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了多天,今天換我請你吃個飯吧。”商晗晗對程斐然說,語氣相較些天,也熱絡(luò)了些。
程斐然欣然接受。
商晗晗訂的地方,還是盧時文那個海鮮會所。
程斐然記得里,興致盎然地說:“們第次吃飯,就是在這里。”
他以為商晗晗終于想通,眼里盛滿了笑意。
商晗晗點頭:“是,在這里開始,也該在這里結(jié)束。”
程斐然笑容一收:“什意思?”
商晗晗抬眸,語氣難得認真,沒了前的敷衍應(yīng)付:“程二公子,承蒙你的厚愛,但真的不適合你。”
“你為了個小明星,而再再而三地拒絕。”程斐然惱羞成怒,但還是克制隱忍下來,“晗晗,在你眼中,比不個小明星?”
“程二公子,其實你并不是真正的喜歡我。”商晗晗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而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激起了你的征服欲,你才對我,如果和其他女人樣,對你見傾心,只怕現(xiàn)在你也不會坐在這里聽我說話。”
被戳破心思的程斐然瞇起眼,扯出一個冷冷的笑容:“晗晗,你妄自菲薄了,你和外面的女人不樣,她們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都是人,從來沒有什不樣。”商晗晗語氣平靜,“今日你尊重,也不過是看在我家世的份上,如果出身普通,在你眼里也會變成那些給別人提鞋都不配的女……”
“但現(xiàn)實是沒有個如果。”程斐然打斷她,“人人生而平等話說得沒錯,但你都知道,從出身開始,就注定人會有三六九等。你出身好,隨便買個包,價值幾十萬,可能是那些出身普通的人一年甚至是幾年的收入。平時遇到了事,比如交通事故或者醫(yī)院看病,你有關(guān)系可以打點,個電話就能搞定或者安排病房專家看診,可放到普通人身,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受罰排號。”
“你是在偷換概念。”商晗晗并沒有被他繞進去,“他們是出身普通,但不是被你輕賤的理由。”
“不是我在輕賤他們,是他們輕賤自己。”程斐然面露嘲諷,“你看那些往身上撲的女人,是她們把自己當(dāng)成了貨物,明碼標(biāo)價地賣給,然后從身上換取錢和資源。個可以花錢買來的玩意兒,談何尊重?”
說到這兒,程斐然嗤笑了聲,“遠的不說,就說你外公安排你和相親的事。如果不是程家的人,只怕現(xiàn)在也沒有資格坐在你面前。晗晗,你在這個圈子里,就注定不會和普通人有太多交集。強強聯(lián)合,才是我們這個階層的人該做的事。”
“點你說得沒錯。”商晗晗點點頭,“確實是因為你的身份,所以我外公優(yōu)考慮你,但并不意味著你是程家的人,就一定選擇你。因為有點,你說得不對。”
程斐然作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商晗晗微微笑:“人只會因為共同的利益而結(jié)合,并非由強或弱而決定。婚姻不是利益,如果需要以婚姻為代價的利益結(jié)合,那么你口中個所謂的強強聯(lián)合,只怕也未必強到哪里。”
她頓了下,眼神變得銳利:“如果程家已經(jīng)到了需要以小輩的婚姻作為代價,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說明程家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大勢已去。”
程斐然神色驟然一變。
程家當(dāng)然不至于此。
他只是被商晗晗番話刺到了。
“們家,還沒到需要用我的婚姻來換取利益的程度。即使以后的結(jié)婚對象只是一個出身普通的人,也不會有太多影響。”商晗晗說,“外公以前和說過句話,他年輕時將家業(yè)做大做強,是為了讓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孫后代,不管是婚姻還是事業(yè),都可以有更多選擇,不需要面臨定向選擇,被迫繼承家業(yè)或者為保家業(yè)與人聯(lián)姻。”
她外公在退出商界時,就已經(jīng)將自己名下產(chǎn)業(yè)資產(chǎn)設(shè)立了家族信托。她和聞杏女士哪怕不想繼承家業(yè),也依舊能保障生富貴無憂。
并不像國內(nèi)其他傳統(tǒng)的豪門,產(chǎn)業(yè)資產(chǎn)都是由自家繼承人來繼承管理。
旦管理不當(dāng)導(dǎo)致企業(yè)出現(xiàn)風(fēng)險或者市場突變造成的危機,就用傳統(tǒng)方式解決——聯(lián)姻。
程斐然呵笑聲,不知是氣極而笑,還是不以為然:“晗晗說了多,其實就是想說那個小明星跟你是真愛,他并不圖你家任何東西吧?”
