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全訂閱就看茶茶盛世美顏
“這么熱的天還穿正裝, 熱壞了吧。”戚白茶熟稔地抬手去解傅明野的領帶,“記不記得今天是你生日啊?我給你做了很多吃……”
他突然整個人被摟進了懷里。
傅明野攬著戚白茶腰身,低頭在他耳畔湊過唇:“抱一抱你, 就涼快了。”
戚白茶身體一年四季總是很寒涼, 低于人體正常溫度。傅明野原先還擔憂過, 又找不出任何異常,只能歸咎于體質特殊。
他想的也沒錯。戚白茶確實是天生的雪膚花貌,冰肌玉骨。夏夜里抱著睡最為舒服,令傅明野愛不釋手。
神與天地同壽, 傅明野早忘了自己真正的生辰。這所謂生日不過是辦理人類身份證時捏造的, 今天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但想到家里還有一個認認真真為他準備生日的青年,一切又都充滿了意義。傅明野立刻就拋下所有公務馬不停蹄趕回來了。
“誒。”戚白茶靠在他胸膛上, 輕聲道, “別亂動, 領帶還沒解開呢。”
傅明野一手扯開領帶,大步走到餐桌旁坐下:“做了這么多?茶茶越來越賢惠了。”
戚白茶抿唇一笑,在傅明野對面落座:“你喜歡就好。”
“你做的, 我怎么會不喜歡。”傅明野說著,伸手要去夾盤子里的春筍。
他其實并不需要吃人間食物,不過茶茶做的, 他肯定要吃。
而且茶茶做的真的很好吃。
只是筷子剛伸到一半,就被戚白茶按住了手腕。
傅明野一頓,抬頭看他:“怎么了?”
戚白茶舉著切蛋糕的刀, 溫和道:“先許愿。”
他為這場生日精心準備這么久, 哪有不拆蛋糕就直接開吃的道理。
青年拿的雖然是一把塑料刀,說話也輕聲細語,傅明野卻看出一股“你要是不按流程走我就砍死你”的架勢。
傅明野權衡了一下, 謹慎地放下筷子:“……好。”
他娶的這個人類小妻子,方方面面都溫柔到極致,也從來不生氣,只是有時候不開心了,即便噙著笑,也能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傅明野哪舍得讓戚白茶不開心。盡管他知道這許愿根本不會有人聽到。
神擁有無盡生命,但并非不會死亡。神的死去叫做隕落,是真正的三魂七魄俱散,連來世都不會有。
世上曾經神明無數,仙可以后天修煉,神卻都是先天而成,大致可以分為四類。
最早出現、力量最強的當屬自然之神。日月星辰,風雷雨雪都屬自然,自然之神為遠古神祇,只會沉眠,極難死去。以雪神為例,除非地球所有冰川融化,雪山崩塌,人間再也不落一片雪,雪神才會消亡。如今自然之神除了雪神,已全部沉睡。
自然之神外,還有動植物與死物化成的萬物之神,例如龍神、花神、樹神、燈神。這些神也已厭倦了世事變遷,盡數沉眠。
此外還有專攻某一技能的技藝之神,如樂神擅音律,舞神擅舞蹈,鍛造之神精通鍛造,紡織之神可織天.衣……隨著越來越多的技藝失傳,無數技藝之神隕落在時光長河中,剩下的也都睡著了。
更多的,是從信仰中應運而生的祈愿之神。如果人們相信一片土地可以庇佑他們,這片土地就會誕生出守護他們的土地神。如果人們相信大山可以令他們世代平安,大山就會孕育出山神保護大山的子民。人們對神靈許愿,神靈實現他們的愿望,積攢自己的功德。
然而如今是末法時代,人們不再信仰神靈,那些靠還愿來獲得力量的祈愿之神漸漸喪失神力,幾乎隕落殆盡,只余下一位,就是邪神。
邪神誕生于萬物的惡念,而萬物之中,人的惡念最甚,比妖魔鬼怪還要恐怖。
信仰會凋零,人心險惡卻亙古不變,萬物生靈皆有貪欲,因而邪神可以永世長存。
世間所有的貪婪、自私、丑惡、怨恨,一切帶著負面情緒的心聲與祈愿,都會被邪神聆聽到。他會看心情滿足其中一些生靈的愿望,相應的,對方也要付出代價,讓邪神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然而,邪神可以滿足世人無數愿望,自己的愿望卻難以實現。
想到這兒,傅明野眸光微微沉郁。
他從未聽到過愛人的心聲,茶茶果然是太純凈無暇了。
他誕生萬萬載,第一次遇見這么干凈的人。
讓他一眼就喜歡上。
傅明野拆開盒子上的蝴蝶結,里面裝著一個水果蛋糕。甜膩的奶油上點綴著新鮮的草莓與櫻桃,底下是酥軟可口的芒果千層,巧克力牌上寫著“傅先生27歲生日快樂”。
傅明野不覺勾了唇,眼睛里薄薄一層笑意。
戚白茶將蠟燭插在蛋糕上,點上火,27根,不多不少。
他把蛋糕店贈送的圓錐生日禮帽遞給傅明野:“戴上這個。”
傅明野拒絕:“太幼稚了,我不可能戴……”這太違背他邪神的尊貴身份了,人類幼崽才會戴這種可笑的帽子!
