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銀槍,竹林,還有嘴角未擦拭的血跡
“這就是你的目的?”男子緩緩將插在地上的銀槍挑起,指向對面那個高高在上的存在。
“有什么不合理?”聲音很飄渺,讓人聽的如沐春風,卻又會立即被眼前血淋林的現實驚醒,只因這里遍地都是尸體。
“那就,戰。”男子高哼一聲,身影如電。
對面站在前方猶如神壇上的那個人輕輕皺眉,“執迷不悟。”那人冷哼一聲,單手一揮,漫天的光暈匯聚成一條匹練,瞬間將銀槍吞沒。
只是下一瞬間,匹練炸開,再次化作光點,遮擋了人的視線,白衣銀槍從光點中沖出,帶著一抹殘影,銀槍逐漸變得晶瑩剔透,即將點向那人眉間。
沒有鮮血飛濺,沒有兵器刺入骨骼再將其炸開的慘美聲音,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槍頭,卻使得那仿佛能將天空都捅破的銀槍再無法進一分毫。只是一瞬間,前一瞬還轟動云霄的戰意已經被撫的平靜如墨。
“殺戮的代價。”手指將銀槍輕輕推開,這個到現在還看不清容貌甚至分不出男女的存在輕聲道:“世間能一路殺到這里的,逼我使出圣體才能擋下攻勢的人,你是第一個。”
“若是你未連戰三日,身負重傷,或許....”話到這里,聲音突然變得冷淡,哪里還有剛才的空靈動聽,仿佛金鐵敲擊在冰晶上,刺耳又寒冷,“所以,不能再有第二個。”
“哈哈哈哈哈哈....”白衣男子長笑起來,笑聲凄慘卻也豪邁,而對面那位也只是靜靜看著他笑,笑了很久,白衣男子才開口道:“怕了嗎?那就將你的恐懼加深到極致吧,因為,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當你真正踏入那片土地,等待你的會是怎樣的絕望,告訴你一個秘密,那片土地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守護。”
冷風狠狠吹過竹林,竹葉簌簌作響甚至連竹身都變得彎曲直到繃斷,平靜再次被更甚的波瀾代替,那位的聲音也變得更加寒冷“還有誰?”撥開槍尖的手指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放在了男子的胸口上面。
“你可以嘗試著去踩踏一次,自然會知曉。”白衣男子看了看胸口的手指,原本一臉的肅殺漸漸消失,氣息也開始變得一如既往的寧靜沉穩,“只是能否回的來,就看你這所謂的圣體夠不夠結實了。”
“哼,我又如何不知這只不過是你在詐我,若是有,今日站在我身邊的又怎會只有你一人。”
“那就去用實踐來撕碎我的謊言。你,敢嗎?”
“有何不敢。”那位冷笑一聲就要將手指戳進男子心臟。
“自己的妹妹都照看不好,讓人從眼皮子底下悄悄帶走,這樣的你,可還有資格?”白衣男子看著一下子愣住的對方,眼中盡是嘲諷。
“到底是誰?”整片空間開始微微顫抖,空氣都仿佛凝固起來,白衣男子聽的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可思議和咬牙切齒。不過他卻露出笑容,“他就在那片土地,不知道你的圣體在他面前是否還有用。或許此刻他正站在你身后,你還是像當年一般一無所覺吧。”
話音未落,那人突然轉過身去,卻看道身后空無一人。一下子怒意澎發,卻又立馬被他壓制了下來,緩緩回頭,雖然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從容神圣,卻明顯讓人感覺到他的氣息紊亂。
“看來你道心亂了。”白衣男子輕笑,抬起手輕輕將嘴角血跡擦拭干凈。
“果然還是小看了你。”那人聲音再次變得空靈起來,卻帶著一股莫名的柔弱感,“不過你不必得意,待我道心恢復了,自然會去踏平那里,屆時會帶你在身邊,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守護的土地在我腳下煙消云散。”那根剛剛差點就點入男子心臟的手指再次探出,卻是輕輕點在男子眉心。
白衣若雪,銀槍傲立,竹林依舊,只是一個時代,悄無聲息的終結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