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居然把人家給刪了？”李苒在那頭忍不住拔高聲音。
    于曉曉將耳邊的手機扔到一旁,捂著耳朵：“這事怎么能賴我,明明是他消失了兩個多月。”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有錯,但于曉曉的音調(diào)還是降下去不少。
    委委屈屈的抱怨：“如果一個男人兩個月多不聯(lián)系你,你不會是默認分手嗎？”
    這回換李苒沉默了。
    “于曉曉,陳齊晟跟你以前喜歡的那些男人不一樣。”
    于曉曉撇撇嘴：“就知道你們都喜歡他。”
    李苒嘆了一口氣，毫無疑問，她跟于家人站在一個立場,“陳齊晟……他不是那種能夠24小時跟你煲電話粥，也不是為了哄你開心,能夠隨叫隨到的人。”
    “他穿著軍裝,是一名軍人。”
    **
    打完電話沒過幾天，陳齊晟便回來了。
    他回來的那天，正是十月除,桂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于曉曉站在6樓的辦公室，隱隱約約聞能到樓下的花香。
    她打開窗戶，縷縷不絕的香氣撲進來。
    視線掃及到樓下,見粗茂的桂花樹下面停著一輛車,黑色的路虎掩在細碎而又濃郁桂花里。
    像是刀鞘上墜掛著的溫柔。
    于曉曉先是掃了一眼，心想天下開路虎車的多了,沒有放在心上。
    一直到了下班時間,她收拾包,拿上車鑰匙準備回家。
    鬼使神差地，她又打開了窗戶。
    夜幕垂落下，那輛黑色的路虎車依舊停在那里,好像一直在那里，從來沒有離開過。
    于曉曉盯著樓下看了一會兒，心里先是一片風平浪靜，看著看著，漸漸地敲起了一陣陣小鼓。
    車門突然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個人。
    穿著黑色的襯衫，頭發(fā)也是黑的，很短。
    男人先是背對著于曉曉從車上下來，等到他轉(zhuǎn)過身時，于曉曉的心里如同被石輪滾過鐵鼓一樣，只留下轟轟隆隆的聲音。
    陳齊晟似乎不太清楚于曉曉的辦公室，他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目光掃過每一層樓亮著的辦公室。
    于曉曉被樓下突然出現(xiàn)的陳齊晟震得動彈不得，以至于他目光掃過時，居然忘了躲。
    就這么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撞上了。
    很多年后，當于曉曉回想為什么只見四次面，第五次她就答應嫁給陳齊晟了。
    大概是因為，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充滿桂花香的秋天。
    那天，陳齊晟在她樓下等了一個下午，然后在一個時間的偶然角度和維度里。
    兩人四目觸及后，有不知名的東西，在這一刻，爭相地向外涌動。
    樓下的陳齊晟向她招了招手，然后示意她在樓上等著。
    按照平時，于曉曉絕對不會這么聽話。
    以往，陳齊晟如果讓她往東的話，她就一定會往西。
    但這是第一次，她這么聽一個人的話。
    或許連她自己都未發(fā)覺，她在隱隱地期待著。
    于曉曉緊張的手腳都不敢亂動，沒過一分鐘，陳齊晟就出現(xiàn)在她的辦公室外面。
    男人推門進來，朝她笑了笑。
    他步履穩(wěn)踏地走過來。很快，就到了一個離于曉曉很近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他在外面站久了的緣故，于曉曉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還混著一種讓人想要不自覺親近的味道，每呼入一口，都如同羽毛在心底里輕輕地劃過一痕。
    “下班嗎？”
    于曉曉緩過神來，隨即慌忙點頭：“下班了。”
    陳齊晟：“送你回去。”
    于曉曉訥訥：“好。”她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過，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她的腦子，連手腳都是不太自在地縮著。
    其實她是開車來的，可今晚莫名地就答應陳齊晟送她。
    兩人相顧無話，一前一后地走出辦公室。
