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
男?
一十七歲,已婚。
身份:紅蓮宗內(nèi)門弟子,銀英弟子。
疑似天驕??
疑似雪蓮走狗!!!
父:大乾揚(yáng)州長樂郡周氏家主周游。
母:紅蓮宗弟子、齊月谷吳家棄女,吳夢瑜。
原籍:嶺南越國落云城。
……
擺在火舞蝶衣身前的是一疊鷹揚(yáng)衛(wèi)搜集的資料。上面記載的很詳細(xì),連吳浩小時候尿床的事情都有所記錄。
不過其中的資料也多是流于表面,對于更深層次的東西卻并沒有挖掘到。起碼上面提到吳浩的實(shí)力,還是出于在秋風(fēng)峽谷全滅黎川四友的戰(zhàn)績而做出的判斷。
可是火舞蝶衣明白,吳浩的實(shí)力遠(yuǎn)遠(yuǎn)不是如此。
不過她現(xiàn)在在意的并不僅僅是這些東西。
她拿著一支筆,輕輕的點(diǎn)在資料的第二行,那個性別一欄,問道:“這個男后面,為什么要加問號?”
“這個……”在一旁候著的劉嬤嬤頓了一下,然后解釋道:“這是方博士加上去的。因?yàn)槟敝@個吳浩的詳細(xì)資料,方博士坐鎮(zhèn)紅蓮宗,搜集他的資料當(dāng)然更加容易,所以是傳信從她那邊獲得的這些信息。”
“老師?”火舞蝶衣沉默了一下,暗自思量道:“難道老師也察覺上次進(jìn)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影界的人可能是吳浩了?而且因?yàn)槟莻€影界的進(jìn)入條件是處女,所以懷疑他是女噠?”
“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她提起筆來,輕描淡寫的把那個問號給勾掉,然后又在“男”后面?zhèn)渥⒘藥讉€小字。
“親測,屬實(shí)!”
隨后,她的筆繼續(xù)往下虛劃著,定格在十一七歲那里。
“這么年輕?”火舞蝶衣吃了一驚。
以前她只知道吳浩是紅蓮宗后起之秀,但是卻沒關(guān)注過他的具體年齡。在她想來,吳浩怎么著也得二十出頭吧,沒想到居然比她想象的要年輕的多。
她心里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奇異的心慌。
沒來由的有了一些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的感慨。
于是她有些失落的開口問道:“劉嬤嬤還記得我的生辰年齡么?”
“怎么不記得!”劉嬤嬤語氣感慨的嘆道:“當(dāng)初公主還是我?guī)У模菚r候的一情一景,恍如昨日,距今已有三十多年了。”
“是啊,三十多年了。”火舞蝶衣悠悠一嘆:“十九歲那年,我血色試煉全身而退,成為紅蓮宗真?zhèn)鞯茏印D菚r候意氣風(fēng)發(fā),覺得年輕一輩無出其右者。沒想到只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如今方知,與真正的天才比起來,我只是渣渣而已。”
“公主何必妄自菲薄,以公主的天資悟性……”
“不用再說了!”火舞蝶衣擺了擺手:“我懂,我懂,可是我想靜靜……”
“公主,這吳浩不是已經(jīng)……沒了么?”劉嬤嬤本能的覺得引起公主心情低落的原因和這個吳浩有關(guān),于是試探著問道。
“眼睛有時候會欺騙我們,但是心不會!”火舞蝶衣莫名了低語了一聲,卻是把桌子上的茶杯給端了起來。
劉嬤嬤遲疑了一下,然后一絲不茍的行禮告退。
劉嬤嬤離去后,火舞蝶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資料不語。
她在天驕、雪蓮走狗、長樂郡周氏和齊月谷吳家?guī)讉€地方分別畫了個圈,然后一下一下的輕敲著桌子。
半晌,她突然噗嗤一笑,開口輕吟。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未老。莫道春眠不覺曉,老牛……吃嫩草。”
“從這個角度來想,突然感覺舒服多了!”
