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不經意中看了一眼虛空,繼而收回目光,手中九口青鸞冰劍突然靈光大放,一陣陣鳳鳴之音此起彼伏,化為一片茫茫墨綠劍氣,朝著顧長青斬去。</br> “來得好。”顧長青周身金光閃爍,身前三口金玄煞絲劍,微微一晃之下,頓時浮現出大片的金色劍氣。</br> 金色劍氣微微震顫,發出一陣陣嗡鳴聲,隨著顧長青單手一指,千道金光立刻沖天而起,朝著蕭林發出的墨綠劍光迎去。</br> 虛空之上,兩股劍氣碰撞之處,頓時顯現出絢麗景致,墨綠靈光和金色靈光相交之下,四散飛射,同時爆發出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讓人不禁升起心緒浮躁,心煩意亂之感。</br> 那兩名金丹初期的天韻閣內門長老并沒有和顧長青一同出手,而是退開到了懸崖邊上,默默地觀看著,同時也眼神帶著警惕之色,注視著金煞洞旁的林雪瑩。</br> 林雪瑩卻是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神情有些緊張的注視著虛空之上。</br> 蕭林看到顧長青所發漫天金色劍氣,竟然抵擋住了自己九口青鸞冰劍所幻化劍氣,臉上也顯露出了驚訝表情。</br> 但他眼神中墨綠靈光大盛,然后九口青鸞冰劍微微一晃,每一口青鸞冰劍都裂開出兩道璀璨劍光,九口冰劍一下變成了二十七口。</br> 微微一晃之下,頓時彌漫出無盡的劍氣,幾乎將百丈范圍之內,都布滿了。</br> “裂靈劍訣?”見此,顧長青驚呼了一聲,但他臉上并未顯露出絲毫恐懼,在驚呼過后,臉色也平靜下來。</br> 三口金玄煞絲劍紛紛退到了他的身前,顧長青雙眸微微閉合,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之上更是金光耀眼,在其雙手緩緩分開之際,其身前的三口金玄煞絲劍,也紛紛幻化成了三排。</br> 乍一看,其身前竟然密密麻麻,遍布了無數的金玄煞絲劍。</br> “夫君小心,這是顧長青修煉的金煞分光劍訣,每一道劍光都是一根煞絲,厲害無比。”林雪瑩看到顧長青一上來就施展出了苦修多年的金煞分光劍訣,不禁俏臉一變,出聲提醒蕭林。</br> “師妹,你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師妹的這位相好,雖說是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但想要宛然無恙的闖出天韻閣,卻也是癡心妄想。”健壯男子開口說道。</br> “不錯,師妹也是聰明人,天韻閣雖非龍潭虎穴,但也并非是外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阮某奉勸師妹,嫁給血符老祖可是一件天大的機緣,血符老祖雖然殘暴,但以師妹的絕世姿容,想來他也會疼惜一二,況且嫁他為妾,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修仙資源,以師妹資質,進階元嬰那也是希望極大的。”</br> 林雪瑩無語的看了兩人一眼,連反駁都懶得說,最后干脆盤膝端坐下來,只是手上的兩件法寶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青綠色靈光,時刻防備著兩人。</br> 蕭林此刻心中也是驚訝萬分,這顧長青能夠被譽為天潞山脈第一金丹,也的確不是僥幸,修煉的這金煞分光劍訣,所分裂出來的漫天劍氣,竟然全都是煞絲凝練而成,帶有至陰至寒的破金之力。</br> 想到這里蕭林遙遙一指九口青鸞冰劍,體內法力也再次灌入劍身之內,劍光頓時越發的濃郁起來,在其身前十數丈外,小半天空都被墨綠劍光所籠罩。</br> 而隨著兩人火氣漸起,天韻閣的山門上空出現了一幕奇景,在遠處虛空之上,一半天空呈現墨綠之色,一半天空則呈現金色。</br> 涇渭分明,吸引了無數的天韻閣弟子駐足觀看。</br> 消息傳播之下,正在閉關的一些天韻閣內外門弟子,也紛紛從洞府中射出,仰頭看向天空。</br> 林雪瑩也是突然臉色一變,她看到數道粗大的遁光,從四面八方射來,眨眼間就來到了金煞洞外,待遁光散去,顯露出五人的身影。</br> 這五人都是天韻閣的內門長老,金丹修士,基本上除了外出游歷以及鎮守幾座仙城外派的幾人,其余的都來了。</br> 幾人看到虛空之上的顧長青,以及他對面的一名二十來歲的短發英俊青年,無不紛紛顯露出驚訝表情。</br> 緊接著他們又看到了金煞洞外的林雪瑩,臉上也悉數浮現出思索表情。</br> “林師妹,此人是誰?為何會與顧師兄斗了起來?”這時一名三十多歲的嬌艷婦人,來到了林雪瑩的面前,看了一眼蕭林,繼而轉頭看向林雪瑩,開口問道。</br> 此人姓谷名空蘭,是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也是天韻閣中,能夠排進前三的內門長老。