    陳齊晟走在他前面，跟她離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身材高大，脊背寬厚，手長腳長，走起路來也是氣勢凌厲，于曉曉默默地注視著他的后背。
    其實，一直到現(xiàn)在，于曉曉都無法承認陳齊晟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從小學油畫，后來長大畫漫畫，骨子里還是那個愛做夢，愛畫故事的小女孩，她喜歡筆下故事里男生。
    溫潤的，穿著白襯衣，渾身散發(fā)著清新干凈氣質(zhì)的男孩。
    可陳齊晟并不溫潤，相反他是一個硬邦邦的，但他并不冷淡，很短暫的幾次相處，他都十分照顧于曉曉。
    可即使這樣，他依舊不是于曉曉心中那個愛穿白襯衫的少年。
    陳齊晟的襯衫只有黑色的，包裹著他強壯的胸膛和有力的肌肉。
    他不僅沒有干凈的氣質(zhì)。相反的，他外表看起來極為嚴酷。
    不笑的時候嘴角沒有任何溫柔的弧度。
    電梯停了兩層后，里面的人越來越多。
    原先隔著一米多寬距離的兩個人，也被擠得更近，于曉曉這才發(fā)現(xiàn)，陳齊晟的后背，好像有一點點透背的濕。
    她隨意地問：“外面熱嗎？”
    陳齊晟回答說：“不熱。”他聲音頓了一下，“剛才走樓梯上去的。”
    于曉曉反應遲鈍：“啊？不是有電梯嗎？”
    陳齊晟沒有說話。
    電梯一直往下，二樓，三樓和五樓都是教育機構(gòu)，每一層都有人上上下下。
    只不過六層高，電梯卻乘了兩分多鐘才到。
    下電梯時，于曉曉像是恍然大悟。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陳齊晟要爬樓梯去六樓了，現(xiàn)在是晚上接小孩下輔導班的時間，教育機構(gòu)多，電梯難等，每一個樓層都要停靠。
    所以，陳齊晟走的樓梯上去。
    于曉曉想開口問清楚，張了張口聲音卻又沒問出來。
    因為，答案她已經(jīng)知道了。
    車上，陳齊晟連導航都不用開，便直接往她家里開。
    于曉曉覺得奇怪，她單位在老城區(qū)，離她家不算近，城區(qū)老路拐拐繞繞，十分不好走。
    “我把導航給你打開吧？”
    “不用。”
    被男人一口回絕。
    別說是車齊晟，就連她自己偶爾還會開導航走。
    于曉曉：“這段路不太好走。”
    陳齊晟：“嗯，是不太好走。”
    于曉曉順勢：“所以你真的不開導航嗎？”
    陳齊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來的時候已經(jīng)開過導航。
    ”
    于曉曉用兩秒鐘的時間回味他的意思，最后總結(jié)出，因為開過導航，所以這些路他都記得了？
    這是什么腦子？
    方向感也太好了吧！
    她有點崇拜是怎么回事呢？
    陳齊晟當然不會明白作為一個路癡，于曉曉對他這種走過一遍路就記得的人是有多崇拜。
    回去的路上的，于曉曉接了個電話。
    今天是于母生日，于曉曉答應家里晚上不加班，早點回去的。
    這不，這會兒剛過六點，于母便打電話催促她回去。
    “媽媽，我在路上，很快就回去了！”
    “現(xiàn)在下班高峰期，有一點點堵啦。”
    “好，我知道了，會注意安全的。”
    于曉曉正在說話，冷不丁地耳邊傳來一聲：“往左往右？”
    她看了看前面的路，下意識說道：“往左。”
    于母在電話那頭：“你在跟誰說話？”
    她跟陳齊晟恢復聯(lián)系這件事，家里人還不知道，可這會兒陳齊晟就在她身邊，還開車將她送回去。
    只好硬著頭皮道：“是陳齊晟，今天他開車送我回來。”
    那邊安靜了兩秒后，于母道：“方便請他來家里坐坐嗎？”
    于曉曉：“嗯，我問問他。”
    今天是她媽媽過生日，家里來的都是親戚朋友，于曉曉并不想帶陳齊晟過去。
    沒別的理由，就是感覺怪怪的。
    這只是他們第四次見面而已。
    掛完電話，于曉曉一直沒有開口請陳齊晟去家里坐坐，打算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陳齊晟的車開得四平八穩(wěn)，很快就到了她家院門前的窄巷口。
    于曉曉道謝，拿上包：“再見。”
    說完，轉(zhuǎn)身便準備下車。
    不過尷尬的是，車門居然打不開。
    “請你把車門開一下唄。”
    陳齊晟轉(zhuǎn)過身，眼神淡淡地看著她。
