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結束了,凌墨鋒和藍言希終于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了,窗外陽光明媚,樹影下,點點斑駁,讓臨窗而種的老榕樹,更顯出生機。</br> 藍言希靠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抬起眸子,懶洋洋的望著窗外的大樹,就像一把大傘似的,讓人覺的很有安全感,能遮風擋雨。</br> 凌墨鋒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上,旁邊是剛送進來的一杯清茶,茶香四溢,一縷熱煙上冒,讓這份午后的安寧,又更多了一抹悠閑感。</br> “程媛說你腳跟磨破了,讓我看看。”男人目光在她的臉上停了幾秒后,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br> 藍言希正享受這份安靜,突然聽到他的話,她俏臉一熱,難為情的理了理耳邊頭發:“程媛怎么連這個也跟你說了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事事都向你報告吧。”</br> “程媛是個很負責的人,你的事,事無巨細,她都會告訴我,你別生氣。”凌墨鋒說話之間,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蹲在她的腳邊,伸手要去給她脫鞋。</br> “真的不用了,已經沒事了。”藍言希嚇的趕緊將雙腿收攏了起來,不讓他看。</br> “別緊張,我就看看。”凌墨鋒知道她是害羞了,長臂伸了過來,有些霸道強勢的抓住了她的一只腳,輕易脫下了鞋子,就看到腳后跟處磨出一片的紅痕,還破了皮,出血了。</br> “下次穿鞋子要注意一些,以舒適為主。”男人皺了眉宇,下一秒,他伸手從他的西裝口袋里拿出了一只藥膏,讓藍言希驚大了雙眸。</br> “凌墨鋒,你怎么還隨身帶著藥啊?”藍言希簡直要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竟然還帶來了這種東西。</br> “我是專門帶過來給你用的。”男人倒是坦承,如果不是因為得知她腳磨傷了,他當然不會帶著這藥到處走。</br> 藍言希突然不笑了,眼眶熱騰了起來,她忍不住的咬住了唇片,滿臉深情的望著男人。</br> 男人正擰開了蓋子,擠出了藥,正溫柔又細致的替她涂抹著。</br> 從她的這個角度往下看去,只看到男人那刀削般深刻的五官,濃密纖長的睫毛下,蓋住的是男人那心疼又溫柔的眼神。</br> 藍言希一動也不動,就這樣任由他替自己把藥都涂好了。</br> “下次一定要注意了,不能為了愛美……”</br> 凌墨鋒把藥的蓋子擰了回去,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可當他的目光與她的眸子對上的時候,他突然之間仿佛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因為,藍言希那雙美麗的眼睛里,閃動著淚光,隨著她往上揚起的嘴角,那淚便像止不住似的,往她的臉頰滑落下來。</br> “你怎么了?”凌墨鋒俊臉一片怔訝,下意識的伸手去抹了抹她眼角的淚水,關切道:“是不是藥涂在傷口處,很疼?抱歉,是我太不小心…”</br> “凌墨鋒!”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她撲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她的臉貼在他的懷里,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子。</br> “又怎么了?”凌墨鋒是個耿直的男人,對于女孩子的一些小心思,他實在猜不透,也無法捉摸,看到她又是哭又是抱的,他真的被嚇住了,以為是不是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br> “我愛你!”藍言希聲音帶著一抹哽咽,但卻表白的非常清晰:“我真的很愛很愛你,為什么會這樣?你怎么能這么吸引我?你這樣是在引我犯罪你知道嗎?”</br> 凌墨鋒聽著她的胡言亂語,俊臉又是一怔愕然。</br> “言希,你別哭了好嗎?不然,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了。”凌墨鋒將她輕輕的推開,拿了旁邊的紙巾,去替她把眼角的淚擦干了。</br> 藍言希眼睛微紅,對上他的眼睛時,她滿臉害羞:“不要看!”