戚白茶“啪”的一聲關了燈,回眸望過來,雪白臉龐上映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將長睫下的雙眸襯得流光蕩漾,明艷生輝。
“……”傅明野默默戴上了禮帽。
家里有個這么漂亮的妻子,當然是什么都要依著他。
戚白茶復又笑起來:“閉上眼睛許愿,我唱歌給你聽。”
他輕輕拍起手:“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傅明野原本不將這些人類的生日儀式放在心上,可聽著戚白茶清冽柔和的歌聲,他心中一軟,竟也闔眼虔誠起來,默默許下無人聆聽的愿望。
想和茶茶一起……活到天荒地老。
戚白茶唱完歌,傅明野睜開眼,一瞬間的對視里,看清彼此的眼底都藏著無盡繾綣。
戚白茶提醒:“傅先生,你該吹蠟燭了。”
兩人相視一笑,傅明野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戚白茶把燈重新打開,房間里重新亮堂起來。他眉眼舒展,語氣輕快:“可以切蛋糕了。”
他挺想知道傅明野許了什么愿望,可惜人間有個說法,生日愿望說出來就不靈驗。
戚白茶很想說,說出來才靈驗,因為他可以幫忙實現……
他是自然之神,不是專門幫人實現愿望的祈愿之神,無法聽到凡人的心聲,但大多事施個術法還是力所能及的。
只可惜,神也無法讓一個凡人長生不老,這是違背自然法則的事。
傅明野攥著塑料刀,將蛋糕切成均勻的八等份,盛了一份給戚白茶。兩人開始享用晚餐,氣氛溫馨甜蜜。
傅明野品了口紅酒,眉頭一挑:“上了年份的羅曼尼康帝,這種可遇不可求的酒,茶茶是在哪兒找的?”
有什么可遇不可求的……萬年的仙釀他也有一整個酒窖。
“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戚白茶抿了口紅酒。
他拿著叉子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戚白茶骨相好看,吃相也非常優雅斯文,瑰紅唇瓣沾上白色奶油,鴉青長睫隨著眨眼一顫一顫,像一幅溫柔的畫。
傅明野越瞧越喜歡,喚了聲:“茶茶。”
“嗯?”戚白茶抬起頭,眼帶茫然,唇瓣里還含著一顆櫻桃。
傅明野站起來傾過身吻他,舔舐過舌尖上的奶油,卷走了戚白茶嘴里的那顆櫻桃。
戚白茶眼眸微睜。
“謝謝戚先生的水果蛋糕。”傅明野坐回去,笑望著他,“很甜。”
“……”戚白茶匆忙垂下眼,用叉子叉起一顆草莓,掩飾性地喂進嘴里,“你吃你自己的,搶我的做什么?”