口一個小明星。
顯然還是沒有把陸囂放在眼里。
商晗晗耐盡失,“所以你身邊沒有個真待你的人。”她憐憫地看程斐然一眼,“你真可悲。”便起身,結(jié)賬離開。
留下程斐然一人坐在包間里,面目猙獰。
句話,在很久以前,厲雅也對他說過。
那時候他還有點真,捧到厲雅面前,卻被她棄如敝履,踩在地上糟蹋。
直到后來厲家倒了,曾經(jīng)對他不屑顧的厲雅,也終于肯低下頭顱求他,任由他擺布。
說什真愛至上。
真碰到困難時,本性都會暴露無遺。
倆人是不是真的比金堅,他拭目以待。
程斐然打開機,給厲雅打了電話:“通知底下的人,那些通稿可以放出去了。”
厲雅:“……好。”
***
商晗晗回到家里,外公和外婆都在客廳里看電視。
放的正好是陸囂演的部古裝劇。
外公板著臉,拿起遙控換一個臺。
放的是陸囂的民國劇。
又換了個臺。
還是陸囂的現(xiàn)代都市劇。
聞天星忍無可忍,“啪”的聲,關(guān)掉電視,遙控器扔到了桌。
商晗晗外婆忍不住“哎呀”了聲,勸道:“你里有氣,也不能遷怒到劇上啊。人歸人,劇歸劇,劇還是很好看的”
她說著,拿起遙控器,又開了電視,調(diào)回了最開始看的那部古裝劇。
聞天星些天陸囂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煩不勝煩,實在不想再看到陸囂那張臉了,沒好氣的“哼”了聲:“都是辮子戲,有什好看的。”
“那你可以不看。”商晗晗外婆白他眼,“也沒逼你跟起看啊。”
聞天星不樂意了:“你怎么為了個外人跟唱反調(diào)呢?”
商晗晗外婆也不高興了:“就看個劇,你不想看就不看,怎么還非逼著不看呢?”
眼看老兩口要起口角,商晗晗忙開口喊:“外公,外婆。”及時打斷兩人的爭執(zhí)。
外婆扭頭看她,有些訝異:“不是出門吃飯了,怎么早就回來了?”
商晗晗走過去,挨著外婆的位置坐下,遲疑了下,還是老實坦白了:“和程斐然說清楚了,以后不會再和他出去吃飯。”
外婆察覺她說話時的堅定,偏頭看了眼聞天星,悄悄往邊上挪了挪,拉住商晗晗的。
但聞天星沒有意料中的生氣,只繃著聲音說:“不喜歡那就換一個,韓家的,藍家的。”
“別家的也不去。”商晗晗回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她拒絕個程斐然,還是會李斐然張斐然。根本的原因其實并不在于外人,而是自己外公。
她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開口:“外公,還是想和陸囂在一起。”
聞天星猛然抬頭,張臉如同黑云壓頂,沉得嚇人。
商晗晗里發(fā)虛,但還是逼著自己不后退,搶在聞天星開口前說道:“知道您想說什,可現(xiàn)在都什年代了,職業(yè)不分高低貴賤,不能因為他去演戲,就看輕他。外公你不能再固執(zhí)己見了。”
聞天星是震驚,不敢相信向來乖巧聽話的外孫女竟然指責(zé)他固執(zhí)己見。
然后是盛怒。
他臉色變得鐵青,指微顫指著商晗晗,對自己老伴說:“你聽聽,她現(xiàn)在為了個外人,都開始指責(zé)我固執(zhí)了。還沒怎么著呢,就學(xué)會了頂嘴,真要放她出去,指不定還會做出什出格的事來。”
外孫女以前在家里多乖巧聽話,才幾個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瞞著家里跟演藝圈里的人交往不說,現(xiàn)在還叛逆起來了。
外婆也不贊同地看了眼商晗晗,卻不是因為她說話的內(nèi)容,而是因為她說話的語氣。
做了五十多年的夫妻,她很清楚自己老伴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外孫女要是好好說話,老伴興許還能聽進去幾句。
但現(xiàn)在只怕對陸囂更反感了。
商晗晗抿著唇。
她是一時嘴快,把里想的話直白地說出來。
話出口,就后悔了。
但對上外公的目光,她又拉不下臉道歉,僵持著沒服軟。
外婆拍了拍她的,想緩和氣氛,溫聲勸道:“你外公也不是固執(zhí)己見,而是這些年,那圈里的事有多臟,和你外公都知道,只是沒跟你說。”
