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心已死,也不知自己要往哪里去,其實根本不管自己要往哪里去,只盲目地往前走。走了半日,前面現在一條大路來,方榮于是便順著路走。又走了一日,路上行人終于多起來,不久便至城中。
    方榮肚中覺得餓了,卻發現身上一文也沒有,方榮正想順手牽羊,想到自己正因如此才被趕了出去,用力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不敢再做。正在閑逛,見前面熱鬧得緊,忙上前去瞧,卻原來是有人擺擂臺。再看上面打斗二人,也無什么真功夫,方榮看得甚是無聊,忙問旁邊一人道:“他們這樣打來打去勝了有什么好處么?”
    那人瞧也不瞧他一眼道:“你外地來的吧,這要是勝了,不僅有五十兩銀子,若是那畢老爺瞧得上眼,還能去做保鏢呢。”
    方榮想到東方妍雪又是一陣傷心。
    那人見他不再回,反而熱心起來,道:“你不知道,做保鏢不僅風光,更重要的是能一天到晚在畢小姐旁邊,那畢小姐可是個大美人,是城中第一美人。”
    方榮暗道:“我要憑我自己的力氣掙錢。”
    便在此時,自己身后突然一陣嘈雜,回頭一看,原來一執绔公子在一群牛高馬大之人解圍之下站在了擂臺下,方榮也被推至一邊。方榮本在氣頭上,大怒道:“有錢有勢了不起么?”
    那公子回頭來瞧了方榮半天,笑道:“這位兄弟,你是外地來的吧?不知者無罪。今日本少爺心情好,不跟你一幫見識。”說完躍上了擂臺,擂臺上兩人本打得難舍難分,不提防突地多出一人,還未及反應,其中一人被那公子一拍腦袋,噴出一口鮮血便倒下了,另一人忙反掌往那公子襲來,那公子右手一抓那人手臂,左肘一撞,只聽骨骼斷裂之聲不斷,原來只一眨眼那人便被那公子打斷了雙手雙腳,那公子似乎還不過癮,一手拉住那人脖子,提腳直往那人肚子踢去。不久那人死去,那公子卻還不停腳,又踢一會才用力將之踢下擂臺。場面甚是慘不忍睹。
    臺下之人連氣也不敢出。那公子抱拳往擂臺邊上坐著的一老者道:“小侄江福拜見畢老爺。”
    那畢老爺道:“江少爺不必客氣,只是剛才江少爺太過殘忍,剛才不過是比武較量,點到即止,用不了殺人。”
    那江福道:“小侄是來做畢妹妹保鏢的,若不給那些歹徒一個下馬威,他們只道畢妹妹身旁無人,看誰還敢對畢妹妹無理。”
    其實那畢老爺敢怒不敢言,道:“小女安危不敢有勞江公子,江公子還是不要折煞老夫了吧。”
    那江福道:“畢老爺定下的規矩,誰勝了便可成畢妹妹保鏢,江福可不敢有違啊。”
    那畢老爺萬料不到這江福會來,后悔莫及,道:“容老夫想想。”
    那江福道:“不用想了,這貴陽城難道還有比小侄厲害的么?有了小侄,畢妹妹便誰也不怕了。”
    方榮一躍而上,道:“聽說勝了有五十兩銀子,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江福怒道:“又是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畢老爺忙道:“是啊。”
    方榮道:“在下沒錢吃飯了,想得些錢花花。”
    那江福見他說話口氣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何不怒,伸爪便往方榮喉嚨抓來,方榮完全不放在眼里,伸指便點了江福穴道。江福只感全身一陣火熱,隨即全身如蟲子咬一般,甚是難受,哪還有心去殺方榮,只不停地抓著自己,倒在地上打滾起來。
    方榮忙問道:“畢老爺,這江公子好像犯了什么病,不能再比武了,不知這算不算晚輩勝了。”
    臺下那幫保鏢見狀,一齊沖上臺來齊往方榮攻去。方榮忙抱頭鼠竄,在保鏢群中跑來竄去。不久這般保鏢也如那江福一般倒在了地上掙扎,方榮道:“這般人也不知傳染了什么病,現在突然一起犯了,晚輩得了個大大地便宜。”
    那畢老爺見方榮一身本事,打敗了江福,心中萬分喜歡,忙道:“如若再無人上來挑戰,這位公子便算勝了。”
    臺下之人雖都以為方榮真的運氣好,但想到即使勝了方榮,那江福也是饒不了自己,都不敢上臺。一些怕惹事之人早離開這里。方榮在上面站了許久未有人上前來,道:“畢老爺,晚輩可以得了那五十兩銀子了么?晚輩一天沒吃飯了。”
    那畢老爺忙叫人拿了五十兩銀子遞給了方榮,方榮正要離開,那畢老爺忙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方榮道:“名字么?我也不知道了。”
    那畢老爺見他不肯回答,道:“舍下準備了一些酒菜,不知公子可否光臨寒舍。”
    方榮道:“不用了,聽說這江福厲害得緊,晚輩還是保命要緊,得快些離開這里。”
    那畢老爺雖聽他如此說,卻無害怕之意,知他真正原因反而不是這個,忙道:“公子借一步說話。”
    方榮好奇,于是跟他在他后面。那畢老爺見四下無人了,小聲道:“實不相瞞,此次比武招保鏢便是為了防著那江福。還有便是老夫職務上的原因,得罪了些惡人,這城中其實也無幾人敢對小女無理,只那江福肆無忌憚,雖說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對小女做過分之舉,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方榮道:“晚輩不過是路過之人,途中無了盤纏,不得不出此下策,晚輩可沒本事,今日不過運氣好罷了。”
    畢老爺道:“公子何必謙虛?你道老夫不懂武功的么?”
