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蕭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其雙眸之中射出了兩道寒光,一閃而逝。</br> 蕭林嘴角微微拱起,顯露出一絲笑意。</br> “你已經(jīng)煉化了府碑,想來也明白了琉璃寶庫的所在位置了吧?”莫璃仙子殘魂的聲音再次響起。</br> 蕭林聞言,躬身向玉牌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指點,煉化了府碑之后,晚輩的確已經(jīng)通曉了寶庫的所在,而且也能夠短時間驅(qū)動一些仙府禁制了。”</br> “哎。”這時莫璃仙子的殘魂卻是深深地嘆息了一聲。</br> 正當(dāng)蕭林滿心不解之時,殘魂才開口說道:“雙仙的心愿已經(jīng)達(dá)成,本座也算是完成了自身的任務(wù),已經(jīng)失去了存在的意義。”</br> 蕭林聞言,頓時沉默下來,眼前的殘魂畢竟不是真的莫璃仙子的魂魄,而只是她分裂的一絲殘魂而已,即便是奪舍重生,也根本無法像一個完整的人一樣去修煉。</br> 是以在聞聽此言之后,蕭林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也許坐化隕落才是她最好的歸宿。</br> “本座已經(jīng)決定在你離開之后,選擇坐化,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做一件事情。”</br> 蕭林心中嘆息一聲,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再次朝著莫璃仙子的殘魂,躬身施了一禮。</br> “本座觀你竟然修煉了煉體法訣,而且已經(jīng)有了高階煉體士的強(qiáng)悍肉身,本座數(shù)千年積攢的一些法力,就悉數(shù)灌注給你吧,由于不是你自身所修煉的法力,僅能維持一天的時間,但也足以讓你的法力無限接近于元嬰初期的修仙者了。”</br> 玉牌突然凌空飄了起來,瞬間來到了蕭林身前。</br> 這一幕著實讓蕭林嚇了一跳,還以為這位莫璃仙子的殘魂想要趁機(jī)暗算自己,但很快一股精純的法力,透過他的胸前坎門穴,涌入了他的身體之內(nèi)。</br> 滾滾流動的法力,讓蕭林精神一震,不禁放開了警惕之心,這股法力比他苦修多年的法力還要凝練數(shù)倍。</br> 龐大的法力進(jìn)入他周身的經(jīng)脈,滾滾流動之后,紛紛涌入他的丹田之內(nèi)。</br> 蕭林感到全身的經(jīng)脈一陣陣的刺痛起來,不過這點疼痛對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br> 唯一讓蕭林感到恐懼的是他的丹田氣海,正在快速的膨脹起來,要是如此持續(xù)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爆體而亡了。</br> 蕭林甚至打算在自己無法承受的時候,主動攻擊玉牌,斬斷法力的輸入。</br> 好在這種情況持續(xù)的時間不長,不過是片刻之間,玉牌上的靈光就黯淡了下來,然后在蕭林驚訝的目光中“砰”的一聲,碎裂開來。</br> 看著跌落在了地上的玉牌,蕭林知道,這位莫璃仙子的殘魂已經(jīng)自我了結(jié),莫璃仙子也真正的隕落了。</br> 蕭林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徑直來到了兩個書架前,袖袍一揮之下,兩個書架上的古籍以及十幾個雪白的玉簡悉數(shù)消失不見,被蕭林收入了星戒之內(nèi)。</br> 他也懶得逐一去尋找那本青鸞仙經(jīng)的殘篇了,先都收起來,待日后再慢慢尋找。</br> 而且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有片刻的耽擱,否則要是被那幾個元嬰老怪搶先一步,他可就后悔莫及了。</br> 做好這一切之后,蕭林身上靈光一閃,然后身形就消失的無影無蹤。</br> ......</br> 金河老怪看著眼前十幾個空空如也的石柱,還有兩旁的書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br> “這琉璃寶庫之中的寶物,難道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旁銀奎老魔怒聲說道。</br> 金河老怪剛要說話,卻是身前靈光一閃,乙駝凌休、鐘雙彤還有黑蛟王三人的身形幾乎同時顯現(xiàn)出來。</br> 三人也一眼就看到了空無一物的書架和石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br> “金河老怪,銀奎老魔,你們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吧,這琉璃寶庫中的寶物,竟然席卷一空,一件也不留。”乙駝凌休臉色陰沉的說道。</br> 金河老怪和銀奎老魔兩人聞言,差點氣的直接吐血。</br> 金河老怪更是怒聲說道:“凌道友莫要栽贓陷害,申某和屠道友也是剛剛進(jìn)來這里,何曾見到過半個寶物的影子。”</br> “嘿嘿,兩位的人品,又如何能夠取信于人,不如把星戒拿來,讓我們?nèi)丝瓷弦豢矗绻o雙仙遺寶,自然歸還。”