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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四十三. 寒冷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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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國俄國邊境,1966年3月。
    在烏克蘭起義爆發后,德軍迅速作出了反應,由之前奪取的羅賓斯特爾向俄國境內不顧一切的挺近,以配合烏克蘭的起義。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德國方面絕不會輕易放過,哪怕該死的俄國在3月份居然又下起了大雪也依然如此。
    無論怎么樣,無論是什么惡劣的天氣或者是寒冷都無法阻擋住德軍前進的步伐。沒有人會錯過扭轉戰局的可能。
    而這,必須要依靠德意志士兵頑強而勇猛的精神了......
    ......
    “確定是這里嗎?”
    “確定!”西蒙謹慎地望著佐恩.塔科特,把望遠鏡遞過來:“好好看看,俄國人暫時還沒包圍這里,我們先到一步。”
    塔科特把望遠鏡湊近眼睛,即便隔著手套,塔科特也感到了它的冰冷,仿佛自己拿著一塊冰:“一座樹林,一座木屋,一個凍冰的小湖......西蒙,你< 是死人么?怎么冷成這樣?”塔科特指著望遠鏡看著他。
    我們多年前便相識了,西蒙是塔科特鄰居家的孩子,比塔科特小幾歲,不過在那些歲月里孩子們都沒什么玩具,差著幾歲的孩子也玩在一起——天天把泥塊和石子互相扔來扔去。
    “佐恩!”西蒙拍一下塔科特的靴子:“把你水壺給我,我的他媽凍上了。打不開?!彼铺胤畔峦h鏡,把腰間的水壺遞了過去,順便瞥了眼身后和他們一起埋伏在雪地里的幾十個兄弟。記得參軍的時候。西蒙的媽媽特地把塔科特叫到一邊:“佐恩,答應我,要多照顧‘你弟弟’......”。她當時就是這樣說的,并且還吻了塔科特的面頰:“上帝保佑你們?!?br/>     塔科特看著身后每一張熟悉的面孔,其中的一些人和他并肩戰斗到了現在?!白舳?!你看見什么了?我們進攻吧!”那些面孔對塔科特說著,用目光向塔科特傳達著這條明確的信息。西蒙的媽媽讓塔科特“多照顧”他的孩子,大嬸可能不知道這“多照顧”在戰場上意味著什么......塔科特也有母親。他也想活著回家。
    “佐恩!”西蒙把塔科特拉離自己的思緒:“突擊吧,要不兄弟們都凍死在這兒了!”
    塔科特最后看了一眼200米遠的那座平靜的木屋,松樹林。和凍湖。“兄弟們,準備!”十幾個一直哆哆嗦嗦的戰士從后面爬過來,湊到塔科特身邊,等待著他的布置?!皾h森。帶著喬和洛克到左邊的那堆雪后面等我沖鋒的命令。奧托。先別撓你的腳了,帶三個人,背一個炸藥包到右邊的溝里去。西蒙,帶勃蘭登堡突擊隊突擊隊的五個兄弟跟在我后面,我們走正面。所有人扔掉負重和補給,跑得要快——想吃肉,想抽煙的,叼在嘴里跑!”說罷。塔科特回身拍了拍西蒙的鋼盔:“你小子不許跑到我前面!”
    “現在開始,進攻準備60秒。等我信號。去吧!”士兵們開始向兩邊活動。
    “我的子彈可不讓著你?!蔽髅衫湫χ盟臉屚写亮艘幌滤铺亍V車涞贸銎?,一切都被凍結了,塔科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
    天空陰霾,更惡劣的雪隨時都可能降臨。
    “現在......”塔科特最后一次望向左右,漢森和奧托用目光告訴塔科特他們準備好了:“......沖鋒!”
