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躺在地上,悠閑的看著鬼面。</br> 他現在能不動就不動,省省力氣。</br> 過了一會,鬼面走過來,對李斗說道:“前輩,你之前說,這個女人已經死了?”</br> 李斗嗯了一聲。</br> 鬼面說道:“前輩又是怎么知道的呢?”</br> 李斗說道:“我怎么知道的,就算告訴你,你能聽得懂嗎?”</br> “一個小學生問愛因斯坦,請問愛伯伯,原子彈是怎么造出來的啊。”</br> “你讓愛因斯坦怎么解釋?”</br> 鬼面:“……”</br> 她幽幽的說道:“我們兩個的知識,也沒有相差那么多吧?”</br> 李斗說道:“那可不太好說。”</br> 鬼面:“……”</br> 李斗對鬼面說道:“我的消息,絕對可靠,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br> “如果不相信我。那就自己去找路,我閉嘴不言。”</br> 鬼面嘆了口氣,又開始在旁邊思索。</br> 色狗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師姐,我們既然在經脈當中,我們直接沖出這人的經脈不就好了嗎?”</br>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且是一個死女人。要沖破經脈,應該不難吧?”</br> 鬼面說道:“這個女人,確實已經死了。”</br> “但是,奇門一定用了什么手段,把這女人的經脈激活了。”</br> “所以,說她是死人沒錯,但是說能從容的打破經脈,就不一定了。”</br> “我們身處經脈之中,由內而外的打破,其實很難。”</br> “我們現在就好比一團氣。無論是陰氣還是陽氣,就算再急著想要沖出去,最后也只能在經脈中運行大小周天。”</br> “我們想要發力,也沒有著力點。”</br> 色狗說道:“那我們怎么辦?”</br> 鬼面說道:“我只能想到一個辦法。”</br> 色狗感興趣的問道:“什么辦法?”</br> 鬼面說道:“真氣想要沖出經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讓這個女人體內真氣暴漲,她承受不住之后,就會爆體而亡。”</br> 李斗聽到這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想:“真氣暴漲?這人已經死了,還怎么修煉?”</br> “既然不能修煉,還怎么真氣暴漲?”</br> 李斗心中雖然疑惑,但是沒有問出來。m.</br> 很快,麻煞就幫忙問了。</br> 鬼面微微一笑,說道:“想讓她真氣暴漲,其實不難。”</br> “我們只要找出她的經脈運行路線來,幫著她運行經脈就行。”</br> “在我們的操控下,她會和外面的世界進行交換,呼吸吐納,與常人無異。”</br> “到那時候,她的真氣自然就會暴漲了。”</br> 色狗有些羨慕的說道:“可惜這人已經死了,否則的話,真氣陡然提升,豈不是會樂出屁來?”</br> 鬼面:“呵呵。”</br> 她面色凝重的說道:“但是當她爆體而亡的時候,我們相當于是在爆炸的中心。”</br> “這種劇烈的變故,我們能不能活下來,很難說。”</br> “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了。”</br> 李斗聽得心中一驚,立刻就要否決這個方案。</br> 誰知道鬼面忽然沖李斗說道:“我真有點羨慕你。你有肉身,應該是沒關系了。”</br> 李斗立刻呵呵一笑。</br> 色狗在旁邊疑惑的說道:“對啊,你怎么有肉身?”</br> 他對鬼面說道:“大師姐,他為什么有肉身?這人有了肉身,還能進入經脈嗎?”</br> 鬼面說道:“他的肉身應該在別的地方。但是真氣爆炸的時候,會有一部分作用在他的肉身上面。”</br> “肉身頂多吐幾口血,斷幾根肋骨而已。”</br> “而他的魂魄,在這里受到的傷害不會太大,因為傷害都被轉嫁到肉身上面去了。”</br> 色狗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們怎么辦,就硬抗嗎?”</br> 鬼面說道:“模擬肉身吧。”</br> 顯然,這三個厲鬼不是第一次模擬肉身了。</br> 很快,他們按照等腰三角形的方位站好了。</br> 這三個人的姿勢都很奇怪,向前伸著手,好像在端著什么東西似的。</br> 李斗對鬼面說道:“你們這是……”</br> 鬼面挑了挑眉毛,驚訝的說道:“你不知道?”</br> 李斗:“……”</br> 焯!我應該知道嗎?</br> 這人無知到一定程度,連自己應不應該知道都不知道了。</br> 可悲!</br> 鬼面幽幽的說道:“你不是前輩高人嗎?連這個你都不知道?”</br> 李斗淡淡的說道:“因為我太高了。”</br> “就好比一個小朋友,尿/尿滋進了嘴里。”</br> “然后對愛因斯坦得意的說道,愛叔叔,你知道尿是什么味道的嗎?你是大科學家,一定知道吧。”</br> “你們三個,覺得這問題可笑不?”</br> 鬼面:“……”</br> 她有些無語的想:“這人真的是前輩高人嗎?怎么滿嘴屎尿屁啊。”</br> “不過,倒是和我師父有點相似啊。”</br> “難道如今傀州城的氣運,走的是混混路線?”</br> 麻煞在旁邊自作聰明的對李斗說道:“前輩,前輩。我知道,這個我知道。”</br> “我們是在模仿本命燈火。”</br> “我們每一個人就是一盞本命燈火,三個人就是三盞本命燈火。看起來就像是活人了。”</br> 李斗哦了一聲,心想:原來是這樣。</br>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這么原始的模擬方法嗎?我們早就淘汰了。”</br> 色狗好奇的問道:“前輩,現在道門用的是什么辦法?”</br> 李斗淡淡的說道:“此乃道門的獨得之秘,豈能輕易相授?”</br> 色狗:“……”</br> 李斗說道:“要不然,你們三個人拜我為師,我可以考慮一下,看看是不是傳授給你們。”</br> 色狗干咳了一聲,說道:“這個……恐怕我師父不同意啊。”</br> 李斗哈哈大笑。</br> 與此同時,鬼面帶著兩個師弟,開始勘測這女人的靜脈走勢。</br> 李斗發現,他們的手法有點類似于道門,但是又不完全一樣。</br> 很快,鬼面在這世界當中,畫出來了兩條線。</br> 她對李斗說道:“我們沿著這兩條線走,就是小周天了。”</br> “我們走得越快,她的氣息聚攏的就越快。”</br> “前輩,你和我們一塊走吧。”</br> 李斗閉上眼睛說道:“我懶得走。”</br> 鬼面:“……”</br> 她想了想,對李斗說道:“如果前輩實在懶得走,就幫我們坐鎮在丹田位置,行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