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彬的心到底是被立春給說動了，好生盤算了一番，又有著云姬在一旁點頭說可以做得城外別院的主，最終，養(yǎng)鴨計劃就定下來了。
    立春無疑是三人之中最為高興的，只要能養(yǎng)上鴨，自己就敢保證給程彬賺進銀子來，只要有了白花花的銀子，自己就有資本和程彬去談判。這第一步，無疑是踏出了，并且順利程度超乎立春的想象。
    云姬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之人，哪怕是無奈入身翠云閣，身邊也是有小丫鬟伺候的，這樣鴨一事，云姬除了能提供場地，其他再是幫不了什么。程彬也不算計這些，痛快的和云姬談妥了五五分成的分成協(xié)議。云姬算是以提供場地入股，其他銀錢的投入自然是程彬全盤出了，立春只是個出謀劃策的，又是程家的下人，自然是什么好處也得不了的。
    當然，眼前的好處是得不上，隱性好處自然是有，只是現(xiàn)在一時體現(xiàn)不了而已，立春不急不躁，現(xiàn)在鋪墊好了，到時候自然就水到渠成的達成自己的心愿。
    “譚老爹，既然你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這些孩子，我自是不好再說什么，上次來時，我是有些不高興，不愿我爹剩下來的這最后一點家業(yè)有陌生人進來住著，何況是幫愛瘋愛鬧的野孩子，若是糟蹋了這些屋子.......”云姬說到此處聽了聽，從著昨日同程彬還有立春從酒樓分別后，云姬今日一大早就從城里雇了馬車來到了別院。
    “這些孩子整日無甚事情可做，難免四處招搖。也惹人眼”云姬看著譚老爹。譚老爹只在一邊搓著手顯得很不好意思。
    “云兒，你放心。譚老爹不是魯莽之人，這些孩子我會看好他們，不讓他們外出”，譚老爹看著云姬懇切的說道。云姬是譚老爹從小看著長大的，對于云姬的秉性譚老爹是一清二楚，上次云姬雖是負氣而去。可譚老爹卻是知道，云姬過得兩日必是要回轉(zhuǎn)來的，這不，果然云姬就回來了。
    “譚老爹，今日我來是想要和你商量下，既然你收留了這些孩子，我也斷沒有將他們趕出去的道理。我來是要和你商量下如何處置這些孩子”云姬直直的看著譚老爹。
    譚老爹前面聽得云姬說不會趕了這些孩子出去，后面又說著要處置這些孩子。剛放下的心馬上又懸了起來，忙問道“云兒可是想要怎么處置這些孩子？”
    “譚老爹，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來”云姬見得譚老爹緊張得站了起來，不由淺淺笑道，“那幫孩子卻是在譚老爹心中的分量比得云兒還要重呢”
    譚老爹屁股才挨了椅子，馬上又站起來雙手揮著道“瞎說瞎說，那些孩子哪有云兒在我心里重要。只是我瞧著他們比較可憐罷了，整日在街上乞討度日”
    “我又何嘗不是個可憐之人呢”云姬微微一嘆。
    譚老爹不再敢多說話，怕惹得云姬更加的傷懷。
    “談老爹，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給那些孩子找些事情做，他們一群孩子住在這里，早晚會坐吃山空的，我雖然在翠云閣里能得了些銀錢，可到底那里不是長留之地，這么久我也是打聽不到半點消息，只怕那些消息都被鎖得死死的傳不出來”云姬臉上有幾絲憤怒之色。
    譚老爹坐立不安，不知說什么好，倒是自己的一時沖動給云兒惹煩惱了。
    “這處別院也算不得小，就這么空著實在是有些可惜，譚老爹不是一直在前面小河里養(yǎng)著鴨么，小河的上游也算寬廣，我想在河里多養(yǎng)些鴨，多少也能換些銀錢，還能讓那群孩子自食其力，不至于每日里四處瞎晃悠”云姬收拾起心情，將自己的計劃對著譚老爹和盤托出。
    “養(yǎng)鴨？”譚老爹實實是吃了一驚，往日里從不管這些五谷雜糧之事的小姐居然會主動提出要養(yǎng)鴨，譚老爹的眼睛濕潤了，小姐這到底是被逼到何等地步，竟然要為著生計開始考慮這些事情了。
    “小姐，都是老奴不好，都是老奴連累小姐如此”，譚老爹從著椅子上站起來，跪到在地，老淚縱橫。
    “譚老爹快起來，云兒早就說過，云兒再也不是什么小姐，譚老爹也不是什么老奴，你就是我的譚老爹，快起”云姬蹲在譚老爹身前，眼睛也濕潤了。
    “譚老爹，快起來，起來聽云兒仔細說，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云姬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著譚老爹扶了起來。
