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九道龍形劍氣悉數撞擊到了青色盾牌之上。</br> 每撞擊一次,灰袍老者在虛空中的身軀就后退丈許,等到九道龍形劍氣悉數撞擊完,灰袍老者身前的青色盾牌已然是靈光黯淡無比,幾乎達到了不可見的地步。</br> “呃。”灰袍老者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臉色也蒼白的嚇人。</br> 在蕭林師傅蘇青云的寒炁劍氣一擊之下,灰袍老者也受了一些內傷。</br> 不過這也是灰袍老者大意所致,而且一開始,他就打算生擒林雪瑩,故而出手之際,并未痛下殺手。</br> 他發出的青色長劍,在刺到林雪瑩身前的五色靈光上后,立刻爆發出了大片靈光,而五色靈光也一下黯淡了大半。</br> “快過來,進入我身旁的白色光圈內。”蕭林在灰袍老者受傷之際,感到壓在身上的萬鈞之力突然消失了,大喜之下,耳邊傳來了林雪瑩焦急的聲音。</br> 想也不想,蕭林隨手從置物袋中抓出一大把黃色符箓,也不看什么品階,悉數朝著灰袍老者扔了過去。</br> 然后他身軀上冒出濃濃黑霧,黑霧散去,蕭林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林雪瑩身旁的白色光圈中。</br> “起。”林雪瑩嘴角也是鮮血流淌,看到蕭林進入了白色光圈,輕喝了一聲。</br> 白色光圈驟然散發出了濃濃白光,將蕭林和林雪瑩包裹在了里面。</br> “想跑,找死。”大意之下,竟然被一個筑基期的螻蟻傷了,灰袍老者頓時大怒,青色長劍再次閃爍出了濃濃的青色靈光,朝著林雪瑩頭頂的五彩光罩斬下。</br> 剛剛他為了生擒林雪瑩,并不曾用出全力,如今在盛怒之下,又如何會留手,在金丹期修士的凝練法力灌注之下,青色長劍如同一道流光,從天斬落。</br> “砰。”五彩光罩在這驚天一擊之下,直接如同玻璃一般崩碎,而青色長劍劍氣縱橫,余威再次朝下斬落。</br>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開。</br> ......</br> 灰袍老者看著腳下數十丈大的巨坑,臉色陰沉到了極點。</br> 以自己金丹期的境界修為,追殺兩名筑基期的晚輩,竟然還讓他們從自己手上逃走,一旦傳揚出去,恐怕就此成為修真界的笑柄。</br> 他看了一眼雪牢關的方向,最后也只能微微嘆息一聲,然后朝著萬里雪原深處飛去。</br> 雪牢關是天潞五大宗門為了防御萬里雪原上的妖獸設立的據點,其實更多的也是為了防備古玄宗的侵襲,是以常年都有金丹修士在里面駐守潛修。</br> 而且雪牢關還擁有護城陣法,灰袍老者就算是再自信,也并不認為自己能夠從防備森嚴的雪牢關中將那兩個小輩斬殺。</br> 所以在深思熟慮之后,也只能無奈的選擇了離開。</br> ......</br> 雪牢關城內。</br> 一座偏僻的宅院內有一個深有十幾丈的密室,密室本來漆黑一片。</br> 突然整個密室白光大方,螺旋狀的白色靈光盤旋而過,片刻之后,蕭林和林雪瑩兩人出現在了密室之中。</br>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慶幸之色。</br> “沒想到連金丹修士也牽扯了進來。”深深吸了口氣,林雪瑩心有余悸的說道。</br> “總算是有驚無險,這里是什么地方?”蕭林看了四周一眼,然后看到地上灑落的一些材料碎片。</br> “這里是雪牢關的一處宅院,在我出發前往阮州之前,在這里布置下了一個單向傳送的臨時陣法,以備不時之需,本以為并沒有機會使用,沒想到還多虧了這個法陣才讓我們保全了性命。”</br> “雪牢關。”聽到這三個字,蕭林的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雪牢關有護城陣法,而且作為天潞山脈五大宗門的前哨基地,常年都有金丹修士駐守,想來那灰袍老者也不敢殺到這里來。</br> 在林雪瑩的引導下,兩人離開了密室,來到了宅院中,宅院一看就是久未有人居住,雜草叢生。</br> 林雪瑩看著蕭林,略一沉思,開口說道:“蕭道友不知有何打算?”</br> “還能有什么打算,捅了這么大的馬蜂窩,自然是返回丹草山窩著了,如果還在萬里雪原試煉,不啻于送羊入虎口了。”蕭林苦笑了一聲,說道。</br>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分別吧,從雪牢關到天潞山脈,都在我們五大宗門的地域范圍內,想來古玄宗之人也不敢踏入這里,即便真敢深入我們天潞山脈,自然也有我們宗門中的前輩出手。”</br> 聞言,蕭林點了點頭,開口道:“如此,那蕭林就告辭了,預祝林道友一切順利。”</br> 說完,蕭林右手輕拍腰間置物袋,祭出冰鸞劍射出一道墨綠靈光將自己包裹,然后沖霄而起,朝著天潞山脈飛去。</br> 看著巨大遁光升空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林雪瑩眼神中露出了復雜之色。