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微微一笑,眼神中卻是沒有絲毫的笑意:“鄒道友的人品著實讓蕭某放心不下啊。”</br> 鄒景陽聞言,微微一愣,繼而臉色肅然的說道:“蕭道友但可放一百個心,鄒某這次說話絕然作數,只要道友肯和鄒某合作,所有的收獲我們三人平分,而且蕭道友也應該清楚,鄒某對蕭道友可是十分欣賞的,只要道友不嫌棄我們火符宗家小業小,火符宗的太上三長老的位置,非蕭道友莫屬啊。”</br> “當真?”聞言,蕭林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只怕蕭某高攀了吧?”</br> “怎么可能,我們火符宗雖然只有數千弟子,但也控制了一片群島,數萬里的海域,每年宗門積攢的靈石也在百萬之上,而身為太上長老的我們,每年光是供奉的靈石,也有一二十萬,不比外出獵殺妖獸,來舒服的多?”</br> “這...鄒道友的好意,蕭某心領了。”隨著蕭林話聲落下,其頭頂的九口青鸞冰劍,立刻靈光大放,化為了數十道劍光,形成了一片數十丈大小的劍光光幕,朝著鄒景陽落去。</br> 鄒景陽老臉上臉色一變,怒聲道:“老夫苦口婆心,你還是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老夫了。”</br> 鄒景陽嘴巴一張,一道霹靂閃爍而出,徑直射入了劍光光幕之中。</br> “嗡嗡。”劍光狂掃之下,竟然將蕭林的數口青鸞冰劍震蕩開來,讓他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br> 蕭林驚訝的發現,自己青鸞冰劍上閃爍的青炎靈火,竟然根本抓不住那口雷電法寶的挪移速度,鄒景陽所發雷電法寶,速度極為驚人,幾乎是晃動之間,就從劍身上輻射出一道道的拇指粗細的雷光,朝著四面八方射去。</br> 而雷電長劍也在這雷光中挪移閃躲,行蹤飄忽不定。</br> 但蕭林的九口青鸞冰劍也在瞬息之間,對雷光法寶長劍形成了合攏之勢,一道道劍光從劍身上閃爍而出,竟然將雷光法寶長劍包裹在了其中,任憑其左突右沖,也無法沖破劍光劍光。</br> 看到這一幕,鄒景陽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他老臉上并未顯露驚慌之色,嘴巴一張,連串的青色圓珠,朝著蕭林打來。</br> 蕭林心中一凜,心念一動之下,身旁的天遁鏡鏡面之上,出現了一個墨綠色的漩渦,急轉之下,一道墨綠光柱驟然射出。</br> 那連串的青色圓珠立刻被光柱籠罩,竟是瞬間凍結成了一個尺許直徑粗細的巨大冰柱。</br> “寒焰秘術,果然是寒焰秘術,而且蕭道友還煉制出了如此犀利的法寶,看來蕭道友能夠從那兩名魔道修士手中逃脫,也是有著幾分真實本領的。”</br> 鄒景陽看到自己所發雷光秘術,直接被對方的寒焰冰封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心念一動之下,那些被冰封的雷珠紛紛爆裂開來。</br> 那根冰柱也在爆裂聲中,被炸成了漫天的冰屑。</br> 蕭林身前天遁鏡再次微微一旋,再次射出了一道墨綠光柱,朝著鄒景陽射去,幾乎是剎那之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br> 鄒景陽剛到嘴邊的話語被其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嘴巴一張,一片雷光噴吐而出,在其身前形成了一片籠罩三四丈方圓的雷光屏障,防御著自身。</br> 天遁鏡發出的墨綠光柱,照射到那團雷光之上,頓時開始凝結出了一層堅冰,但這層堅冰剛一出來,就被雷電之力撕裂成了漫天的冰屑。</br> 而天遁鏡中一道道的墨綠光柱,噴吐而出,悉數照射在雷光光幕之上,雖然依舊是冰屑四射,無法建功,但那雷光光幕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黯淡下來。</br> “呃。”這時蕭林耳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悶哼,這讓他心中一沉,透過散出去的靈識,已經“看”到,卓婉卿被那紅袍女子祭出的一口血紅繡刀,斬碎了頭頂的小燈法寶。</br> 那小燈法寶在破碎的剎那,心神感應之下,桌婉卿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也變的煞白。</br> 眼看著那口血紅繡刀,夾帶著熊熊的火焰,朝著卓婉卿當頭斬下,這時候一道金光從旁射出,伴隨著“咣當”一聲,那口血紅繡刀被震開了數十丈遠。</br> 桌婉卿死里逃生,但也被嚇得臉色白中透青,嬌呼一聲,飛到了夫君季東流的身旁,而這時兩道金光從遠處朝著紅袍女子交叉射去。