    方榮道:“前輩過獎了,晚輩不過懂些拳腳功夫,說起來還不如這里隨便一個打擂臺之人呢。”
    畢老爺道:“看來公子執意要走了?”
    方榮點點頭,道:“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畢老爺道:“那幾個人沒事么?”
    方榮道:“沒事,一個時辰便沒事了。”
    畢老爺暗道:“套了出來吧。”道:“難道公子看著小女生死不顧么?”
    方榮忙道:“晚輩是心余力絀,現在得罪那江公子,是自身難保了。”
    那畢老爺道:“那不如暫在舍下住下,那江福拿你也沒辦法,又可保護小女安危”
    方榮暗道:“不能保護雪兒,我卻要保護別人。難道真與雪兒無緣么?”又想起自己本來可以與雪兒成親的,現在卻什么也沒有了,又不知去何處,道:“那有勞畢老爺了。”
    這時擂臺又一陣騷動,那畢老爺忙去瞧發生何事,方榮也隨著出去了。只見一錦衣人領了一大隊官兵,正在扶起江福等人。那錦衣人見了畢老爺,拱手道:“犬子不才,給畢兄添亂了。”
    畢老爺忙道:“江大人折煞老夫了,還請江大人光臨寒舍喝杯水酒。”
    那錦衣人也不再理畢老爺,瞧了瞧方榮,回頭走了。
    方榮問道:“畢老爺,他是什么人?”
    畢老爺道:“國舅。”方榮道:“國舅是什么?”
    畢老爺道:“便是圣上的岳父。”
    方榮暗道:“這里離京城這么遠,管你什么國舅不國舅的。”要是以前的方榮,早嚇得屁滾尿流,但現在早已今非昔比,道:“怪不得如此目中無人,那畢老爺又是什么呢?”
    畢老爺笑笑,道:“不過是個捕頭罷了。”
    方榮道:“畢老爺真會開玩笑,捕頭的話他會把你看在眼里?”
    畢老爺笑道:“你教訓了江福,老夫心里也高興的緊,公子不是說幾日未進食了么?先回去吧。”
    方榮隨他進了畢府,畢老爺盛情款待,桌上足有三十幾道菜,方榮眼也看花了,畢老爺道:“老夫畢敬,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方榮道:“圓枯,方圓的圓,榮枯的枯。”
    畢敬笑道:“圓公子可真是風趣之人哪。小女馬上便出來了,老夫介紹你們認識。”
    方榮只顧吃飯,確實餓了,只嗯一聲,不放在心上。便在此時,只聽一人道:“爹爹,叫女兒出來什么事呀?”聲音好聽之極,方榮忍不住抬頭望去,只見一絕色美女迎面而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舉措多嬌媚。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英英妙舞腰肢軟。章臺柳、昭陽燕。錦衣冠蓋,綺堂筵會,是處千金爭選。
    畢敬笑道:“爹爹給清兒找了個保鏢來,以后你們要時常在一起了。”
    那畢清瞧了方榮一眼,見他雖非丑人,卻似叫花子一般,而見他瞧自己之時一點也不似見了個絕色女子的癡樣,暗道:“老土一個。”道:“清兒要什么保鏢呀,在這貴陽城便沒人敢欺負清兒。他有什么本事么?”