</br> 蕭林給她的感覺十分神秘,在天潞山脈似乎名聲不顯,但這一路上,其所展現的驚人戰力,連自己恐怕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特別是那數量驚人的古怪靈蟲,哪怕是十幾名筑基期修士,也悉數不敵,全都隕落。</br> 這十幾天的時間,自己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那種在師尊面前的拘謹感覺似乎消失了。</br> 隨著蕭林的離去,林雪瑩感到自己心里竟然生起了些許的失落之感。</br> 望著天空,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她才輕輕嘆息一聲,駕馭著月輪靈器,也朝著天潞山脈而去。</br> ……</br> 一個多月后,蕭林風塵仆仆的回到了自己的修煉洞府,在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一切安然無恙后,才進入了密室,直接爬上了石床,呼呼大睡了起來。</br> 這一睡,一直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蕭林才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br> 連日來的奔波之苦,也在這一覺之后煙消云散,他丹田內的法力也恢復如初,滾滾流動,如同兇猛涌動的波濤,此起彼伏。</br> 坐在床沿上,蕭林看著洞府的墻壁,臉上滿是思量表情。</br> 過了片刻,蕭林來到了修煉室,端坐在蒲團上,取出幾十個置物袋,這些置物袋都是他這段時間的斬獲,不管三七二十一,蕭林把這些置物袋中的東西悉數倒了出來。</br> 大量的物品在他面前堆砌的如同小山一般,看著面前的各種物品,蕭林滿臉笑容的開始分門別類。</br> 花費了三四個時辰,蕭林才把這些東西都分類完成,其中光是下品靈石就有三萬七千六百五十五塊,而這其中還有一塊拇指大小的淡綠色靈石。</br> 在這堆靈石中顯得十分突兀。</br> 而且他依稀記得這塊靈石是從石中白的置物袋中發現的,還單獨放置在了一個檀木盒子中,似乎十分珍貴。</br> 輕輕用手捏起這塊淡綠色的靈石,放到面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br> 蕭林見過的下品靈石,一般來說都是只有小截無名指大小,雖然會有些出入,但大體上都差不多。</br> 而這塊淡綠色的靈石卻比那些下品靈石大上許多,而且從上面散發的靈氣也更為濃郁,起碼是一塊下品靈石的數倍。</br> “這難道是中品靈石?”蕭林臉上露出了思索表情,他修真以來,雖說也聽過中品靈石,但卻從來也沒有見到過,市面上一些大型商鋪也有一塊中品靈石兌換下品靈石的業務。</br> 但蕭林卻從來也沒有見到過有人拿著中品靈石去換取下品靈石的,放在手上把玩了一會,蕭林才小心翼翼的將這塊中品靈石放入一個玉盒中,仔細的收了起來。</br> 然后蕭林隨手從身旁拿起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鐘,小鐘整體呈現古銅色,也不知是何種材料煉制,散發著古樸厚重的氣息。</br> 這個小鐘正是蕭林斬殺石中白后,從其手上得來的那件靈器,不過讓蕭林郁悶的是,從石中白手上得到的那件魚鱗中階靈器還有從壯漢那里得到了靈盾靈器。</br> 為了抵御金丹期灰袍老者的攻擊,悉數被其斬碎,那兩件靈器也算是徹底報廢了。</br> 光是想一想,蕭林就肉痛不已,那可是兩件防御類的靈器。</br> 不過這也讓蕭林對金丹修士的可怕有了更深的了解,連中階靈器都無法抵擋金丹修士的一擊,由此可見,金丹老祖的可怕了。</br> 蕭林把堆成小山的靈石收進了自己的置物袋,然后把大堆的材料單獨放入了一個置物袋中,留待日后換成靈石。</br> 然后蕭林看著身旁一小堆的法器,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br> 這小堆法器足有幾十件,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中低階的法器,高階法器只有十八件,而極品法器有十二件,這些極品法器大部分都是從筑基期古玄宗內門弟子的置物袋中得來的。</br> 思索了片刻之后,蕭林將那十二件極品法器單獨的收了起來,至于剩下的法器,則和那堆材料放置在了一起,留待日后賣掉換取靈石。</br> 做完這一切之后,蕭林才看著眼前的十幾塊玉簡,六個精美的玉盒,還有七個玉瓶以及七八張初級法術符箓,除此之外還有一本面皮泛黃的書籍。</br> 蕭林先是初步的瀏覽了一些這里面的物品,對于那些一看就是低階的功法玉簡,蕭林直接扔進了裝材料的置物袋,只有那些他看起來有些晦澀,或者高深些的功法玉簡,才先放到一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