    “大飛哥，你說那女人是什么身份，老爹居然給她下跪了，那女人太可恨了，上次就是她來，害得老爹郁郁好幾日”頭頂扎著牛角辮的約莫七八歲的大眼睛小女孩對著身旁的比自己稍大些的男孩說到。
    男孩看著屋里的情景，抿緊了嘴唇，“芽兒，都和你說了，那是云姑娘，要是老爹聽見你喊她女人，老爹會不高興的”，男孩的心里自然也是不樂見屋里頭的情形，只上次譚老爹交代下來，說是以后見著云姑娘都要恭恭敬敬的，不允許對云姑娘有任何不敬。
    “什么云姑娘不云姑娘的，這里是譚老爹的家，那云姑娘也只是和譚老爹相熟識而已，譚老爹為何要在她面前低三下四”，芽兒是個女孩子，歲數(shù)又是小的，自然是一時想不明白這里頭的曲曲道道。
    而男孩則不盡然，男孩今年已有十二歲了，自小失了父母無人撫養(yǎng)，從著記事時就混跡于城中的乞丐群里，后來糾結(jié)了一幫年歲相當?shù)暮⒆樱琶撾x了原來的乞丐群，從小是見慣了人情冷暖，想事情自然是要比芽兒想的更透徹，屋里的談話雖然是聽不見，可譚老爹的舉動無疑讓男孩明白了云姑娘并不是簡單的直和譚老爹熟識而已。
    “云兒，此話當真？”譚老爹緊緊的盯著云姬，若真是有貴人相助云姬，云姬也不必委身去那翠云閣，若真是養(yǎng)鴨能掙得了大銀子，這打探消息的法子可就多了去的。
    “譚老爹，是真的，程公子家雖算不得是城中貴戶，可怎么也算得了是大戶，他家的基業(yè)雖不在此地，但他家就是以田地為根本來致富的，對于養(yǎng)鴨，想必勝算是有幾分的。”云姬對著譚老爹細細說到。
    “我們真的只要出地方？所有的銀子都是他們來出？”譚老爹再次確認到。
    云姬點了點頭，譚老爹問這個都不止問了一遍。
    “我們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拿出兩間來倒也無妨，只是這養(yǎng)鴨到底是有些個味道，會不會臟了屋子？”譚老爹看著云姬，連著那幫孩子住在這些房子里頭云姬尚且還嫌那些孩子會弄臟了屋子，這鴨豈不更是......
    云姬輕笑，看著譚老爹逐字逐句說到“譚老爹，這屋子當然是不能拿來養(yǎng)鴨的，屋子是住人的，既然我打算讓那幫孩子跟著一起養(yǎng)鴨，這里的屋子自然是要給他們住的，只這養(yǎng)鴨的銀子都是程公子出的，這屋子里的家具添置等，我會過兩日托了人親自送來，譚老爹好好收拾一番，也好讓得那幫孩子能安心住下”
    譚老爹欣慰的看著云姬，到底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心地善良從來沒有改變過。
    “只是還有一事，外面的那條并不只是經(jīng)流我們這處別院，河的下游附近都還是有些別院的，我們在河里養(yǎng)上太多的鴨會不會對他們那些人家造成什么影響”譚老弟看事情看得比云姬更加的長遠。若是以前老爺夫人還在，自然是不怕其他人家擠兌，只現(xiàn)在，小姐一人尚且自身難保，若是因著養(yǎng)鴨招致河水渾濁什么的，而讓上下游的人家上門來理論，自家肯定是理虧的。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程公子也并沒有提起這個，不過，譚老爹，你以前不也一直在養(yǎng)鴨么，以前都無事，現(xiàn)在應該也不會有事”云姬低頭沉思。
    譚老爹好笑的看著自己這個大小姐，自己以前是養(yǎng)了，現(xiàn)在也還養(yǎng)著，可那才四五只的樣子，對河水不會有什么影響，而現(xiàn)在，卻是要擴大養(yǎng)殖，少說也得有個幾十百來只的樣子，這些鴨整日要在河里戲水，對河水肯定是有影響的。
    就因著依了河邊，此處方圓幾十里的風景又甚好，城中許多達官貴人大戶人家都選在了此處建造別院，因著私密性，各家別院與別院之中相隔了很遠的距離，但就算距離遠，下游還是有那么幾座別院，這養(yǎng)鴨不是一日之勞，長久下去，下游那些個人家難免會注意到河里的異常。
    “譚老爹，我先回城里，我去找程公子說下此事”，云姬有些迫不及待，興沖沖而來，被著譚老爹潑了些冷水，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若這事成不了，那自己只能繼續(xù)委身翠云閣多些時間。
    “大飛哥，快走，那女人要出來了”，趴在窗戶上的女孩見著屋里頭的云姬起身，忙拉著身旁的男孩就要走，卻不防自己因著個子矮小是踩了凳子才能看到屋里頭情形的，這一急，就連著凳子一起翻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