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和林雪瑩化為兩道長長的靈光,風(fēng)馳電掣一般飛掠在冰雪之上。</br> 在兩人身后數(shù)里,七八名身穿青色魚鱗袍修士,遁光連成一片,緊緊的跟在后面,至于那幾十名筑基期的古玄宗弟子,早就被兩人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了身后。</br> 如此一追一逃,飛掠了足有三四百里,突然蕭林臉色一變,因為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兩人和后面追逐的幾人的距離正在快速的拉近。</br> 這讓他臉色陰沉了下來,林雪瑩顯然也感應(yīng)到了這點,眼神中也泛起了一絲寒意。</br> “這是古玄宗的秘術(shù)混靈合光遁術(shù),可以將修士間的靈力通過陣法融合,進(jìn)而達(dá)到合力的目的,一旦施展,遁速可以提升一倍以上,唯一的缺點則是這種秘術(shù)一旦施展,極為耗損法力,不能持久。”</br> 聽了林雪瑩的解釋,蕭林心中滿是無語,看那幾人的速度,哪怕自己就算施展了大圓滿級的風(fēng)遁術(shù)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除非是通過火云佩加持風(fēng)遁術(shù),自己的速度也許才能夠超越他們。</br> 且不說施展火云佩代價太大,就算自己祭出了火云佩,也只能讓自己逃之夭夭,林雪瑩遁速雖然遠(yuǎn)超普通筑基中后期修士,但要說能夠超過這混靈合光遁術(shù),卻未免有些夸大了。</br> 半個時辰之后,蕭林兩人已經(jīng)能夠看清石中白猙獰的面容,他身旁七名古玄宗弟子,各自從身體里射出一道精純的法力,注入到了石中白的體內(nèi)。</br> 石中白混身都包裹在了五顏六色的靈光之中,而且在其腳下,隱隱射出七道靈光,這些靈光四散到了那七人的腳下,隱隱形成了七個光圈,將那些人籠罩其中。</br> 這樣一來,八人相當(dāng)于把法力融為一體,由石中白施展起來,遁速奇快無比。</br> “還想跑?”在離蕭林和林雪瑩還有十幾丈的距離時,石中白獰笑一聲,右手一拍腰間置物袋,一個小鐘立刻閃爍著濛濛靈光漂浮出來,極速漲大到數(shù)丈大小后,伴隨著“叮咚”一聲,朝著蕭林的身后撞了過去。</br> 心中嘆息了一聲,蕭林知道此戰(zhàn)不可避免了,想到這里,他周身浮現(xiàn)出了漆黑的霧氣,“呼啦”一聲,蕭林身影驟然消失,下一刻,已然到了石中白等人左側(cè)數(shù)丈之外。</br> 蕭林一拍腰間置物袋,一刀一劍漂浮而出,眨眼間就漲大到了數(shù)丈大小,然后各自閃爍出兩道刀劍光影,朝著石中白射去。</br> 上次石中白祭出銀色大手,直接崩碎了蕭林的七刃斬,讓這件伴隨了他近二十年的法器就此失去,讓蕭林頗為心痛,不過這種心痛多半也是感情使然。</br> 在進(jìn)入了筑基期之后,擁有數(shù)件靈器的蕭林,對于七刃斬這件極品法器的依賴已經(jīng)很小了,七刃斬的失去,倒也不會影響他的戰(zhàn)力。</br> 除了七刃斬,蕭林的碎虛刃本來一共六把,在攻擊那侏儒修士的時候,也同時遺失,在蕭林看來,十有八九是落入了石中白等人的手上。</br> 看到兩件化作巨大靈光的靈器朝著自己等人斬來,石中白并沒有流露出異樣,但他身旁的七人卻紛紛臉色大變,各自祭出法器,迎向了蕭林的刀劍靈器。</br> 混靈合光遁術(shù)雖然能將他們的法力融合起來,加快遁速,但對于攻擊,卻并不能融合,故而在蕭林出手的瞬間,幾人的融合之勢也被打破。</br> 看到蕭林動手,林雪瑩也毫不客氣的一拍腰間置物袋,一個巴掌大小的新月法器跳了出來,閃爍到了半空之后,滴溜溜旋轉(zhuǎn),從其上又閃現(xiàn)出了八個月輪。</br> 一共九個月輪化為九輪巨大的彎月,夾帶著驚人的氣勢,朝著離她最近的三名筑基期修士攻去。</br> “你先拖住石中白,其余的人讓我來斬殺。”蕭林耳中傳來林雪瑩的聲音。</br> 蕭林聞言,自然是心中大喜,少了其余七人的糾纏,可以讓他抽出身來,專門對付石中白,對于他來說,最為讓他忌憚的也就是石中白一人而已。</br> 之前他出手救林雪瑩的時候,就是被那銀色大手驚走的,雖然蕭林并不知道那銀色大手究竟是某種秘術(shù),還是什么,但在他看來,這石中白施展那銀色大手顯然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br> 否則一開始就施展出來,絕對能讓兩人狼狽不堪。</br> 不過蕭林心中也暗自警惕,如果石中白真的再次施放那銀色大手,萬一不敵,自己說不得也只能使出師傅蘇青云封印在真?zhèn)鞯茏恿钆浦械摹昂疄啪沤^劍”了,想來應(yīng)該可以抵擋一二。</br> 即使無法完全抵擋,只要給自己爭取到了時間,憑借火云佩和大圓滿級的風(fēng)遁術(shù),還是能夠逃走的。</br> 這也是蕭林敢于再次和石中白硬杠的本錢。