    于曉曉這個人，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哥。
    只不過現(xiàn)在大了，她哥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也不會管著她了，所以這兩年于曉曉過的格外猖狂又不羈。
    但是，直到她遇到陳齊晟。
    她心里又有了那么一點點怵，這種怕跟怕她哥還不一樣。
    她怕于鴻霄是因為她哥老是管著她，規(guī)矩多。
    但是她怵陳齊晟，像是骨子里自帶的，天生的克星一樣。
    別看她平時在陳齊晟面前好像沒心沒肺，膽子挺大似的，其實是因為陳齊晟經(jīng)常對她有種無聲的縱容。
    這種縱容，也不是時時刻刻。
    譬如現(xiàn)在，當陳齊晟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時，于曉曉就有種想要隱身的感覺。
    “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陳齊晟也不跟她賣關(guān)子，上來就直切要害，逼得于曉曉無處可躲。
    “沒……沒有呀。”
    車里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路燈照進來。
    不深不淺的光線里，陳齊晟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點了點。
    “再好好想想。”
    于曉曉算是看明白了，這架勢是想不到——就不給下車的意思？
    她摸著黑，又動了動車門，發(fā)現(xiàn)還是打不開。
    識時務(wù)道：“你今晚有空嗎？沒空也沒關(guān)系，我們家人很多，你肯定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們家又吵又……”
    “有空。”
    于曉曉：“.……”
    她瞪著陳齊晟。
    陳齊晟笑著她，大手在她的頭頂擼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下車吧。”
    于曉曉甩開她的手：“擼貓吶！”
    陳齊晟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后備箱里塞得滿滿的，都是他特地帶來于家的禮物。
    于曉曉：“你是不是早就……”
    陳齊晟：“當然，不過我更想讓你邀請我。”
    于曉曉：“.……”
    **
    今晚于家聚了不少人。
    于母今天五十歲生日，按照當?shù)氐牧曀祝蟾攀且筠k一場。
    不過年前于家出了件頂大的事兒，現(xiàn)在為了避風頭，只在家里請了兩桌熱鬧熱鬧。
    于曉曉剛拿鑰匙開門，便見門口站著她媽，還有幾個嬸嬸阿姨，這個架勢，嚇于曉曉一跳。
    顯然不是來等她的。
    于母先接過女兒的包，然后視線越過于曉曉，落在身后陳齊晟身上，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齊晟也來了。”
    不得不說，陳齊晟這廝雖然在車上跟于曉曉玩宮心計，但見了長輩，一口一個嬸嬸阿姨，于曉曉叫什么他叫什么。
    嘴比蜜甜，難怪哄得她媽那么喜歡。
    于母還有家里一眾的嬸嬸阿姨見到他，高興地不得了。
    直接越過于曉曉，將陳齊晟簇擁到了客廳。
    于曉曉哭笑不得：“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不過也是玩笑話，陳齊晟是客人，于母還有家里的長輩阿姨，自然會表現(xiàn)的更熱情一點。
    幾個人坐在客廳，嬸嬸阿姨們自然要打聽起兩人的感情問題。
    陳齊晟這個人，用家里嘴長的嬸嬸話說，估計眼光不好才會看上于曉曉。
    按照配置來講，陳齊晟基本上算是二代圈里的頂配。
    他出身好，學歷高，長得精神，還特別有責任心。
    年紀輕輕，前途坦蕩。
    嬸嬸說，你們再看看咱們家曉曉吧，學歷沒人高，又沒有正當職業(yè)，畫漫畫也沒畫出什么名堂，玩心還重。
    要說優(yōu)點，也只剩漂亮了。
    不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被于曉曉懟了回去：“我漂亮又能掙錢，平時孝順又貼心，沒事還喜歡帶我媽逛街，我媽喜歡什么我送什么。”
    說完瞥了她嬸嬸一眼：“你們家兩個兒子能做到嗎？”
    嬸嬸家兩個兒子，沒有女兒。