聞家的產(chǎn)業(yè)也涉及傳媒業(yè),和影視行業(yè)可以說是緊密相關(guān),影視圈里發(fā)生了什大事,聞天星都有耳聞。
傳到他耳里的,不是這個人為了位攀金主,就是那個人為了搶角色而打壓陷害別人。些還都是輕的,算不得什。
最亂的是什,群P、吸毒。
簡直可以說是群魔亂舞。
而影視圈里最亂的個公司,就是紅鷹影視。
偏偏陸囂還簽了進去。
身在染缸里,沒幾個人能干凈出來。
聞天星沉著臉,話重:“們是為你好,并不是要逼你做什。你不想出去見人,那就不去,但和陸囂的事,你早點死了個心,絕對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商晗晗起身,不想和外公再起沖突,卻也不愿意妥協(xié)。
逆來順受的人,旦生了反抗的,就不會輕易放棄。
她留下句:“知道分辨一個人的好壞,不用你們來告訴。”就轉(zhuǎn)身離家了。
走出家門的時候,她聽到外公聲音洪亮地在罵:“你看看她這什態(tài)度?她以前也不是這樣,肯定是跟外面的人學(xué)壞了……”
罵歸罵,但中氣十足,應(yīng)該不會氣到進醫(yī)院里。
商晗晗稍稍放了。
***
天已經(jīng)黑了。
路燈伶仃地亮起,人影拉得長長短短,搖擺不定。
商晗晗踩著地上的影子,路慢慢地走,最后停在陸囂家門口。
他家二樓亮著燈。
窗簾拉,看不清他在屋里干什。
前幾天她因為跟程斐然出去,里沒有底氣,覺得自己有些渣,所以不敢找他,也不好問他幾天都在干嘛,為什不理她。
但現(xiàn)在不樣了。
商晗晗拿出手機,給陸囂打電話。
接通,不給陸囂說話的機會,吐出四個字:“下樓,開門。”
就掛了電話。
不到一分鐘,陸囂出現(xiàn)。
商晗晗越過他,徑自進門,穿過院子,停在門口。
屋里黑漆漆的。
陸囂下樓下得急,樓的燈都沒來得及開。
他進屋,燈打開,才轉(zhuǎn)過身問商晗晗:“發(fā)生什事了?”
“沒事就不能來你兒?”商晗晗瞥他。
“能,家也是你家,你什時候來都行。”陸囂說著,在門口的智能鎖打開管理系統(tǒng),拉起商晗晗的按,在鎖錄了她的指紋進去。
“以后我不在,你想來就自己開門。”
商晗晗有被他的動作取悅到,唇角隱隱泛起一縷笑,本來想找他算賬的,話說出口,反而成撒嬌:“幾天你干嘛了,為什都不聯(lián)系我?”
“你電話把拉黑了,微信也拉黑了。”陸囂捏了捏她的,邊往屋里走邊說:“微博私信給你發(fā)了百來條,也沒看到你回。”
倒把電話和微信拉黑的事給忘了。
商晗晗自知理虧,跟在陸囂身后,“喔”了聲,拿出手機登錄微博。
調(diào)到私信頁面。
空白一片。
她把機遞到陸囂面前,忿忿道:“騙子,哪有你發(fā)的什私信消息。”
陸囂看了眼,也拿出自己的機,調(diào)到微博私信頁面。
他的私信聯(lián)系人,第一個人名顯示的就是商晗晗。
點開。
私信聊天框里面,明明有百多條他些天發(fā)的消息。
全部都是未讀狀態(tài)。
商晗晗頓時反應(yīng)過來了。
她登錄的是自己微博小號。
陸囂不知道。
陸囂知道的,應(yīng)該是那個用她名字注冊的并且認證過的微博號。
她咳了咳,胡亂編了個借口:“可能是我沒有刷新,所以消息沒顯示出來。”然后趁陸囂不注意,切換了以她名字命名的那個微博號。
點開私信,確實看到了陸囂這些天發(fā)來的私信消息。
“所以今晚發(fā)生什事了?”陸囂又把話題岔了回去。她外公外婆在家,她沒道理個時候跑出來。
商晗晗停了腳步,陸囂此時已經(jīng)上了樓梯臺階,比她高出足足一個半頭。
她得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和外公吵架了。”她語氣平靜。
陸囂沒問她因為什吵起來,步下臺階,伸手她摟進懷里,頭抵在她肩膀,低聲說:“幾天都在你外公跟前晃,攪了他釣魚的局,破壞他打高爾夫的,他下棋也不清靜。估摸著現(xiàn)在正恨我恨得牙癢癢的。”
他說著,壓著聲音,笑了笑。
“你再跟他吵,他肯定認為是我唆使你做的。樣一來,在老人家里,個壞人的形象怕是扭轉(zhuǎn)不過來了。”
商晗晗:“……”
她頓了頓,“那你還笑得出來?”