    塔科特從地上爬起來開始跑動,周圍的雪被我們踢開,像水中的漣漪。身后西蒙帶著的幾個勃蘭登堡突擊隊戰士幾乎跑到了塔科特的前面——盡管只是臨時遇到的,這些德國精銳突擊隊士兵驚人的體力和意志總讓塔科特感到吃驚。
    熱氣從他的嘴里噴出,晨霧般籠罩了塔科特的視線,但他用余光仍然瞥見左右的兩撥兄弟像他們一樣踢開雪,用最快的速度跑向200米處的終點。
    小木屋和松樹林依然靜地出奇。有那么一刻,塔科特覺得自己先前的擔心是多余的。他帶著自己的人奔跑著,跑向一個通向自由的通道......或者一個通向死亡的陷阱。塔科特喘著氣,帶著一種偏執,希望此時能有一個穿著皮貉的老獵人,或者樵夫懶散地走出木屋,被他們進攻的氣勢嚇得動彈不得......那樣,塔科特的一切顧慮就都是多余的。
    當他們前進到50米的時候,從木屋里的確走出了一樣東西——不是樵夫,是俄軍的子彈。
    一挺馬克沁從小木屋的黑暗中叫起來,點亮了這個陷阱的一角。
    “趴下!趴下!”塔科特玩命地喊著,向前一個翻滾,把自己的身體扎進面前的雪里。塔科特聽見身后的人做了同樣的事,但他什么都看不見,那些雪刺痛著他的臉。
    塔科特馬上把手伸向腰間的手榴彈,同時把頭從雪里伸出來。馬克沁并沒有專注于向德軍開火,原來奧托的一組人吸引了他們的火力。俄軍這個短暫的疏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塔科特回過頭,還沒等他的命令,身后突擊隊的士兵們就已經架好了他們不離身的輕機槍。
    “西蒙!煙霧彈!快!”塔科特知道,這個時候,只有煙霧彈才能隔絕馬克沁的視線,他們才能有反擊的機會。
    “好了!”
    “扔!”塔科特喊著,拉開弦,一把將圓柱形的煙霧彈扔到30米遠的雪里。
    “啊——操蛋!”西蒙氣沖沖地喊著,塔科特回過頭去,發現煙霧彈還攥在他手里:“蓋子被凍上了,拉不開!”
    “讓開!讓開!”突擊隊的機槍手在身后喊道。塔科特趕緊一個滾翻躲開,身后的mg62 擦著塔科特的身體。不容分說地噴出火舌。
    機槍的子彈在雪中畫出一條筆直的線,直直地灌進小木屋的窗口。
    塔科特的煙霧彈并沒有起作用,周圍的積雪太厚。雪塊估計蓋在了煙霧彈身上,那些煙霧并沒有散開。
    “佐恩!看樹林里!”西蒙爬到塔科特身邊,指著小木屋后面的松樹林。一群白色的士兵漸漸離開那些松樹的陰影,開始加入戰斗。
    “我們撤!我們撤!”塔科特喊著:“這里已經被敵人包圍了!這是陷阱——陷阱!”
    “不能撤!”西蒙在機槍的射擊聲中拉住塔科特,叫道。塔科特驚訝地望著他,心想自己曾經熟知的這個孩子是否沾染了過多的狂熱。
    “不撤我們都得死在這兒!”塔科特從腰間拔出一個手榴彈,反駁道。
    “包圍圈會越來越緊——現在撤了。我們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有啦!”
    “你想活著出去——是嗎!”機槍的聲音讓塔科特幾乎聽不見他在喊什么,他拉開手榴彈,扔向木屋。
    “我不想死在這鬼地方——你也別死在這鬼地方!”西蒙拉住塔科特。在他耳邊喊道。
    只那一瞬間,塔科特看到他目光深處有恐懼。驚訝地望著他:“你想逃出去?”
    “咱們一起!”西蒙臉上閃過一陣熱情,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里面:“咱們出去——就現在!”