</br> 她趕緊伸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眶,覺的自己太矯情了,實在丟人。</br> 男人卻伸手過來,輕輕抓走了她那只小手,目光溫和帶笑:“為什么不讓看,你這樣很好看啊。”</br> “凌墨鋒,你這么會哄女孩子開心,是從哪學來的?”藍言希雖然剛償到了他對自己的細致關懷,下一秒,她的心里又酸了。</br> 好吧,這就是女人的心思,變化多端,上一秒可能是大睛天,下一秒就陰雨綿綿。</br> 凌墨鋒聽了,忍不住氣笑起來:“言希,你懷疑我?”</br> 藍言希撇了一下嘴角:“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覺的…你要是沒什么經驗的話,怎么這么懂得哄我開心?”</br> “你是說我給你送藥過來?讓你感動過頭了?”凌墨鋒要被她的話給氣暈,這個小女人到底要他怎么辦啊,關心她也是錯嗎?</br> 藍言希見他俊臉都繃著了,她這才覺的自己指不定有點啥毛病,不然,為什么要誤會人家的一番好意呢?</br> “是我太小心眼了,你什么時候走啊?”藍言希干笑了兩聲,不再鉆牛角尖了。</br> “等我喝了這杯茶就得走了。”凌墨鋒見她又不生氣了,他也舒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情去品償那杯清茶。</br> 藍言希低頭笑了一聲:“那你晚上會早點回來嗎?”</br> “我晚上可能會晚點回,我媽給我打電話了,她說今晚要過來跟你吃飯。”凌墨鋒輕笑著說道。</br> “啊?你媽會過來啊,那你爸呢?”藍言希一聽,瞬間就緊張了起來。</br> “我爸不來,你別擔心,我媽只是想來看看你。”凌墨鋒微笑安慰她。</br> “好啊,我也挺想她的。”藍言希立即扯出一抹笑意,可心底卻還是緊張的不行,自古婆媳之間就有些微妙的關系,當然,也不是說她不喜歡婆婆,她只是害怕在婆婆的面前犯小錯誤,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一個合格又討喜的兒媳婦。</br> 凌墨鋒喝了茶就真的離開了,離開前,他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了她,薄唇在她的額間親了一口,這才安心離開。</br> 下午三點多,藍言希回到了家,忙了一天,她也的確有些累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她就決定去瞇上一會兒。</br> 五點半的鬧鐘,把她給吵醒了,她騰的坐了起來,簡單梳洗了一番就往樓下走去。</br> 婆婆會過來,她得先把家里整理一下。</br> 當她下了樓梯,就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傳過來:“言希,你醒了?”</br> 藍言希嚇的差一點從最后兩個臺階摔下去,一雙美眸睜大了,緊張無措的快步走到沙發面前:“媽,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啊,怎么沒叫醒我?”</br> “我也是剛過來沒多久,看你在睡,就沒吵你了,聽說你今天忙了不少的事情,想必是累著了。”凌夫人溫聲笑道。</br> 藍言希更加的慚愧了,她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媽,我給你倒杯水吧,要喝茶嗎?”</br> “不用忙了,我倒了杯茶,言希,過來坐,我們婆媳還沒好好聊過呢。”凌夫人看著藍言希,她剛睡醒,俏臉泛著健康的紅潤,她越看越是喜歡。</br> 藍言希趕緊坐到沙發上,緊張不安的將手放在膝蓋處,坐姿無比端正。</br> “媽,因為我爺爺的事情,我最近都沒過去向你們問好,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藍言希立即輕聲開口。</br> “你爺爺的事,我們也很難過,你先調節好自己的心情,不要太傷心了,相信你爺爺肯定也希望你能每天開心快樂。”凌夫人輕聲安慰她。</br> “我已經好多了!”藍言希趕緊答道。</br> 凌夫人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隨后又說道:“言希,我跟墨鋒爺爺商量過了,你們雖然婚禮推遲了,但你跟墨鋒已經領了結婚證,也算是合法的夫妻了,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嗎?”</br> 藍言希眸子呆了一下,一時沒仔細想過什么打算,于是,她搖搖頭:“我們目前也沒什么打算。”</br> “沒想過孩子的事情?”凌母有些詫異的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