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br> 江蕁的預產期在九月底十月初。</br> 整個孕期,除了頭三個月的早孕反應,寶寶都很安靜,一點也不鬧騰。</br> 包括江蕁在內,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懷的這一胎會是女兒。</br> 但沒想到,會是男孩。</br> 不是軟綿綿的小姑娘,江蕁和林女士多少有些失落。</br> 畢竟在這之前,她們都以為這一胎會是女兒。</br> 詫異過后,傅以行的嘴角往上帶起若有似無的弧度。</br> “這樣也好,我們可以早點培養他處理集團的事務。”</br> 江蕁:“……”</br> 傅寶寶:可我還只是一個寶寶QAQ</br> 2.</br> 傅寶寶的小名就叫寶寶。</br> 這是小名,是傅寶寶出生前,傅以行給改的。</br> 那時候江蕁正為寶寶的小名而煩惱。</br> 畢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br> 傅以行隨口說:“就叫寶寶吧,兒子和女兒都可以用。”</br> “……”</br> 他說的好有道理,她一時竟無法反駁。</br> 最后江蕁被他說服了。</br> 于是,傅寶寶的小名就這樣被不負責任地定下來了。</br> 3.</br> 家里迎來了新成員。</br> 親朋好友們紛紛發來問候。</br> 消息太多,江蕁也不好一一回復。</br> 于是,她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圖——</br> 貓咪小姐靠在咸魚先生身邊,他們還抱著一只小貓咪。不過不同的是,小貓咪的上半身是貓咪,下半身是美人魚的尾巴。</br> “謝謝大家關心,就不統一回應啦。^-^”</br> 4.</br> 傅寶寶出生后,家里那些嬰兒用品和嬰兒玩具總算派上了用場。</br> 和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一樣,小家伙很少吵鬧,每天吃完睡,睡醒吃,過得無憂無慮。</br> 初為人父母,江蕁和傅以行都沒有經驗。</br> 寶寶大多時候是由傅家那邊派來的月嫂照顧。</br> 但兩人還是每天抽出時間來陪伴寶寶。</br> 傅寶寶出生的第六天,傅以行就開始對他進行超前的學前教育。</br> 那天午睡醒來,江蕁就聽見傅以行在給寶寶念《商務溝通》的教科書,還是英文原版的。</br> 傅寶寶被他抱在懷里,不哭也不鬧,只是抬頭睜著黑亮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自己爸爸。</br> 江蕁:“……”</br> 她走過去,把寶寶抱了過來,有些無奈地說:“你就是這樣照顧寶寶的嗎?”</br> 傅以行把書合上,一臉淡定地說:“他遲早都要接手集團,當然要從小培養。”</br> 江蕁:“……”</br> 無語的同時,她也有點好奇:“你以前也是這樣長大的嗎?”</br> 傅以行說:“我忘了。”</br> 哦,這還真是理直氣壯。</br> 江蕁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她看了懷里的傅寶寶一眼,便轉移話題:“江蕤之前還買了一堆小裙子給他的小侄女,但這下,小裙子好像都派不上用場了。”</br> 傅以行伸過手,將江蕁和傅寶寶一同攬入懷里。他靠近,低著聲在她耳邊說:“如果你喜歡女兒,那我們再生一個?”</br> 江蕁不由得紅了耳根子。但她認真地考慮了一番,還是拒絕了:“不,還是算了,有寶寶一個就夠了。”</br> 她靠在他的懷里,小聲地說:“而且,那時候可痛了。”</br> 傅以行自然知道她話里的意思。</br> 這段時間,她的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br> 傅以行說:“好,那就不生了。”</br> 5.</br> 江蕁的產假結束后,傅以行便順理成章把傅寶寶送到爺爺奶奶那里去了。</br> 理由是他們平時都要上班,家里沒人看著,他不放心。</br> 上班日,傅寶寶都是由爺爺奶奶帶著。</br> 到了休息日,才把他接回到身邊。</br> 但是有時候,爺爺奶奶會外出旅游,這時候就只能把傅寶寶送回到他的爸爸媽媽身邊。</br> 這天晚上,江蕁和傅以行圍著嬰兒床前,看著睡得香甜的傅寶寶,卻發起了愁。</br> “寶寶怎么辦?”江蕁看向身側的人,“明天還要上班。”</br> 傅寶寶才三個月大,還不會說話,離不開人的照顧。</br> 她想了想,又說:“要不,我明天帶寶寶回公司吧。”</br> 傅以行說:“不,還是我帶寶寶回公司吧。”</br> “寶寶畢竟是男孩子,你帶著他回公司也不方便。”</br> 江蕁:“……”</br> 這樣的安排,她倒是沒什么意見。</br> 但她有點懷疑,傅以行真的會照顧孩子嗎?</br> 6.</br> 于是,照顧傅寶寶的計劃就這么定下來了。