    雖然于曉曉明面上懟了回去，但背地里嬸嬸的話還是把于母氣哭了。
    于曉曉安慰她：“媽，嬸嬸那人嘴長，她就是嫉妒你有這么貼心又孝順的女兒。”
    于母被她逗笑了，她看著于曉曉：“過完年你就28了。”
    “要不是家里出事，恐怕你親事會比現(xiàn)在更好定些。”
    于曉曉從來沒有怨過她哥出事，在她心里，于鴻霄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于曉曉知道這些，所以才從來不怨家里。
    “媽媽，我哥哥好難的，這么大的家只有他一個人撐著，我們都要支持他，不能讓哥哥垮掉。”
    于母淚如雨下。
    從家里出事，于曉曉比以前已經(jīng)很懂事很懂事了。可于母身體一直不太好，她現(xiàn)在唯一的心愿，也只有于曉曉能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了。
    **
    于曉曉剛進門，脫下高跟鞋，換了一雙拖鞋。
    她又想起陳齊晟還穿著皮鞋，于是又找了一雙藍色的拖鞋出來。
    她不好意思直接遞給陳齊晟，于是讓家里最小的過來。
    “于大寶！”
    于大寶正舔著棒棒糖，見于曉曉叫他，立刻將棒棒糖藏在身后。
    “小姑姑，沒有糖糖了！”
    于曉曉：“.……”
    “過來。”
    于大寶走過去，嘴邊舔棒棒糖留下的漬跡還沒擦干凈。
    “你去把這個拖鞋遞給那個叔叔，小姑姑給你糖吃。”
    于大寶被她騙的次數(shù)多了，立刻伸著小腦袋往她手里看：“糖糖呢？”
    于曉曉的不要臉地將小朋友背在身后的糖搶過來：“這不就是。”
    “你去拿給叔叔，我給你糖。”
    于大寶迫于淫/威只好答應，萬分不情愿地拿著拖鞋過去。
    陳齊晟坐在沙發(fā)上，接過拖鞋，順著于大寶指著的方向看到了于曉曉，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
    于曉曉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作勢要往樓上走。
    結(jié)果她剛轉(zhuǎn)頭，便聽客廳里的于大寶發(fā)出殺豬般地哭聲：“叔叔，小姑姑搶我糖。”
    那一瞬間，于曉曉知道什么叫無地自容我，手里拿著的棒棒糖就是她作案的罪證。
    于大寶坐在陳齊晟的懷里，聲音越哭越大，陳齊晟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于曉曉立刻百米沖刺過去，將手里的棒棒糖塞給他嘴里，這才堵住了哭聲。
    于大寶舔著棒棒糖，志得意滿地出去玩了。
    留下于曉曉尷尬地坐在陳齊晟旁邊，幸好旁邊還有不少親戚在。
    不然要是這個時候陳齊晟問她，為什么要搶一個小孩子的棒棒糖，她大概會無地自容到鉆進墻縫里。
    陳齊晟應付著來自親戚們的問話，于曉曉只當自己不存在。
    但畢竟不是透明人，很快就被嬸嬸點到名：“曉曉，聽說你跟齊晟前段時間鬧分手，怎么回事。你這么大了，談戀愛要有責任心，可不能像以前讀書時那樣，見一個愛一個。”
    于曉曉最討厭就是她的嬸嬸，從小到大，最喜歡讓自己難堪的就是她。
    于曉曉還沒想好措辭，在一旁的陳齊晟便開口道：“沒有鬧分手，前段時間我出任務(wù)。”
    陳齊晟的意思就是，你們別瞎說了，我們倆好著呢。
    說完，他還特地問了一句于曉曉：“對吧。”
    于曉曉昧著良心點點頭。
    他倆何止是分手，還互刪了呢。
    嬸嬸大概覺得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八卦，于是繼續(xù)拿著于曉曉數(shù)落：“沒分手就好，要是分手了，你在外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陳家這樣的條件。”
    于曉曉特別不樂意聽到這話，正想反駁。
    只聽陳齊晟清冷道：“應該是我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曉曉這樣的。”
    別看于曉曉平時臉皮挺厚的，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夸得臉紅。
    嬸嬸沒再多說，很快便開飯了。
    雖然嬸嬸不討喜，但于家別的叔叔阿姨還是不錯的，于曉曉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高興。