    畢敬道:“那清兒說江福厲害么?”
    畢清臉色一暗,道:“爹爹提這種惡棍干什么?”
    畢敬道:“清兒自認武功在貴陽無人能敵,卻也非江福對手吧。”
    畢清道:“便是十個江福也非爹爹對手。”
    畢敬道:“好了,爹爹介紹先讓你們認識吧,圓枯圓公子,這位是小女畢清。”
    方榮忙道:“圓枯見過畢小姐。”
    畢清不理他,道:“爹爹,你還沒告訴我他有什么本事可以保護清兒呢。”
    畢敬怒道:“清兒,太沒禮貌了。今日若沒圓公子解圍,說不定便被江福得逞了。”
    畢清見爹爹為了一個外人對自己生氣,道:“清兒不要任何人保護,他若有本事,打過清兒再說。”
    畢敬真是哭笑不得,道:“不像話。好吧,若不給你點教訓,不知天高地厚。圓公子,如何?”
    方榮道:“畢小姐不愿讓晚輩保護那便算了,晚輩可不敢與畢小姐較量。”
    畢清道:“爹爹,瞧見了吧,一個膽小鬼。”
    畢敬道:“那算了,圓公子,以后你只要隨在小女身旁便成了,她去哪兒,你便跟在哪。”
    方榮道:“晚輩會盡力而為。”
    那畢清氣道:“清兒要上街買些東西,他要跟來便跟吧,小雅,我們走。”
    方榮跟二女后面,暗道:“前面的要是雪兒該多好,雪兒對我又好,不像這畢清,以為自己有權有勢便瞧不起人。”
    方榮正想著,不想那畢清將自己帶至郊外,方榮正想這里有什么東西可買,忽見那畢清抽劍指著方榮道:“你有什么本事便使出來,讓本姑娘瞧瞧。”
    方榮道:“你不愿我保護,我走便是了。”說完轉身便走。
    那畢清笑道:“果然是草包一個,騙得了爹爹卻騙不了我。”
    方榮大怒,暗道:“反正我也要走了,教訓教訓你。”回頭笑道:“你得罪了本少爺,本少爺可比江福還壞。”
    那畢清道:“那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這敗類。”說完揮劍砍來,方榮伸手便奪了她劍,反指她。畢清大駭,想不到眼前其貌不揚之人有如此本事,以前可從沒人能一招便奪了自己兵器的,一時忘了下一步該怎么辦。
    方榮道:“你長得這么好看,一定很在乎自己容貌吧,本少爺便將它劃花了,讓你變成天下第一丑之人。”
    畢清聽了此言果然嚇得掉下淚來,方榮心下不忍,道:“不過今天本少爺心情好,看在你爹爹份上,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知不知道本少爺最恨什么人?便是像你這種扯高氣揚、不可一世之人。”
    畢清以前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道:“你想怎么樣,你要殺便殺,本姑娘不怕你。”
    方榮見她害怕的樣子,將劍一丟,哈哈大笑轉身離去。
    畢清正欲去拔插入樹中的劍去殺了方榮,卻哪里拔得出,才想起方榮確乃高手,自己是斗不過他的,再去瞧他時,方榮卻早已不在了。
    方榮只覺自己太沒出息了,于是找了家酒樓喝酒,只望能一醉解千愁。方榮喝了兩斤酒卻還不大醉,苦笑道:“原來練了內功連酒量也大了。”
    這時又進來五個帶劍之人,在方榮旁邊的桌子坐下了。他們要了幾斤酒一些小菜喝起來。只聽一人道:“師兄,雖說他是在此處失蹤的,但我們又沒見過他,人海茫茫,我們如何找啊?”此人說話甚是小心,若非方榮這等高手還真聽不到呢?
    另一人道:“你道只有我們來了么?總有人認得他的,等他們找到了,我們再黃雀在后。”
    另一人道:“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也沒有找到他,只怕早已不在這里了吧。”
    另一人道:“哼,不在此也省了我們事,不好么?你道我們能黃雀在后,別人便不能黃雀在后么?憑我們幾個能有什么作為?”
    方榮頭腦有些不清醒,道:“你們在找什么人啊?說不定我認識。”
    那五人大驚,想不到有高手在旁,五人話全被他聽了去,不探名來路也不好殺人滅口的,一人道:“在下卓凡,是他們的師兄,不知閣下是誰。”
    方榮道:“我么,圓枯,方圓之圓,榮枯之枯。”
    卓凡道:“不知圓兄師承何處?”