</br> 另一方面,林雪瑩讓自己牽制住石中白,對他來說,可謂是暗合心意,他雖然對林雪瑩有救命之恩,但兩人之間要說熟識,可還差得早呢,蕭林自然并不愿意將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來。</br> 尤其是青炎靈火,除非萬不得已,蕭林并不打算施展出來,至于幾件靈器倒是沒有什么,而且蕭林還有一件法寶殘片這件壓箱底的手段,憑借這些,想來牽制住一個石中白還是綽綽有余的。</br> “臭小子,你真的要和我古玄宗做對?真不怕形神俱滅?”御使著小鐘靈器和蕭林的一刀一劍,斗的難分難解,讓石中白大感焦急,因為就這短短的功夫,已經(jīng)有兩人隕落在了林雪瑩的月輪靈器之下。</br> 蕭林眼角余光也不時的掃向不遠(yuǎn)處的林雪瑩,此女的戰(zhàn)力果然非比尋常,無愧于天靈根的天賦,林雪瑩通體籠罩在墨綠色的寒煞靈光之中,九面月輪靈器四射飛出。</br> 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犀利無比,而且很快蕭林眼神中露出了驚駭之色,那些雜亂無章的月輪靈器,似乎是布置下了某種詭異的陣法,讓其威力倍增。</br> 那些普通的古玄宗內(nèi)門弟子,面對一面月輪還可以勉強抵御,而一旦同時面對三面以上的月輪攻擊,基本上就是一面倒的慘狀。</br> 哪怕是極品法器,在三面月輪的攻擊下,也是瞬間崩碎。</br> 這讓蕭林心中暗自驚駭,哪怕是自己,面對林雪瑩發(fā)出的九面月輪攻擊,在不是手段盡出的情況下,也是兇多吉少。</br> 這就怪不得林雪瑩一路面對大量的古玄宗弟子的追殺,還能一路逃到自己的面前。</br> 兩聲慘叫也讓石中白心中大急,他不是傻瓜,自然看到對面這小子明顯是在牽制自己,好給那女子騰出時間,來把自己的幫手一網(wǎng)打盡。</br> 一旦自己的幫手全都被殺,雖說憑借祖爺爺給的幾樣手段,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但追殺那女人的任務(wù)也就徹底失敗了。</br> 想到這里,石中白眼神中迸發(fā)出森寒氣息,他一指半空中和蕭林的裂土刀、冰鸞劍膠著在一起的小鐘靈器,那小鐘靈器立刻晃動起來,同時伴隨“叮咚叮咚”的聲音。</br> 一圈圈音波顯化成一道道漣漪,朝著蕭林涌去。</br> 蕭林嘴角撇過一抹不屑笑容,一拍腰間置物袋,靈隱盾立刻化為一道墨綠靈光激射而出,迎風(fēng)而漲化為數(shù)丈大小的一面巨大盾牌,擋在蕭林的身前。</br> 一圈圈漣漪撞擊到了靈隱盾上,頓時爆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但無論漣漪如何撞擊,靈隱盾都如同波濤洶涌中的磐石,巋然不動。</br> 石中白看到這一幕,面目都有些猙獰起來,他一拍腰間置物袋,從中竄出三道黃色符箓,閃爍著濃郁的靈光,這三道符箓遇風(fēng)即燃。</br> 看到這一幕,蕭林忍不住眼皮狂跳,嘴角也抽搐了一番。</br> 因為這三張符箓?cè)际侵屑壏偅捔中闹邪@一聲“這小子果然富的流油。”要知道這中級符箓,可不光是有靈石就能買到的,有時候想要買到,還要有點運氣。</br> 而這石中白一出手就是三張,可謂是大手筆了。</br> 虛空中出現(xiàn)了數(shù)十根巨大的冰錐,每一根冰錐都足有數(shù)丈大小,光是看到都讓人頭皮發(fā)麻,另外則是數(shù)十柄成人手臂粗細(xì)的巨大金刃。</br> 兩者幾乎覆蓋數(shù)十丈的空間。</br> 緊跟著,蕭林感到頭頂傳來了雷鳴之聲,在他頭頂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十幾丈大小的一塊漆黑雷云,雷云中電閃雷鳴,一道道手臂粗細(xì)的閃電穿梭其中。</br> “大冰刺雨術(shù)、碎靈金刃術(shù)、乙木雷暴術(shù)。”</br> “看你還不死?”石中白滿臉得意的獰笑了一聲,不過一下子扔出去三張中級符箓,讓他心疼的面皮狠抽了幾下,然后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去”字。</br> 施展風(fēng)遁速明顯是來不及了,而魔靈閃雖然能讓他瞬間挪移到十幾丈之外,但這些法術(shù)覆蓋的范圍足有數(shù)十丈,一旦施展魔靈閃,恐怕自己一顯現(xiàn)出身形,就被捅出無數(shù)窟窿了。</br> 心念電轉(zhuǎn),蕭林一拍腰間的靈獸袋,立刻從中飛出大片的火云,這些火云帶著刺耳的“嗡嗡”聲,漂浮到了蕭林的頭頂。</br> 上萬的噬靈火蠱飛到了蕭林的頭頂,然后在蕭林御靈陣法訣的驅(qū)使下,驟然化為了一面巨大的火盾,足足籠罩了蕭林頭頂數(shù)丈的范圍。</br> 這是蕭林通過這段時間對于御靈陣的研究,控制噬靈火蠱組成的靈盾陣法。</br> 通過此法,可以將數(shù)以萬計的噬靈火蠱身上的烈火之力融合一體,并且借助噬靈火蠱堅硬的外殼,層層疊加,凝成盾牌,來組合成防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