    周圍依舊是狂熱的開火聲,喊叫聲。遠處。左路漢森的三個人向松樹林發起了沖鋒。三個人端著沖鋒槍和手榴彈。努力向著離松樹林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包沖去,他們在那里也許能阻擋住俄國人......但他們只跑了幾步就被俄國人射到了。漢森的手榴彈甚至還沒扔出去,他就翻倒在雪里,手榴彈隨后爆炸了,雪被濺起來,哈森的尸體被撕碎。
    塔科特望向右側,奧托已經和他的三個兄弟成為了雪地里的凍尸。
    身后突擊隊的士兵們繼續圍繞著他們的機槍戰斗著。不知支撐他們的是對死的渴望還是對生的希望。
    西蒙的槍一刻沒有停歇,他冷靜地拉開槍栓。扣動扳機,瞄準。裝彈。精瘦的年輕人依靠在面前的一陀雪后,像機器一樣朝松樹林的俄軍射擊......出乎塔科特的意料,我們居然在這場突襲中漸漸占據了優勢,俄國人看來并沒有絕對的人數優勢。當塔科特換了第四個彈夾的時候,俄軍的攻勢瓦解了,幸存者三三兩兩地退回后面的樹林里。
    “轉移——右側。”塔科特朝身后的勃蘭登堡突擊隊的隊員命令道,并用目光肯定他們的英勇。后者沒說什么,略顯疲憊地喘著氣,開始收起mg62的支架,槍管因過熱冒出強烈的灰煙。
    地面隱隱地發出顫抖,好像地震的前奏。
    “怎么是右側?”西蒙似乎有更好的主意:“我們應該到木屋那里在樹林里跟他們打!”
    “地在震,小家伙?!碑斔铺剡@樣說的時候等于再告訴他:坦克來了。
    塔科特從身后一個陣亡的突擊隊兄弟身上搶了點彈藥和手榴彈,居然還有一個小蛋糕......然后追上幾個人,我們貓著腰,在雪地里朝著剛才右翼奧托幾個戰士陣亡的地方移動。
    四周很安靜,幾具尸體也馬上變成雪的顏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在一系列艱難的轉移后,他們到了。俄國人的槍法并不算好,好幾發冷槍都沒有擊中他們。奧托等人陣亡的地方是一處淺洼地,塔科特趕緊命令突擊隊士兵們把幾個人的尸體壘起來,做成簡易掩體,并把機槍架在后面。
    奧托是一個愛惜自己身體的老兵。無論在后方還是在前線,老奧托每晚都認真地鍛煉著自己的肌肉。老家伙曾多次聲稱自己無疑是全師最健美的男人。塔科特回想著這些有趣的細節,跟突擊隊員們抬起他的尸體。奧托的身體被馬克沁撕地千瘡百孔,幾乎沒了人樣。他手里還緊握著一顆沒扔出去的手榴彈。
    塔科特奪下那顆手榴彈,別進自己腰里。
    戰斗似乎出現了一個難得的空隙。雙方都沒有人力組織任何進攻。
    塔科特拿出煙,慰勞了幾句勃蘭登堡突擊隊的戰士們,然后便來到洼地的另一頭?!拔覀兡艹鋈ィ 彼铺嘏赖轿髅缮磉?。朝他耳語道。西蒙正在給自己的步槍裝彈,他沒有抬頭,嘴角卻咧出一個曲線:“我們一定能出去——只要我們不死在一會兒這輛坦克手里!”
    他這么一說塔科特的笑容消失了......在奧托的尸體下面,還壓著那個沒被點燃的炸藥包——他們對抗坦克的唯一希望。
    “今天是什么日子,小家伙?”“小家伙:是塔科特從兒時起就其給他的謔稱。
    地面一直震動著,仿佛緩緩近了。樹林里的俄軍在等待他們坦克的支援。
    “8號。”他看了一眼表,卻似乎沒有注意到塔科特對他的虐稱。
    “11號。西蒙——如果塔科特沒記錯的話,3月11號是你的生日,對吧?”在戰斗的這個平靜的間隙。塔科特拿出煙盒來,抽出一根塞進老朋友的嘴里,然后點上火。
    西蒙疲憊地笑笑,瞇起眼來打量著塔科特:“呵......這么多年了。你居然還記得?!彼脙筛割^夾住煙。拿出來,吐出灰煙。
    塔科特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顫抖。
    “前年的3月11號你在哪里,小家伙?”
    “364年的11號,忘了么,佐恩,那時我們在豪森兵營訓練,你的體能訓練不及格......啊哈!”
    “及格了!”塔科特氣沖沖地反駁道:“我只是沒進入優秀標準——正常的人是我!你是那個不正常的!”