</br> 在天韻閣中基本上也是僅次于顧長青了。</br> 谷空蘭向來比較喜歡林雪瑩,在其被顧長青偷襲囚禁之后,也曾數次與顧長青交涉過問此事,但每次顧長青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并未正面回應。</br> 再加上林雪瑩畢竟是顧長青一手培養起來的,算是人家的家務事,另外在她看來,顧長青雖然對林雪瑩有諸多不滿,但也不至于要了其性命,是以也并未堅持。</br> 但看到林雪瑩竟然引來了外人,來對付自己同門,讓谷空蘭對林雪瑩生出不滿。</br> “原來是有人入侵天韻閣,怪不得金霞大陣都被開啟,不過為了此人就開啟金霞大陣,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br> 這時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把銀燦燦的扇子,雙目開合之間,靈光四射,他同樣看著林雪瑩,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br> “他就是雪瑩的夫君蕭林。”林雪瑩看著眼前眾人,神情變的斬釘截鐵起來,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說道。</br> “他...竟然是林師妹的夫君?”眾人聞言,紛紛露出吃驚表情,同時也看向空中的蕭林。</br> 蕭林給他們的感覺的確是十分年輕,修仙者的壽元隨著境界的提升而天差地別,同時容貌也受到諸多的不同屬性的功法以及各種駐顏靈丹的影響,而讓修仙者的真實年齡很難被判斷出來。</br> 但同階修仙者之間,卻能夠憑借某種感應,而大概的判斷出對方的修煉年限,當然誤差也是很大的,感應準確點的大概有個十幾二十年的誤差,感應不準確的,就算差上百多年也是平常之事。</br> 如果是一名元嬰修士,當面感應一名金丹修士的真實年齡,那么準確度還是相當高的,大概能把誤差縮小到十年以內。</br> 當然,修仙界想要準確判斷一個人的真實年齡,還可以通過照骨境法寶,一個人的年齡變化從外表看不出來,但一身骨骼,卻能夠承載歲月的痕跡,這點騙不得人。</br> “師妹你是認真的嗎?”谷空蘭聞言,俏臉上顯露出驚訝表情,她和林雪瑩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深知自己這位當年的晚輩,如今的師妹,向來眼高于頂,除了對師傅顧長青有一些好臉色之外,對于其余的男修,向來是不假辭色。</br> 是以谷空蘭一直都認為林雪瑩對顧長青有一種畸形的崇敬之情,她也知道顧長青讓其修煉素女功,為了日后沖擊元嬰瓶頸。</br> 但她以為林雪瑩修煉素女功是自愿的,并非被強迫,如今看來,恐怕是另有內情。</br> 谷空蘭看了一眼虛空之上的蕭林,又看了看林雪瑩,臉上顯露出了思索表情,卻是沒有再次開口。</br> 其余幾人也是如此,在明白了那名年輕修士竟然是林雪瑩的夫君,那自然也不能算是敵人,如此之下,他們倒是不好聯手對付他了。</br> “小子,接我這招。”虛空之上,顧長青一聲獰笑,身前漫天金光頓時射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蕭林沖去。</br> 蕭林臉色平靜,身前無盡的劍氣靈光,在其意念控制之下,也朝著漫天金光迎去。</br> 劍氣縱橫,四散飛射,兩人交戰的下方的參天古木和山石等頓時遭了殃。</br> 大片的四射劍氣,朝著四面八方射去,其中相當一部分朝著地面落去。</br> “轟轟轟。”劍氣射落地面,立刻爆開,數百年的參天古樹,在劍氣炸裂之下,直接被切割成了漫天的木屑。</br> 在平臺巨石之上的谷空蘭幾人,也紛紛祭出防御法寶,抵御射來的劍氣余波。</br> “哼。”蕭林嘴中響起一聲冷哼,身上浮現出一道黑光,緊跟著黑光散去,蕭林的身影已然是消失無蹤了。</br> 見此顧長青不禁眼皮一跳,幾乎是想也不想,身軀就朝著后面退去。</br> 這時他頭頂上空十幾丈處,蕭林的身影浮現而出,九口青鸞冰劍化為九道驚天長虹,幾乎疊加在了一起,朝著顧長青頭頂斬落。</br> 顧長青臉色一變,嘴巴一張,再次浮現出三道金色靈光,然后顯化成三口金色長劍,與先前其所御使的金玄煞絲劍一般無二。</br> 六口金劍交叉而過,劍氣縱橫穿插,在蕭林驚訝的目光中,竟然瞬間編織成了一面金色大網,擋在了顧長青的頭頂。</br> 不過蕭林絲毫也沒有停手之意,體內法力急速流轉,九口青鸞冰劍,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竟然融合為一,原本二十多丈長的劍氣靈光,竟然在一瞬間縮短到了十多丈。</br> 但那劍氣濃郁的幾乎化為了實質,蘊含的恐怖威壓,讓谷空蘭等人也紛紛色變,顧長青白皙的面容也在一瞬間沒有了一絲血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