    陳齊晟沒跟于曉曉坐一桌，而是跟于父還有于鴻霄他他們一起喝酒去了。
    一般家里的女人都很嫌棄喝酒的男人，覺得他們吃過的飯菜有一股酒味。
    久而久之，便成了各家各家分桌的傳統(tǒng)，倒也跟尊卑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
    男人喝酒時間長，吃的也飯菜不多，所以家里一般用兩張桌子跟女人們分開坐。
    女人們該吃吃該喝喝，完了打牌聊天看電視，家里有專門美容師上門來保養(yǎng)，便不再管他們了。
    于曉曉躺在樓上的臥室敷面膜，刷手機。
    很快于母上來。
    于母見她每個正形似的躺著，拍了拍她：“你跟陳齊晟怎么了？”
    于曉曉：“沒什么呀，這不正談戀愛了嗎？”
    于母：“上段時間怎么不聯(lián)系了？”
    于曉曉心直口快：“哦，我把他刪了。”
    “你……把他刪了？”
    聽著她媽語氣不太對，于曉曉立刻改口：“是不小心，不小心。”
    于母捂著胸口，被她氣的半死。
    主要是于曉曉平時任性慣了，就算她不跟人談戀愛，可突然就把人刪了，實在沒有禮貌。
    “于曉曉我算是管不住你了，我讓你哥來管你。”
    于曉曉一聽，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掛在她媽媽身上：“媽，我錯了錯了錯了。”
    “錯了還不行，媽！”
    于母很生氣，“到底怎么回事？”
    于曉曉老實巴交：“他兩個月沒聯(lián)系我，我以為他不想談了呢，就刪了。”
    于母擰了她的耳朵：“你不知道他工作什么性質(zhì)嗎？”
    “還刪了他？
    “你這個樣子，你覺得自己做的對不對？”
    于曉曉：“不對，大錯特錯。”
    于母見她認錯比誰都快，認完還是不改。
    “你給我嚴肅點。”
    于曉曉：“很嚴肅了。”
    于母順了兩口氣：“曉曉，從小到大，你喜歡干什么么想干什么，家里從來都是支持你。”
    “但我們寵愛你，可是你自己不能沒有分寸。”
    “齊晟的爸爸和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就算你們以后不在一起，但是禮數(shù)不能少。”
    “不然，別人會說我沒教好你。”
    這是于母第一次對她說這么狠的話
    于曉曉知道自己有時候會有點混蛋，也有點不著調(diào)，任性起來經(jīng)常會沖動。
    “不是你們沒教好，是我自己混蛋。”
    于母搖頭，抱住她：“以后只能在家里任性，在外面不能胡鬧。”
    于曉曉點點頭。
    一個晚上，于曉曉的心情都不太好。
    陳齊晟要走的時候，于母叫她下去送客，她磨磨蹭蹭地下去。
    家里客人都走的差不多，陳齊晟今晚喝了酒，于父的下屬開車送他回去。
    臨走時，他往樓上看了一眼，正好于曉曉從樓上下來。
    于母看了她一眼：“曉曉，去小區(qū)門口的便利店買點東西回來。”
    于曉曉：“買什么？”
    “清單發(fā)你手機上。”
    于曉曉雖然不太想去，但還是換上鞋出門。
    陳齊晟找借口要出去醒醒酒，于是順道跟過去。
    其實于曉曉不是去買東西，陳齊晟也不是去醒酒。
    但兩人最終還是一起走在馬路上。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一前一后，一長一短。
    于曉曉答應她媽媽要跟陳齊晟道歉。
    但是，說不出口。
    “心情不好？”
    出了巷子沒多遠，陳齊晟便追上了于曉曉，并排走在她旁邊。
    “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一般人，此時此刻都會問“想什么事情。”
    但陳齊晟沒有問，反倒是于曉曉變得好奇起來：“你為什么不問我在想什么？”
    陳齊晟想了想：“你想讓我猜？”
    于曉曉搖搖頭：“不想。”
    陳齊晟笑笑：“那我就不猜了。”
    于曉曉突然覺得陳齊晟這個人很聰明。
    不論她喜不喜歡他，跟他在一起卻很舒適。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挺甜的。
    我有一個很討厭的嬸嬸，小時候四五年級。
    有次家里聚會，我因為叫她“嬸嬸”的聲音小了她沒聽到。
    于是在飯桌上一直數(shù)落我沒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