陸囂眼里含笑,輕輕“嗯”了聲。他高興啊,高興懷里的姑娘終于長大了,知道為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去爭取了。
高興她沒有選擇放棄他。
“不要和老人家吵架。”陸囂將商晗晗摟緊了些,“你外公那邊,會搞定。不要因為我,而和外公起沖突,感再深,吵多了,容易造成誤會和遺憾。”
商晗晗推了推他,悶著聲音說:“合著還是我不對了?”
“不是這個意思。”陸囂還是笑,眼神比起以往要深邃溫柔點,“些年一直都在后悔當(dāng)初跟爸吵架的事,以至于連他最后一個電話沒接到。種遺憾,不希望會發(fā)生在你身上。你外公總歸是想你好,縱使有些偏激和固執(zhí),可以慢慢開解,不要用吵架的方式解決。”xしēωēй.coΜ
商晗晗怔。
忽然間才想起來,今天是四月號。
是他媽的忌日。
對于痛失至親的人來說,應(yīng)該沒有什比親人健在更重要的事了。
所以他始終沒有給她任何點壓力,不逼她在家人和他之間做選擇。
任由她像鴕鳥樣逃避。
還忍著她去和程斐然約會。
商晗晗不知道怎么形容刻自己的,只覺得里的所有地方都被填滿,眼眶都有些發(fā)漲。
她慢慢地開口:“那我等會回去跟外公道歉。”
“來都來了。”陸囂側(cè)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聲音變得啞了些:“今晚怎么可能會放你回去。”
溫?zé)岬臍庀娫陬i窩和耳畔,商晗晗意識到陸囂想做什時,已經(jīng)來不及。
她被按在他懷里,腰抵著樓梯的扶手,才抬起頭,他的唇已經(jīng)壓下來,掠奪她的唇瓣。
……
陸囂在樓梯口要了她兩次。
后來轉(zhuǎn)到沙發(fā)時,她終于受不住叫了停。
陸囂圈著她的腰肢,往沙發(fā)靠,仰著頭,視線落在她鎖骨上,才想起來問一句:“怎么突然就和外公吵起來了?”
她坐在他腿上,歇了片刻,才喘著氣地答:“夢到我們?nèi)タ措娪埃€是那部《成為簡·奧斯汀》。醒來后,忽然想明白了為什簡會喜歡衛(wèi)斯理。”
陸囂眼一抬:“嗯?”