一旁的黑蛟王陰測測的說道。</br> 金河老怪聞言,鼻子都差點氣歪,讓他交出星戒,不啻于讓他束手就縛,這又如何能夠答應(yīng)。</br> 乙駝凌休聞言也是眉頭微皺,黑蛟王此舉明顯是在激怒金河老怪。</br> 而金河老怪在憤怒過后,突然冷靜了下來,他什么也沒有說,身上金光一閃,繼而朝著寶庫之中的一個漆黑洞口射去。</br> “這琉璃寶庫并非僅有一層?”乙駝凌休見此微微一愣,繼而恍然大悟,他和鐘雙彤幾乎是不分先后,同時射入了漆黑的洞口中消失不見。</br> 銀奎老魔和黑蛟王兩人雖然落了半拍,但在看到了金河老怪的動作之后,也不甘人后,緊隨其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山洞中。</br> 飛掠了近百丈之后,金河老祖感到眼前一亮,繼而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了一處山腹,而在山腹的盡頭,則是一扇銅門。</br> 銅門之上閃爍著淡淡的金光,而在銅門的兩側(cè),還趴伏著兩頭石獅,正怒目圓瞪著進(jìn)來的幾人。</br> “看來傳聞是真的,這琉璃寶庫共有三層,先前的第一層寶庫,應(yīng)該是被以前進(jìn)來的人強(qiáng)行打開過,里面的寶物也被搶奪一空了。”金河老怪看了一眼身后的乙駝凌休,開口說道。</br> 乙駝凌休并未理會金河老怪,不過對于他的話,倒是信了幾分,畢竟琉璃寶庫的消息,也是從以前進(jìn)入琉璃仙府之人的口中傳出。</br> “那這寶庫二層,豈非也早就被人劫掠一空?”鐘雙彤無語的說道。</br> “看著銅門,似乎并未被打開過。”</br> “試試不就知道了么?”黑蛟王卻是沒有絲毫的耐心,張口吐出一道妖光,朝著銅門射去。</br> 堪堪撞擊到銅門的剎那,一道金光驟然閃過,照耀的金光讓眾人忍不住微合雙眼。</br> 待眾人睜開了眼睛,原先的金光已然是消失無蹤,不過黑蛟王的一擊也如同石沉大海,未曾掀起半分波瀾。</br> “禁制還在。”眾人見此,紛紛顯露出驚喜表情。</br> 畢竟禁制還在,也就是說未曾被人打開過,那么里面的寶物也應(yīng)該并未被取走。</br> “這金光禁制,有些像小須彌煉魔禁制。”乙駝凌休盯著禁制靈光看了片刻之后,皺眉說道。</br> “小須彌煉魔禁制不是當(dāng)年滅魔老人的手段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金河老怪聞言之下,也是臉露詫異,開口說道。</br> 聽到金河老怪竟然也知道這小須彌煉魔禁制,而且還知道其出自滅魔老人之手,乙駝凌休也不禁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br> “滅魔老人當(dāng)年對于魔道修士痛恨無比,幾乎是看到魔道修士就趕盡殺絕,就連元神也不放過,不過聽說他在三百多年前已經(jīng)隕落了。”金河老怪說著,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看向了身旁的銀奎老魔。</br> “滅魔老賊的確是被玉魔擊殺,不過對于其修煉的小須彌煉魔禁制的法門并未隨身攜帶,就算是玉魔當(dāng)年帶人滅了地玄島,將滅魔老賊的徒子徒孫斬殺干凈,也未曾發(fā)現(xiàn)這門禁制的修煉法門。”銀奎老魔看到金河老祖看向自己,徑直說出。</br> “既然沒有破除禁制之法,看來我們也只能動手破除禁制了。”金河老祖聞言,臉上顯露出了失望之色,不過他知道銀奎老魔沒有說謊的必要。</br> “滅魔老人數(shù)百年前在東域境也算是威名赫赫,沒想到竟是隕落在了玉魔的手中。”乙駝凌休開口道。</br> “滅魔老人身為元嬰中期修士,屢次斬殺我六道魁魔宮弟子,并且還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實則確是為了修煉一門煉魔之寶,這才讓天魔大怒,直接派玉魔滅了地玄島。”</br> “凌道友可有破除禁制之法?”鐘雙彤對于玉魔斬殺滅魔老人一事顯然并不在意,而是看著凌休,開口問道。</br> “這小須彌煉魔禁制,十分神妙,而且至剛至陽,要么使用陰柔寒氣加以克制,要么只能通過陽剛之力,以力破力,東海雙仙三個徒弟中的一個被稱為萬陣仙子,可想而知,雙仙在陣法禁制上的造詣已然達(dá)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br> “我們幾人之中,似乎只有申道友修煉的是至剛至陽的金屬性功法吧?”聞聽此言,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金河老祖,頓時讓金河老祖嚇了一跳。</br> “你們幾人不會讓申某一人破除禁制吧?這絕無可能。”</br> “申道友誤會了,凌某稍后會布置一個五行衍生大陣,憑此陣法可以將我等的法力融合為一,不過主持陣眼之人,卻需要修煉至剛至陽的功法之人才可以,而我們幾人之中,只有申道友最為合適。”</br> 聞言金河老怪臉上頓時顯露出狐疑表情,他對于乙駝凌休的提議存在著很大的疑慮,畢竟白面和尚的下場還歷歷在目。</br> “即便可以通過五行衍生大陣將你等的法力轉(zhuǎn)化為至陽屬性的法力灌入申某體內(nèi),但這位黑蛟王可是妖族,修煉的并非是五行法力,想來無法加入我等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