傅明野揶揄道:“因為茶茶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戚白茶驚得捂住自己的臉頰:“有嗎?”怎么可能,又不是第一天結婚了,哪還會因為一個吻就臉紅心跳的……
傅明野瞇眼笑倒在椅背上:“沒有,但是這個驚嚇的樣子更可愛哈哈哈哈——”
戚白茶直接抄起一塊奶油蛋糕給他糊了滿臉,輕柔道:“再說一遍。”
“……”傅明野望著瞬間高貴冷艷的老婆大人,低頭認慫,“我錯了。”
戚白茶抬了抬下巴:“去洗掉。”
傅明野頂著一臉奶油,乖乖去洗手間洗臉了。
要是讓公司那群董事見著平日里氣場兩米八的總裁這副小綿羊的樣子,怕是要驚得下巴掉地上。
摘下幼稚的生日禮帽,清理完臉上的奶油,傅明野滿意地端詳鏡子里的自己,很好,依然是俊美無儔的邪神大人。
走出洗手間,傅明野看到戚白茶已將剩菜放進冰箱,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連忙上前:“明天交給保姆收拾吧。”
戚白茶說:“反正時間還早。”
“不早了。”傅明野從身后摟住他,低笑一聲,“喝完紅酒,想喝白茶。”
“……”戚白茶輕聲,“飯后不宜劇烈運動。”
傅明野親了親他的臉頰,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那就吻你久一些。”
“剛回來就看見你在發呆,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傅明野狐疑地望著他,“在想什么呢?”
戚白茶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竟然快晚上七點了。
不過是回憶了跟傅先生從相識到相愛的經過,兩個小時就這么不知不覺過去了。
美好的記憶果真能讓人忘記時間。他和傅先生經歷的每時每刻都被他記得分外清楚,那份真摯濃烈的感情不可能摻半點兒虛假。
系統給出的好感度和傅先生始終看不到顏色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不是沒有過疑慮,只是這回不得不正視了。
一定是哪里有問題的。
傅明野很敏銳:“學校那幫小崽子惹你生氣了?”
茶茶看起來像有心事。
戚白茶搖了搖頭,起身道:“我去做飯。”
“心情不好還做什么飯。”傅明野攔住他,“美食會讓人心情變好,今天我來做。”
戚白茶說:“那我心情會更不好。”
傅明野:“……”
行吧,他做的是丑食。
傅明野改口:“那出去吃。”
戚白茶:“不想出去。”
傅明野道:“那我叫外賣。”
“不想吃。”戚白茶糾結成一團枯萎的茶葉,回到臥室,一把將門關上。
留在客廳里的傅明野凝眉。
茶茶很少會煩悶成這樣。
他選擇打電話給校長詢問情況。
因為常聽凡人在職場上會經歷領導欺壓、同事不和等糟心事,傅明野當初直接給學校捐了兩棟教學樓,讓校長不準給戚白茶一點兒委屈受,務必把人關照好了。
校長對這位首富到來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有些心情復雜。戚老師哪兒還需要別人關照,他本就是全校人緣最好、最受歡迎、領導同事學生都喜愛的老師。
脾氣那么溫和的人,他們連在他跟前說話都會下意識放輕聲音。
不過首富要捐樓,校長當然也不可能推脫,應下了對戚白茶多多關照的要求,從此對戚白茶更上了十分心。
眼下傅總突然一個電話打來,校長一激靈,連忙接起來。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透著厭世感。
當初傅總來他辦公室時,也是這么冷冰冰的語調。嚇得校長還以為傅總是要讓他這所私立學校倒閉。
誰知男人用最冰冷的語氣,說著最柔和的話:“我給學校捐兩棟樓,你替我關照好茶茶。”
校長當時就傻了眼。
“傅先生,您有什么事?”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校長連忙問道。
“茶茶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什么?”
“啊?”校長回答,“戚老師今天沒發生什么事啊……不過他下午請了假。”
“請假?”傅明野問,“他請假去哪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教師校外行程我們無權知道。”校長說,“他請的是病假,應該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吧……”話音未落,對面的電話已經掛了。
茶茶身體不舒服?
傅明野神色擔憂,立刻推開臥室門。
戚白茶已經歇下了,側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蓋著一層薄被,看上去真的很不舒服的模樣。
傅明野匆忙大步走過去,坐在床頭,輕聲問:“茶茶,哪兒不舒服?”
戚白茶別過頭:“沒有。”
“不許瞞著我。”傅明野把他頭扳回來,“我問過校長了,他說你下午請了病假——”他突然一怔。
青年眼眶微紅,像剛哭過。
傅明野立時心慌,面色一沉,握住他的手:“哪里難受告訴我。”
戚白茶無奈:“真沒有。”生病只是個請假的借口,他總不能說他是去拯救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