    西蒙笑起來:“我難道不正常......是啊,所以我被選入了黨衛軍。而你卻沒有。”的確,64年之后。塔科特被編入國防軍步兵師,西蒙被選入黨衛軍最精銳的師——“骷髏”師。
    “后來你回家看了么?”塔科特想到西蒙的母親。
    “沒有,我再也沒回過家?!彼鐾祀H,惆悵地抽了口。
    “后來呢,65年你在哪里?”
    “65年啊......我想想......柏林,我當時在柏林?!?br/>     “沒找個妞搞搞?”塔科特朝他壞笑著,抽了口煙。
    “唉......別提了。你們國防軍都可以隨便出去找妞,我們黨衛軍什么都不讓......紀他媽律嚴明......嗷,看在上帝的份上......別提這件事了,佐恩?!蔽髅蓯炏骂^開始專心地抽煙。
    他們是幾周前才和自己的朋友偶遇的,很多部隊混編在一起,他們才相見。在此之前,他們互相杳無音訊,看來這些年的經歷改變了西蒙——這個在塔科特印象中勇敢而直率的孩子。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覺得66年的3月11號,你的23歲生日你會在哪里,哈?”塔科特故作天真地用胳膊肘頂了一下他,打趣著。
    “呵呵......”西蒙陰郁地笑了笑,顯得非常疲憊:“如果過兩天我們還無法繼續前進的話......那恐怕就是塔科特最后一個生日了。”他
    冷笑著盯著塔科特,抽著最后一口煙,然后不耐煩地扔掉那煙頭:“不過......誰他媽在乎呢......我的生日?你以為我是誰......元首?呵呵......不不——不!”西蒙搖著頭,順手一把從塔科特嘴里搶過煙,塞進自己口中。
    西蒙顯得痛苦,塔科特知道,但塔科特卻說不出來。
    “小家伙,”塔科特像大哥一樣拍著他的肩膀:“我如論如何都要讓你活著?!?br/>     西蒙冷笑著望著塔科特,他幾乎笑了出來,但塔科特知道,那不是諷刺:“真的?”
    “嘿......真的?!彼铺卣J真地說著,拍著自己的胸口,但是最后也笑了出來。
    塔科特在嘲笑自己,這荒唐的許諾!
    俄國坦克出現在小木屋右側的凍湖冰面上,松樹林里的俄軍借著坦克的支援也恢復了攻勢。幾個突擊隊員冒著坦克的炮火勇敢戰斗著,但是情況跟他們預想得不一樣......敵人的坦克有兩輛。
    而他們只有一個炸藥包。
    死定了。
    “西蒙!別過來!別他媽過來!”塔科特一把從西蒙手里搶過炸藥包:“待在那兒!別動!”西蒙負傷了,一發子彈冷不防鉆進他的大腿。血流出來,卻瞬間凍結在了傷口上。
    “小家伙”的叫喊聲塔科特聽不見,機槍的開火聲塔科特聽不見,俄國人沖鋒的吶喊聲塔科特聽不見......塔科特的腦海中只有面前的兩輛俄國坦克!
    敲掉它們,前面就是通往勝利的道路!端不掉它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個鬼地方!
    “你們撤吧!不用管我們!我們要前進!你們撤吧——就報告說我們戰死!快!”塔科特回頭朝勃蘭登堡突擊隊的幾個戰士喊著,但他們似乎沒有聽到塔科特的聲音。
    地下是覆蓋著雪的冰面,面前是兩輛還沒注意到塔科特的俄國坦克。這種輕型坦克對于步兵來說,它們是致命的。
    塔科特已經離其中的一輛坦克很近了,它發現了德國人,朝塔科特射出一排機槍子彈。塔科特一個翻滾,勉強躲開,冰面很厚,子彈都沒有射穿它。但塔科特已經顧不了這么多了——他馬上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終于點燃了炸藥包。
    再也沒有猶豫,要么勝利——要么去死!塔科特瘋狂嘶叫著,然后他躍起,扔出了炸藥包。
    “轟!垮!”厚重的冰面被炸開了,第一輛俄軍坦克依然開著火,卻也一點點隨著破碎的冰塊沉下去。
    它始終沒有停止戰斗,最終像戰艦一樣消失在湖水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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