是有許多事情,想向水城主請教呢?”蕭林率先開口說道。</br> 水霜綾聞言,嬌笑道:“蕭道友莫急,你我同屬古荒界仙道一脈,能夠在這界面戰(zhàn)場相遇,也是倍感親切,道友有些疑問,實屬正常,想霜綾初來之時,也是滿心的迷茫,頗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之感呢。”</br> 蕭林聞言,心中不由得颯然一笑,自己的確有些沉不住氣了。</br> “妾身比蕭道友早來千年,所以大概的一些事情還是知道的,那就先由妾身給道友講解一下目前界面戰(zhàn)場大概的情況?!?lt;/br> 待蕭林點了點頭,水霜綾才開始講述了起來。</br> 界面戰(zhàn)場,共有四境兩荒一海,所謂四境分別為雷境、雪境、魔境、谷境,兩荒則為古荒、玄荒,一海則為黑冥海。</br> 四境我們古荒界掌控著其中的雷境和雪境,而善惡界則掌控著魔境和谷境,而不管是四境中的任何一個,實則都是扼守著進入兩荒一海的入口。</br> 而古荒和玄荒中間就是黑冥海,但這兩荒之間,又有一些地方相連,所以兩荒又被稱為荒界山脈。</br> 這荒界山脈廣闊無邊,里面兇險異常,棲息著各種厲害的兇獸和上古妖蟲妖獸,尋常元嬰修士也最多是進入外圍歷練,獵殺兇獸和收集各種靈藥和珍稀的金屬材料。</br> 至于荒界山脈的深處,通常只有元嬰后期以上的修仙者,才會組隊前往,也只有在荒界山脈的深處,才有五階靈草的存在。</br> 五階靈草通常千年才堪堪成型,一千五百年以上,才勉強成熟,是修仙者煉制五階靈丹的必備主藥。</br> 而且水霜綾在描述過程中,還提到了萬年靈藥,這著實讓蕭林也感到心跳加快,萬年靈藥又被稱為無階靈藥,乃是超越了一般的天地規(guī)則,能夠近乎無限制的生長下去的靈藥。</br> 這種靈藥看的就是年份,同樣是一株萬年靈藥,一萬年和十萬年,兩者相差懸殊,所煉制出來的靈丹,也是天差地別。</br> 一名化神修士,如果擁有足量的五階靈丹,那么在有生之年進階化神后期,還是大有可能的,但想要憑借五階靈丹進階化神巔峰,達到白日飛升之境,基本上是十分困難的。</br> 無階靈藥正是化神修士進階巔峰的契機,使用無階靈藥煉制出來的靈丹,又名造化丹,乃是寓意著奪天地之造化的意思。</br> 蕭林曾經(jīng)得到過的造化丹,實則正是無階靈丹煉制出來的靈藥,不過蕭林手上原本的那粒造化丹,在蕭林看來應該是未曾成熟的無階靈藥煉制出來的,藥效有限,只能夠對元嬰期修士有明顯的作用。</br> 是以他早就給了林雪瑩,助其進階大修士用了。</br> 水霜綾緊接著又講述到,由于受到天地規(guī)則的限制,在荒界山脈中是沒有六階靈藥存在的,即便是五階靈藥,也是十分稀少的,而且大都有兇獸或者妖蟲古獸所守護,想要采摘到一株,也是異常困難的,弄不好靈藥沒有采摘到,小命反而送入了兇獸口中。</br> 不過這也是化神修士飛升上界的契機,要是沒有這界面戰(zhàn)場之中的五階靈藥,按照古荒界的靈氣水平,在有生之年能夠修煉至化神中期,基本上已經(jīng)到頭了,除非是運氣逆天,才可能進階化神后期。</br> 而即便是以化神后期之境,想要飛升上界,最多也僅有五成的成功概率,一旦失敗,就會迷失在亂流空間,最后被宇宙風暴絞成齏粉。</br> 荒界山脈中的五階靈藥,實則也是古荒界和善惡界爭奪的對象,經(jīng)常為了爭奪一株五階靈草,雙方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賭斗,甚至波及到整個界面戰(zhàn)場。</br> 而不管兩界之人如何廝殺爭斗,都一直遵循著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那就是魔雷城和雪谷城,這兩座城池屬于中立地帶,無論是古荒界這一邊,還是善惡界那一面,都不會攻入這兩座仙城之內(nèi)。</br> 甚至就連遭遇到敵人的兩界修士,只要逃入這兩座仙城之內(nèi),就不得追殺,否則就要面臨兩界共同的討伐,那基本上在這一界就混不下去了。</br> 在這兩座城池之內(nèi),也有著整個界面戰(zhàn)場最大的坊市和大型的商行,而且每隔數(shù)年的拍賣會,也都會選擇在這兩座仙城之內(nèi)舉行。</br> 可以說在這兩座仙城之內(nèi),不管是古荒陣營還是善惡陣營,都不會互相敵視,爭斗,甚至還能夠坐下來一起交流修煉心得。</br> 聽的蕭林也是詫異不已,看來在這界面戰(zhàn)場之中,古荒界和善惡界的關系也是十分復雜的。</br> 同時蕭林心中也有個疑問,不過他并未急于詢問,而是繼續(xù)聽水霜綾陳述。</br> 一直說了兩個多時辰,水霜綾才將整個界面戰(zhàn)場的勢力范圍和眼下大致的情勢詳細的述說了一遍。</br> 蕭林在聽完之后,也明白過來,眼下古荒界和善惡界的爭斗,大都僅僅停留在高階修士之間的爭斗,底層的爭斗則比較少,不過除了魔雷城和雪谷城,其余的地方,兩大勢力還是涇渭分明的。</br> 一旦有人越界,就會遭受無休止的追殺。</br> 但蕭林心中也產(chǎn)生了幾個疑問。</br> “水城主,就蕭某所知,善惡界之人,雖說有佛魔之分,但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族,又是如何區(qū)分一名修仙者是出自古荒界陣營,還是善惡界陣營呢?”蕭林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疑問。</br> 水霜綾聞言,微微一笑,似乎是猜到了蕭林會有此問,只見其臉色一凝,繼而額頭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火焰的標志,如同紋身一般栩栩如生。</br> 緊接著水霜綾伸出右手,掌心靈光一閃,顯現(xiàn)出了一枚寸許大小的令牌,令牌的正面是古荒二字,而在背面,則是一團跳動的火焰。</br> “這是陣令,只要將其融入丹田之內(nèi),就能夠在額頭凝聚出一團火焰標記,而善惡界之人,則是一團寒焰印記,只要融入了陣令,對方是自己陣營亦或者是善惡陣營,立刻就能感應出來。”</br> 蕭林好奇的伸手接過陣令。</br> “在界面戰(zhàn)場之中,當踏上仙途的那一刻,就需要選擇自己所在的陣營,說到底,這也是我們古荒界和善惡界控制界面戰(zhàn)場的手段而已,正是為了防止本土修士的崛起?!?lt;/br> “難道本土修士都甘愿被我們古荒界和善惡界所控制不成?”蕭林接著話題,問出了另一個疑問。</br> 水霜綾聞言,笑道:“自然不可能全都心甘情愿,這陣令一旦嵌入體內(nèi),除非是經(jīng)過我們兩界高層傳授驅除之法,否則是無法取出的,而有少部分本土修士,寧愿被搜查追殺,也不愿意融入陣令,而且大部分都逃入了荒界山脈之中茍延殘喘?!?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