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程澄在視頻中看到的于靜，年輕張揚，穿著緊身的包臀裙，野心幾乎刻在眼睛里。
    她能看出當時的于靜對顧雨辰的覬覦。
    但是現在的于靜，像是經歷了世事一樣，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眼神十分平和，穿著打扮也舒適簡單，給人的印象很好。
    她想著，也說了出來。
    于靜低頭笑了一下，能不改變嗎。幾年前，顧雨辰為了懲罰她，特意說要將她監工顧氏各地的希望小學，想逼她離職。
    但是于靜心里不服氣，不想輕易離職，于是憋著一口氣，就跟著顧家的團隊全國各地到處跑。
    上山下水，去過所謂的“窮鄉僻壤”，見過很多貧窮質樸，堅韌努力的人。
    最開始還會因為條件惡劣，經常抱怨，最后那股尖銳慢慢被磨平了，無論是心境還是性格都改變了太多太多了。
    其實，她還應該感謝顧雨辰給了她這個經歷，她真的學會了很多。
    而且她回公司后，顧雨辰也沒有為難針對她。弟弟于朗是程澄的朋友，顧雨辰肯定也調查過他的背景，他也沒讓人為難于朗，還給了他很多機會。
    于靜心底里很感激。
    快走到公寓樓下時，程澄停下了腳步，別扭道：“那個，我答應你不告訴于朗，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不告訴于朗我和顧雨辰的關系呀？”
    于靜聞言，有些失笑。
    如果沒人提醒，于朗也沒有見到兩人親密，恐怕他死也不會察覺到程澄和顧雨辰的關系。
    自己的弟弟在感情這件事上，根本就是少了一根線。
    她鄭重地點頭：“好，我不會告訴他。他這人心思淺，很容易被人套話。”
    于靜還自己給程澄找好了理由。
    程澄臉頰紅了紅，提著袋子加快了腳步。
    到于朗住的地方后，她將東西放下后，就告辭離開了。
    于靜倚在門框上，看著自己的傻弟弟忙前忙后收拾房間，開口問道：“你接下來有什么通告？”
    “鄭哥說讓我去試鏡嚴導的電影男二號，就是跟程澄同一部電影，公司好不容易爭取了試鏡名額，那么多人，就落在我頭上。姐，我是不是超幸運！”
    于朗說著，朝她笑得陽光燦爛。
    在于靜開口前，于朗又道：“程澄才厲害呢，雖然她的角色是女二，但是我聽圈里朋友說。嚴導這部電影，女二才是靈魂，要是演得好了，說不定比男女主還要出彩呢。嚴導就是找不到自己心目中的女二，才會在那么多新人演員中選拔角色。”
    “鄭哥說，程澄試鏡當場就被嚴導敲定了角色，可見她演技有多出色。”
    于朗幾乎將程澄夸出花來了：“明天嚴導要和程澄簽約，程澄讓我去接她，今晚我得早點睡，明天接送程澄和夏姐。”
    于朗并沒有想太多，但是于靜察覺出了程澄的意思，眼神暖了暖，看著自己的傻弟弟，突然開口道：“你確實走了狗屎運了。”
    在程澄回國剛演第一部戲，就和她認識，并且成為了朋友，兩人也算是相識于微末，以后肯定比程澄出名后才結識的那些朋友地位高得多。
    不過也是自己的弟弟人品好，性格赤城，程澄才會和他做朋友。
    程澄看起來雖然軟糯，不諳世事的模樣，人家小姑娘通透著呢。
    于靜輕笑了一聲，嘀咕道：“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程澄回到自己的公寓后，一開門就看見張瑤抱胸站在門口，那姿勢就是在等她。
    “干嘛這么看著我？”
    程澄被她盯著，有些心虛。
    “不正常，很不正常，你之前是不是和于朗他姐認識？我總感覺你臉見了面之后，之間的氣氛十分尷尬。”
    不得不說，張瑤這一點直覺很準。
    “程澄，這是你的隱私，我這個做助理的也不會問太多。不過你現在是藝人，如果之前有什么會影響你前途的事情，你最好給夏姐那邊報備一下。萬一以后出事，夏姐那邊也會早有準備，提前做好公關。”
    程澄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笑著挽住她的手臂：“我確實和于朗姐姐見過，不過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她那邊沒問題，不會對我造成影響。”
    張瑤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程澄又道：“我身上唯一會有影響的，恐怕就是我和咱們小顧總的戀情了，其他的應該沒了。”
    張瑤當即搖搖頭，嘆息道：“雖然你沒什么黑點，但是單憑你和小顧總的關系，就能引起無數狂蜂浪蝶。”
    韓夢彤就是一個，之后誰知道會不會又出現一個韓夢彤。
    除非程澄真的拿出成績，堂堂正正站在小顧總身邊，兩人公布關系，顧家人認可，這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那我就只能更努力了，到時候也要辛苦你了。”程澄狗腿地給她錘了錘肩膀。
    張瑤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那我還能怎么辦，只能陪你了。”
    自家的藝人，只能寵著了。
    “你快去休息吧，今天忙了一天，肯定累壞了。”張瑤說完，推著程澄回房間休息。
    程澄確實累了，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長，清醒之后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她起來去廚房倒水喝，公寓里靜悄悄的，張瑤應該已經休息了。
    程澄睡了太長時間，沒有一絲困意，恰好這時候，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程澄，我在門口，你開下門。”
    她眼睛猛然亮了起來，看了張瑤的房間一眼，跟做賊一樣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口。
    輕輕將門打開，就看見顧雨辰站在門外。
    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西褲，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站姿挺拔，頭微微垂著，額前的頭發有些散亂，門口的燈光從頭頂投射下去，襯得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
    程澄一瞬間，看得有些征愣。
    面前的顧雨辰和印象中的少年相比，成熟穩重了好多，氣質更加冷沉，渾身那股禁欲的氣息配合著俊美得過分的容顏，十分勾人。
    在她看得入神的時候，顧雨辰抬起頭，看見門縫里的小姑娘，唇角上揚，冰冷的雙眸瞬間化成春水。
    “小橙子，天太晚了，家里有門禁，你能收留我一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