</br> 卻是車蘭馨的兩口本命法寶赤金鳳陽劍,兩道粗大的金色劍光,攜帶著凌厲的殺氣,朝著紅袍婦人斬去。</br> 紅袍婦人有些妖冶的俏臉上,眉頭微蹙,檀口一張之下,一團烈火,旋轉著飛了出去,然后迅速的漲大到了丈許大小,成了兩團火輪,朝著兩道金色劍光迎了上去。</br> 那兩個火輪實則是兩件圓環法寶,而且經過紅袍婦人的秘術祭煉,帶有灼熱的地火之力,火克金,紅袍婦人的境界也比車蘭馨高上一層。</br> 兩人法寶相交之下,車蘭馨頓感心神一震,體內法力的流失也陡然加快了數倍,俏臉不禁越發的蒼白起來。</br> 不過她咬緊牙關,略一沉思之下,手上星戒靈光一閃,一顆金燦燦的珠子出現在了她的手上,看了一眼手上的金珠,車蘭馨眼神中充滿了不舍。</br> 但她還是暗自咬牙,另一只手朝著紅袍婦人遙遙一指,那金珠立刻化為一道金光,朝著她的胸腹之間打去。</br> 那金珠所化金光,速度快的驚人,紅袍婦人剛看到金光射向自己,眨了下眼睛之后,那金珠已經到了身前不足三丈距離。</br> 「烈陽金光珠?」紅袍婦人看到眼前的金色珠子,不禁驚呼了一聲,然后想也不想,身旁一口血紅繡刀夾帶著大片的暗紅火焰,朝著金珠斬去。</br> 但這口血紅繡刀法寶,還未真正斬在金珠之上,金珠卻突然爆發開來。</br> 一輪驕陽在山腹中出現,籠罩了足有二三十丈的范圍,四周的山壁巖石,在金光照射之下,竟是被一瞬間洞穿出了千瘡百孔。</br> 那口血紅的繡刀法寶,也在金光之下,被崩碎成了漫天的靈光,淹沒在了金光之中。</br> 數十丈之外,紅袍女子嘴角鮮血溢出,滿臉駭然的看著身前的一面血紅盾牌,足有寸許厚的盾牌上已然是被射出了無數的針孔一般的小洞。</br> 紅袍女子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慶幸表情,自己的血焰玄光盾,總算是勉強地擋住了「烈陽金光珠」爆炸出來的洞玄金光的威力,讓其保住了性命,但自己的這面血焰玄光盾,也算是處于半廢的狀態,靈性大失,不重新祭煉個數年,是無法恢復了。</br> “鏘。”這時,斜刺里一道金光驟然射來,紅袍女子幾乎都來不及反應,只能無奈的將自己身前已經處于半廢的法寶血焰玄光盾,拿出阻擋一番,好給自己爭取喘息之機。</br> “噗。”金光閃爍之下,那面血紅盾牌頓時被一分為二,朝著地面落去。</br> 而紅袍女子本命法寶遭受重創,心神感應之下,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妖嬈的面容之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灰白之色。</br> 不過其眼神卻是爆發出了憤怒的光芒,想到自己堂堂一宗太上長老,金丹后期的修仙者,竟然被兩名金丹中期的修士逼迫的如此狼狽。</br> 不但接連損毀了兩件本命法寶,連帶著自己也遭受到了重創,這讓紅袍女子心中的戾氣大盛。</br> 纖纖玉指之間,星戒紅色靈光一閃,兩張閃爍著紅色靈光的符箓出現在了其手上。</br> 符箓剛一離開其手,立刻焚燒開來,緊跟著在紅袍女子身旁的虛空之上,出現了兩桿通體血紅的長槍,不但凝練的如同實質一般,而且通體也燃燒著熊熊血焰。</br> “去。”紅袍女子冷哼一聲,兩桿血紅長槍一左一右,分別朝著季東流和車蘭馨兩人射去,速度由于極快,甚至在后面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尾焰。</br> “中級火系法術-血焰貫魂槍?”車蘭馨驚呼一聲,俏臉蒼白,她身旁的混元金珠,垂下的金色光罩,將其包裹其中,但面對血焰貫魂槍的攻擊,自己的這件初階防御法寶,幾乎是不可能完全抵擋下來。</br> 如今的車蘭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這件法寶能夠抵消大部分的血焰貫魂槍的攻擊,以便自己能夠躲過要害,就心滿意足了。</br> 季東流此刻也是額頭冷汗淋漓,手中金刀閃爍著璀璨的金光,其體內法力也瘋狂的朝著手上金刀中灌入。</br> 眼看著那桿血焰貫魂槍已經離自己只有十幾丈遠,季東流手中金刀猛地揮落。</br> 一道金光劃破陰暗的山腹,徑直劈在了血焰貫魂槍之上,但讓他驚駭的是,金光撞擊到血焰貫魂槍之后,那桿血焰貫魂槍上的血焰頓時四散飛射,消失不見。</br> 而一道近乎半透明的長槍虛影,驟然從其胸腹之處貫穿而過,季東流也僅僅是微微側了一下身軀,避過了臟腑要害,但即便如此,在被長槍虛影貫體而過之后,他的一張臉也一下子變成了青灰色。</br> 兩眼神光也瞬間黯淡了下去,同時旁邊也傳來了車蘭馨的一聲驚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