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五更宗師看上去就像個最普通的干巴老頭。
他滿臉皺紋,皮膚干癟。
看上去并不像“閻羅要你三更死,我敢留人到五更”的醫(yī)道圣手,倒是有點像吳浩前世見過的每天堅持爆肝爆五更的網(wǎng)絡(luò)寫手。
比起苑大師有些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看上去這一位才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可是吳浩仔細觀察卻發(fā)現(xiàn),此人干癟的皮膚上閃爍著微不可查的熒光,滿臉皺紋的臉上卻有著一雙神光湛湛的眼睛。
而且此人身手靈便的很,在鐘長老還沒有回來之前,他就拿著那個“玲瓏方”的藥方闖到了醫(yī)堂鐘長老的診療室中,然后開門見山的問道:“誰是吳浩?”
吳浩看到突然出現(xiàn)個干巴老頭有些搞不清狀況,但是接著他看著鐘長老從后面跟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您就是羅師伯?”吳浩忍不住希冀的問道。
老頭點了點頭,然后拿著玲瓏方問道:“這藥方是你獻出來的?”
“正是。”吳浩趕緊點頭,然后誠懇的說道:“請羅師伯高抬貴手,救我?guī)煾敢痪龋 ?br/>
“那是小事。”羅五更擺擺手說道:“你告訴我你這藥方是哪來的。”
吳浩一楞,但是他還是拿著早已經(jīng)想好的托詞對著羅五更說了一遍。
“世間竟有如此驚才絕艷之人!”羅五更聽了吳浩所說的海外異人不由心生向往。然后急切的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們家住何方,老夫要登門拜訪。”
“這個……”吳浩一猶豫說道:“那異人云游四方,弟子也不知道到底在何處。當(dāng)時也曾問過異人家鄉(xiāng)。不過得到的答案卻是‘山高水遠,有緣再見。’”
“果真高人風(fēng)范!”羅五更不由得感嘆道。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吳浩說道:“你這玲瓏方倒是足夠讓老夫出手了。不止如此,依老夫看它的價值還是高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占你便宜。我也給你一張藥方,這是老夫這幾年的得意之作,相必對你有很大的作用。”
“那……怎么好意思!”吳浩說道這里,表情變得有些奇異。
“給你這張藥方,老夫也要順便要拜托你一件事。”羅五更沒有理會吳浩的謙虛,然后接著說道。
“如果你還有機會看到那位高人,不妨把老夫的藥方給他看一下,然后告訴他,紅蓮宗羅曉輝等著他坐而論道。”
吳浩想到這羅曉輝應(yīng)該就是羅五更宗師的本名了。他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然后說道:“羅師伯放心,吳浩必不辱使命,只是我?guī)煾傅牟 ?br/>
“說了是小事而已。”羅五更繼續(xù)擺擺手說道,然后鄭重其事的拿出了一張藥方。
他對吳浩說道:“這張方子你收好,此乃根骨方,持續(xù)服用能夠不斷的提升人的體質(zhì)根骨,為人打下夯實的武道根基。怎么樣吳小子,老夫的藥方比之那異人的玲瓏方如何?”
“自然是羅師伯技高一籌”吳浩昧著良心說道,然后他又急道:“可是我?guī)煾傅牟 ?br/>
羅五更看到吳浩小心的收起藥方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聽到吳浩的催促,不由笑著又搖了搖頭,然后感到到:“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那好就讓我給看一看吧。”
說著他就拿起了苑大師的手來檢查賣相。
“哎呀!”這么一檢查,羅五更就驚呼了一聲。
“怎么了?”吳浩滿臉焦急的道。
“稍安勿躁!”羅五更沖著吳浩做了個安心的眼神,然后小聲的嘟囔道:“喜傷心,怒傷肝,憂傷肺,思傷脾,恐傷腎。苑老頭這五臟六腑差不多都傷過一遍來了。誰給弄得啊,人才啊?”
看著吳浩一臉汗顏的樣子,羅五更放下苑大師的手,然后轉(zhuǎn)過頭來對他說道:“救人倒不難,不過老夫還有個條件。當(dāng)然這個條件是額外附加的,你答應(yīng)便罷了。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可不敢保證救人的時候手不哆嗦。”
吳浩還能說啥,當(dāng)即表示什么條件他都答應(yīng)。
不過如此被人拿捏卻是他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暗下決心以后一定弄上大批量點券備用,好到時候遇事不求人。
羅五更看著吳浩點頭,然后接著說道:“你師父這個案例比較典型,老夫要在醫(yī)堂中公開施診,也培養(yǎng)培養(yǎng)這些不肖的后輩,省的他們什么雞零狗碎的病癥都要求到老夫那里。”
“苑大師真是利在當(dāng)代,功在千秋。”吳浩嘴里說著違心的話,心中卻有點怕人太多了會干擾師父的治療。
鐘長老在一邊看著吳浩不情愿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對他說道:“你們師徒這是便宜占大啦,羅宗師可不輕易有這種公開課。而且每一次一旦出現(xiàn),他必然會當(dāng)眾演示延壽神針!”
“您是說……”吳浩眼睛一亮。
“不錯,不錯!”羅五更點頭笑道:“看在你這藥方的份上,給苑老頭延壽幾年又如何。只是可惜老夫這一套延壽針法,明明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施展,可是醫(yī)堂的這些廢材們就是學(xué)不會。他們的悟性還真的需要補補了。”
“其他方面暫且不說,對于我們醫(yī)堂而言,你的玲瓏方卻是比老夫的根骨方有意義多了。”
羅宗師的話,讓一旁的鐘長老也不由得露出了汗顏之色,她左右環(huán)視一下,然后趕緊道:“那個,我去通知一下大家公開課的事情啊!”
說著,她就逃也似得跑出去。
苑大師身懷重癥,不宜移動,所以公開課的地點依然選擇在鐘長老的診療室中。
很快就有醫(yī)堂的醫(yī)師和醫(yī)道大師前來,畢竟宗門唯一的醫(yī)道宗師的公開課簡直太難得了。
不過雖然叫公開課,有資格來這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其他的一些醫(yī)道境界與羅宗師差距太大的反而不用來聽了,因為反正都聽不懂,不過雞同鴨講罷了。
來的不過是丹堂的一些長老,還有他們的得意弟子之類的人物,零零總總還不到二十個。
這些人看上去很有素質(zhì),即便是他們臉色激動,也沒有大聲喧嘩,只不過小聲的竊竊私語罷了。
羅宗師不愧有著羅五更之稱,在他行云流水的針法下,苑大師的氣色不斷的好轉(zhuǎn)著。與此同時,他還游刃有余的給醫(yī)堂眾人作著講解。
吳浩看到這種情況也大松了一口氣,看上去師父的危機已經(jīng)解除了。之所以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只不過是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羅五更給他施展了麻醉針法罷了。
這一點剛才羅宗師已經(jīng)講解過,所以吳浩也很明白。
接下來的一步,就是羅宗師施展延壽針法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即便是羅五更自己的臉色也不由變得嚴(yán)肅起來。
而診療室的其他人,也不由的露出期待又緊張的表情,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