“簡和衛(wèi)斯理在一起的時候,她會變得熱烈,會有緒起伏,會覺得未來可期。”
商晗晗聲音一輕。
“就像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做什,就是快樂。”
愛情確實不是比誰更好。
而是比在一起時的那一份獨一無二的。
她明白得不算晚。
還沒把他推遠。
商晗晗伸手環(huán)上陸囂的脖子,低下頭,主動湊到陸囂嘴邊。
她本意只是想親他下,不想又勾起他的欲念,被他反客為主,翻過身按著她又要了次。
任憑她怎么求饒,也沒停下。
最后,他抱著她上了二樓。
臨睡前,聽到他在她耳邊呢喃:“既然這樣,那就輩子別分開,死了也要埋起。”
***
商晗晗醒來時,已經(jīng)是清晨。
身邊是空的。
摸邊的溫度,還有些暖意。
想來陸囂也剛起不久。
她坐起來,想下床,低頭,發(fā)現(xiàn)身穿著的是陸囂的睡衣。
應(yīng)當(dāng)是睡著后,他替她穿上的。
鞋子脫在了樓,昨晚應(yīng)該沒拿上來,床底下空蕩蕩的。
四月的海城,已經(jīng)進入初夏。
即便是清晨,也不會讓人覺得涼。
商晗晗索性赤腳踩在地上,在二樓轉(zhuǎn)了圈,沒看到陸囂的影子。
下了樓,才看到他正在廚房煮面。身上穿著圍裙,頭發(fā)松軟地垂落下來,沒了平常在人前的冷冽,多了些居家溫柔的氣質(zhì)。
見她醒了,陸囂說了句:“吃完面再送你回家。”目光掠過她的腳時,眉頭擰起來,“把鞋穿上。”
商晗晗聽不慣他命令的語氣,睨他眼:“你脫的鞋子,也該你替我穿上。”
陸囂走過來,攔腰把她抱到沙發(fā)坐下,還真去鞋柜拎了雙女士棉拖出來,給她套。
嶄新的棉拖,踩上去軟軟的。
商晗晗唇角掛著笑,跟著陸囂踱步進廚房,倚在案臺上看他煮面。
他低頭攪面的樣子,仿佛溫柔在廚房里流淌。
她有些移不開眼。
結(jié)果陸囂抬頭,煞風(fēng)景地來一句:“再盯著看,今天你就別想再下床了。”
商晗晗臉一燙,“呸”聲,嗔罵:“流氓。”轉(zhuǎn)身出去。
吃完面,陸囂送她回家。
兩人走在路,步履要比平常更慢一些。
經(jīng)過個短暫的春天,路邊枯黃的枝丫已經(jīng)冒起新芽,綠意盎然。
商晗晗看得里歡喜,嘴上哼起了小曲。
快走到家門口時,陸囂止步停下,單插兜,目送她走過馬路。
進家門前,商晗晗回頭望了眼。
陸囂站在樹下,隔著條路,朝她遙遙一笑。
那一笑,稀松平常,并沒有什特別,只是恰好他笑的時候,晨曦乍現(xiàn),漫天金光,于是這場景就烙進她心里,記了輩子。
許多年后再想起個清晨,她心里依舊填滿了溫柔。
***
商晗晗回到家中,外公已經(jīng)起來在院里晨練。
她站在一旁,等外公練完段太極,就老老實實前去道歉。
聞天星雖然依舊沒好臉色,還朝她冷“哼”了聲。但終究還是心軟,舍不得再跟她生氣,說了句:“以后不要氣就離家出走,你外婆擔(dān)了晚沒睡好。”
話正好被從屋里走出來的外婆聽見,瞥了老伴一眼,等他進屋了,才和商晗晗說:“你聽你外公胡說,擔(dān)晚沒睡好的人分明是他。昨晚凌晨兩點多,還把推醒,讓我給你打電話,問你在哪兒。懶得慣他個脾氣,就沒打。”
商晗晗挽著外婆的胳膊,小聲說:“在一個朋友那兒過的夜,安全著呢。”
外婆里很清楚她口中的個朋友是誰,拍拍她的,沒說話。
茬就此算是揭了過去。
商晗晗識趣地沒有再在外公面前提陸囂。
外公也退步,沒再給她安排相親對象。
只是他每天興致沖沖地出門,回來都會臉怒氣沖沖,當(dāng)著商晗晗的面罵罵咧咧。
商晗晗知道外公罵的是陸囂,且故意在她面前罵,是罵給她聽的,但都裝作不知道。有時候見外公氣狠了,她還會附和著起罵。
她要是罵得過分了,外公會收聲,不罵了。
商晗晗私底下跟陸囂說起這個,覺得外公態(tài)度應(yīng)該有些松動了,至少不像最開始那樣排斥他了。
她有時候出門見陸囂,故意露一些痕跡,外公看見了,也都睜只眼閉一只眼。
陸囂回道:“那是當(dāng)然,為了撬動咱外公那顆鐵石心腸,都混成老年人之友了。除了咱外公,哪家的老人見了都要喊聲乖孩子,個個都恨不能把他們家適婚的孫女兒塞給。”
兩人忙著攻克老人,并不知道時候關(guān)于陸囂的黑料通稿,開始慢慢在網(wǎng)鋪開了。
直到這天,陸囂收到了程斐然的邀約:“明天晚七點,京承會所聚聚?”
陸囂欣然應(yīng)允:“好啊。”
“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