</br> 第二天,傅以行帶著寶寶回公司。</br> 第一次來到陌生的環境,傅寶寶看什么都覺得新奇。</br> 他被傅以行抱在懷里,半身趴在辦公桌上,好奇地探頭探腦。</br> 傅以行邊翻開面前的文件,邊對他說:“你遲早要接手集團的,提前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也好。”</br> 傅寶寶扭頭看向爸爸,一臉懵懂:“呀呀?”</br> 傅以行把傅寶寶抱到辦公桌上坐著,問:“嗯?你是覺得這里看得不清楚?”</br> 但很顯然,傅寶寶聽不懂他說的話,東張西望起來。</br> “工作的時候,要認真點。”傅以行敲了敲手中的筆,語氣嚴肅。</br> 傅寶寶對上爸爸的目光,似是被嚇著了,突然哇哇大哭起來。</br> “這是怎么了?餓了嗎?”</br> 傅以行把寶寶抱進懷里,冷著臉說:“不許哭。”</br> 傅寶寶哭得更厲害了。</br> 徐明彥剛好進來送文件,忍不住出聲提醒說:“傅總,是不是該換尿布了?”</br> 傅以行聞言,把傅寶寶抱到桌上,解開了他的紙尿布。</br> 在紙尿布解開的那一刻,傅寶寶也停止了哭泣。</br> 但奇怪的是,紙尿布上很干凈。</br> 傅以行剛把傅寶寶抱起來,就感覺感覺到身上一陣溫熱,然后就被滋了一身。</br> 襯衫和領帶不幸中招,連桌上的文件也遭了殃。</br> 傅以行:“……”</br> 徐明彥:“……”</br> 傅寶寶卻咯咯地笑了起來。</br> 傅以行被氣笑了:“臭小子,故意氣我的是不是?”</br> “呀呀!”</br> 幸好休息室里有備用的衣服,傅以行讓徐明彥處理好桌面的文件,自己則把傅寶寶拎進休息室洗干凈。</br> 轉眼間,下班時間到了。</br> 傅以行把文件合上,把在座椅上玩耍的傅寶寶撈了起來,往他身上拍了一下。</br> “臭小子,走了,去接你媽媽下班。”</br> 傅寶寶揮舞著小手手,咧開嘴開心地笑了:“咿呀咿呀。”</br> 逆風傳媒搬到新址已經有一年半了,公司的新辦公地址離君澤集團不遠。</br> 車開到逆風傳媒樓下的時候,江蕁早就在路邊等候。</br> 副駕駛的門打開。</br> 看到媽媽,傅寶寶伸出手,呀呀叫著要抱抱。</br> 江蕁解開安全帶,把傅寶寶抱了起來,坐到副駕駛上,笑著問:“寶寶今天聽話嗎?”</br> “呀呀。”傅寶寶一臉乖巧地坐著。</br> 傅以行瞥他一眼:“別被這小子騙了,他可是壞得很。”</br> “怎么了?”</br> 聽完他講述的經過,江蕁忍俊不禁。</br> 她傾身過去親他一口:“好了,別生氣了,你也是我的大寶寶。”</br> 7.</br> 傅寶寶快四歲的時候,江蕁又意外懷孕了。</br> 這天傅以行剛回過家,就被江蕁氣呼呼地甩了一支驗孕棒。</br> “傅以行,看你干的好事!”</br> 傅以行還沒弄清怎么回事,江蕁已經把枕頭扔到了他的身上,當著他的面把房間關上。</br> “今晚你自己一個人睡吧!”</br> 過了會,房門又打開了,江蕁把傅寶寶塞進他的懷里,再次把門關上。</br> 傅以行看著懷里的寶寶,冷著臉問:“你做了什么惹媽媽生氣了?”</br> “寶寶也不知道。”傅寶寶眨巴著眼睛,有點委屈地小聲問,“寶寶只是告訴麻麻,寶寶不小心把氣球弄破了。是因為寶寶把氣球弄破了,所以麻麻生氣了嗎?”</br> 氣球?</br> 傅以行總算明白這小東西干了什么“好事”。</br> 所以,他這是無辜遷怒了?</br> 傅以行被氣笑了。</br> 這臭小子,生來就是克他的是不?</br> 8.</br> 傅寶寶五歲了。</br> 傅寶寶有了妹妹。</br> 傅寶寶還沒到上小學的年紀,就開始發愁怎么該養妹妹。</br> 家里來客人的時候,傅寶寶正抱著一疊文件跑向樓梯,送去給正在開視頻會議的爸爸。</br> 江蕤好奇地問:“寶寶,你這是在做什么啊?”</br> 傅寶寶抬起頭,板著小臉說:“爸爸說妹妹因為我才出生的,所以我要負責任,打工賺奶粉錢養妹妹。”</br> 他說話的時候,一臉的嚴肅,儼然一個小大人</br> 大人們聽到他一本正經的話,都不由得笑了起來。</br> 傅寶寶一臉茫然地看著發笑的大人,不明白他們到底在笑什么。</br> 9.</br> 傅寶寶給爸爸送完文件,又回房間陪傅妹妹玩耍。</br> 傅妹妹還是很小很小的一只,個頭還沒他坐在地上時的身高高。</br> 傅妹妹趴在他的背上,用手揪他的頭發玩。</br> “妹妹啊,你一定要努力啊。”</br> 傅寶寶語重心長地教導傅妹妹:“不努力,以后可是要給無良資本家干活的。”</br> “無良資本家”這個詞,他還是跟著麻麻學來的。m.</br> “呀?”傅妹妹睜著水晶葡萄般明亮的眼睛,似是不解。</br> 與妹妹對視著,傅寶寶用手支撐著小臉,陷入了憂愁中。</br> 他覺得自己太難了。</br> 在這別的孩子無憂無慮地吃睡玩的年紀,他卻承擔了本不屬于自己年齡的責任。</br> 唉,今天也是為了怎么賺錢養妹妹而發愁的一天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