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妍和白婉清在咖啡館的包廂里聊了一個多小時,講的也都是過去關于白真真的事情,從白婉清的嘴里,她總算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br> 原來,當年白真真那么貪錢,并不是因為她真的大手大腳的需要錢用,而是為了救她爺爺的命,爺爺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而且,反復的會復發,投進去的錢,就跟紙一樣,當年很年輕的白家兩姐妹,束手無策,面對著巨額的醫療費,都不知道該怎么辦。</br> 突然有一天,白真真拿了十萬塊錢回來,她騙白婉清說是自己問別人借的,可以慢慢還,先拿去救急,于是,這十萬塊全部拿去給她爺爺治病了,可這遠遠不夠,爺爺病情加重,醫院催的很急,姐妹兩個只能另外想辦法。</br> 白婉清是一邊哭一邊說的,她總說自己沒用,當年膽小又害怕,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賺錢的門路,一切全靠白真真支撐著,她說她根本不知道白真真去干了什么,她只是早出晚歸,然后會拿錢給她,讓她去付醫藥費。</br> 投了三十多萬去治爺爺的病,可最后,病情還是無情的把爺爺帶走了,姐妹兩個人抱著哭了一晚上。</br> 后來,白真真說要出一趟遠門,她在另一座城市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每個月都會往家里寄一萬多塊錢的生活費。</br> 白婉清并不知道她具體是做什么的,只是,在一年后,她抱著一個兩個月的小女嬰回來,說這是她和一個男人生下的,那個男人不知情,她想把女兒一個人養大成人。</br> 白婉清這才驚呆了,看著尚在襁褓中的小嬰兒,也是不知所措。</br> 白真真安心的在家里帶孩子,可惜,卻又出了一樁事情,她被人舉報了,說她吸毒還藏毒,于是,一幫人跑到家里來把她給帶走了,她被關進去了。</br> 白婉清說到這里,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了。</br> 白依妍整個人又是呆掉了,她沒想到內情竟然是這樣的,她一直以為白真真就是一個貪錢勢利的女人,可原來,她貪錢,是因為想要給爺爺治病。</br> “小妍,你別恨她了,這么多年,我也從來沒恨過她。”白婉清擦著眼淚說道。</br> 白依妍也哭了許久,她一抬手,擦了一把淚:“不恨了,我不恨她了,不過,你知道是誰舉報她吸毒和藏毒的嗎?”</br>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說警察在她以前住的地方搜出了毒品,就把她抓走了,她一直說是被人陷害的,但她沒證據。”白婉清搖著頭,當年的事情一切都發生的太急了,太突然了,誰也沒有心理準備。</br> “好,我知道了。”白依妍忍不住的緊緊的捏住了拳頭,白真真懷疑是那個狠心的男人為了怕她把代盈的事情說出去,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想要用這種狠毒的辦法警告她,不許亂說話。</br> 呵,她還一直以為那個男人只是不負責任而于,可沒想到,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名聲,竟然還迫害自己代孕的女人,簡直太可惡了。</br> “小妍,你不是趕時間嗎?時間來得及嗎?”白婉清不由的擔心問道。</br> 白依妍點了點頭:“是,差不多了,小姨,你先回去吧,我們下一次再見了!”</br> “好,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有事就跟我聯系!”白婉清站了起來,最后還是收下了禮物,轉身離開。</br> 白婉清離開不久后,白依妍也出來了。</br> 躲在卡座里的裴盈,在看到白依妍的那一刻,一雙眼睛都亮了。</br> 雖然白依妍帶著口罩,可認識她的人,還是能看出是她。</br> “好啊,果然是偷偷來見這個賤人,哼,真是天助我也!”裴盈頓時得意起來,感覺自己抓到了一個大緋聞似的。</br> 白依妍和冷菲迅速的下樓,然后坐車離開了。</br> 裴盈看著手機里的視頻,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br> 拿著這段視頻,她就可以換取女主角的角色了,只是,不知道季老太太要怎么幫她完成這個心愿。</br> 裴盈第一時間就拔通了老太太的電話。</br> 老太太接到她的電話,語氣不太好:“程小姐,有進展了嗎?”</br> “是的,老太太,我今天下午在一家咖啡館拍到了白依婉,她還在國內呢。”</br> “真的?給我看看!”老太太瞬間就震怒了起來。</br> “老太太,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應該算數吧?這視頻我可是很難才拍到的。”程盈也是奸詐之人,沒有拿到好處之前,是絕對不會交出戰利品的。</br> “放心,我已經想好辦法了,要不這樣吧,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然后你就假裝幫了我,我讓我孫子給你一個獎勵。”季老太太也是精明的人,她一下子就想到辦法了。</br> “這樣能行嗎?”程盈有些不確定。</br> “當然,如果你救了我一命,我的孫子怎么也得重謝你!”老太太倒是很有自信。</br> “那好吧,老太太,我可是非常信任您的。”程盈趕緊又笑著刷好感。</br> 老太太來到了程盈約定的地方,的確是一個人走著路過來的,她看到程盈后,程盈就立即上前扶著她:“老太太,這么熱的天,讓您趕過來,真不好意思。”</br> “行了,不說廢話,讓我看看你的照片!”老太太現在唯一要杜絕的就是小孫子和白依妍的關系來往,她簡直不能忍受兩人關系繼續發展下去,哪怕她要棒打鴛鴦,做個壞人,她也在所不惜,誰讓那個白真真那么可恨,害死了他的兒子呢,這口惡氣,她忍不了。</br> 程盈把視頻給老太太看了,老太太臉色難看到了極點。</br> “老太太,你沒事吧……你別嚇我,你臉色好蒼白。”程盈發現老太太呼吸都有些困難,用手緊緊捂住了胸口,也是嚇的臉色大變,急急的替她順氣。</br> “老太太,你振住一點啊,可千萬不要有事,不然,我就玩完了!”程盈一邊說,一邊招手攔出租車,還真的把老太太給送進了醫院。</br> 老太太躺在急救室里,兩眼無神,氣急敗壞的罵道:“連我這老太婆也騙,白依妍,你真可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