想到這里,她精神一振,開口道:“劉嬤嬤,劉嬤嬤!”
劉嬤嬤:“……”
她一頭霧水的又回來了,不知道這位公主是怎么回事。
剛剛還想靜靜,難道現(xiàn)在又想動動了?
火舞蝶衣干脆利落的吩咐道:“馬上聯(lián)系老師,讓她想辦法修改一下紅蓮宗的弟子卷宗檔案。還有讓鷹揚(yáng)衛(wèi)聯(lián)系大乾戶籍司,以及宮廷御史,統(tǒng)一把我的生辰年齡修改一下。”
“往小里改六歲……哦,不,八歲!記住了,我今年二十六!”
“啊?”劉嬤嬤聞言大為驚訝。
“啊什么啊?”火舞蝶衣有些不爽的說道:“現(xiàn)在母后每次通信,都要問一下我有沒有中意之人,催婚催的太緊了。你看,我一下子小了八歲,終于能夠緩一口氣了吧。”
看著劉嬤嬤目瞪口呆的樣子,火舞蝶衣卻懶得再去解釋,強(qiáng)行安排她去照辦了。
反正她只要完成一次涅槃,壽元就能夠暴漲一截。區(qū)區(qū)改上幾歲年齡,在她自己看來無傷大雅。
比起年齡問題來,吳浩身上似乎還有一些更為麻煩的事情。
“這個已婚是怎么回事?”火舞蝶衣眉頭緊皺著問道:“為什么沒有吳浩妻子的資料。”
關(guān)于吳浩結(jié)婚的事情,她之前隱隱約約聽說過,不過之后就沒有下文了。
以前沒有在意,現(xiàn)在仔細(xì)調(diào)查起來當(dāng)真是疑點(diǎn)頗多。
“這個事情,方博士那邊也沒有確切的消息。只知道這人叫錢寶兒,好像是突然冒出來似得。給那吳浩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侍女,然后又飛快晉升侍女長,后來又扶正直接就是結(jié)為連理。”
“可惜自從他們結(jié)婚鬧出了一些動靜,之后就再無消息,好像是生了什么急病去世了!”
“去世了?”火舞蝶衣眉毛一挑。
“再仔細(xì)調(diào)查一下這個錢寶兒的所有信息,我就不信一個人能夠毫無痕跡突然冒出來!”
劉嬤嬤點(diǎn)頭應(yīng)是。
然后她悄然打量著火舞蝶衣的臉色小聲的問道:“公主,那吳浩是不是沒死?”
“哦?”火舞蝶衣神秘一笑:“死了又怎樣,沒死又怎樣呢?”
劉嬤嬤猶豫了一下,然后懇切勸到:“公主,不管這人死沒死,都不宜太多接觸。這人生性怪僻,行蹤詭秘,立場不明,成分復(fù)雜,為人善變,行徑癲狂……與我們不是一路人的。”
“那有沒有辦法把他變成一路人呢?”火舞蝶衣正色問道。
看著火舞蝶衣的臉色,在深宮之中混跡多年的劉嬤嬤若有所覺。
她喃喃道:“您是九天之上的鴻鵠,他是荒郊野嶺的孤狼,想要變成一路,除非他能插上翅膀!”
“翅膀……?”火舞蝶衣緊緊皺起了眉頭,連劉嬤嬤悄然退出去都毫無所覺。
一直到夜幕降臨,她還是一動不動。
璀璨的星光照耀而下,火舞蝶衣本能的取出聚寶盆,任由星光把它充滿。
動作熟練。
星光聚攏間,滿滿的一盆星辰石出現(xiàn)了。
火舞蝶衣輕輕抓起一大把,又緩緩撒下,星辰石發(fā)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這是收獲的聲音。
然而這并沒有打斷火舞蝶衣的思路,她還在凝神思索著。
“翅膀……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