    方榮道:“現在獨身一人,沒門沒派。”
    卓凡道:“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到別處說話如何?”
    方榮知道這些都是規矩,道:“好啊,我們的話可不能被別人聽去了,最好去郊外,那里一定什么人也沒有。”
    那卓凡本要殺人滅口,聽了他這話,好像是方榮要殺他們滅口一般,反而有些提心吊膽,六人一出酒樓,對面正迎來畢清與她的丫環小雅,方榮嚇得酒醒了一些,忙捂著臉。
    那五人也見到了畢清,看得呆了,當畢清走到眼前時,那卓凡攔住了畢清,道:“在下卓凡,不知小姐芳名。”
    方榮早在五人魂不守舍之時逃之夭夭了,畢清本在氣頭上,見了他們五人對自己無理,揮劍便往卓凡刺去,卓凡側身避過,笑道:“美人不要生氣,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芳名。”
    另一人笑道:“說不定還能作我們嫂子呢。”
    另一人道:“你若不喜歡師兄,做我娘子也可以的。”
    畢清刺了幾次也刺不中卓凡,反被他摸了俏臉,又氣又羞,想不到一天之間碰上這么多高手,反而后悔不該氣走方榮,方榮到自己氣他之時可沒有對自己無理過。畢清正要落入魔手時,只見眼前一物一晃,接著腰身一緊,便被帶上屋頂上去了。
    清正想看是誰救了自己,卻發現眼前一身酒氣之人蒙了臉的,忙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小女子不知如何回報?大俠能再下去教訓那幫無恥之徒么?”
    再去瞧五人時,發現他們站在下面一動也不動了,而擺的姿勢甚是可笑,忙道:“恩人,他們怎么了。”
    方榮酒勁上涌,道:“你要教訓便去吧,反正他們也動不了。”
    畢清越來越覺眼前之人甚是眼熟,連說話的聲音也甚是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道:“恩人,能告訴小女子是什么人么?”
    方榮道:“本少爺可不是隨便讓人知道的。”說完又將畢清抱到地面上,道:“你要怎么教訓他們便怎么教訓他們吧。”
    畢清聽到本少爺時便想起是方榮,道:“我要怎么教訓他們呢?”方榮道:“比如每人刺一劍,比如刮花他們臉,讓他們見不得人。”
    畢清更確定是方榮,突然紅了臉,道:“圓公子,剛才都是我不好,謝謝你救了我。”
    方榮本來不清醒才說了這些胡話,又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才是圓公子,道:“他以前救過你么?那算了,本少爺放了他們。”說完身子一晃,那五人全身一松,又能動了,但知眼前之人武功遠遠在己之上,忙轉身離去。
    方榮也準備離去,畢清拉住了他手,道:“圓大哥,不要生我的氣好么?”
    方榮道:“我不是你的圓大哥,我是方榮,你圓大哥剛才跑了。”
    畢清道:“不管你是圓枯也好,方榮也好,你要保護我,你答應過爹爹的。”
    方榮道:“我不認識你爹爹,我要走了。”說完掙開她手一閃不見。方榮再回那酒樓要了間房住下了。卻說方榮一天到晚不停喝酒,希望能忘了雪兒之事,不久錢用完了,方榮一下由太子爺變成了一文不值的乞丐,那酒樓老板將醉熏熏的他丟到了大街上。
    方榮爬起來,正想再進去喝酒,又被拳打腳踢趕了出來。方榮只得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突然想起自己沒錢時發現肚子也餓得叫起來,想再去偷又想起自己正因如此才讓雪兒瞧不起趕了自己出來。只得忍了饑餓。走著走著看見一老婦人在乞討,得了一碗飯吃起來。在方榮看來這比山珍海味還美味,看得直咽口水。
    那老婦人見了方榮樣子,將碗給他,道:“小伙子,先吃了再說吧。”
    方榮幾天未進食了,搶過便吃起來。等他吃完了,那老婦人道:“你是外地來的吧?”方榮點點頭。那老婦人道:“是家鄉鬧災了么?”
    方榮點點頭,道:“多謝老奶奶,以后一定不會忘了老奶奶的。”
    那老婦人道:“你這么身強力壯,至少可以去做苦力。這樣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子了。”
    方榮忙道:“可是我一個外地人誰人相信我,誰人肯要我。”
    那老婦人嘆口氣道:“現在這世道,你不偷不搶算好了。”
    方榮道:“我以前認識一位丐幫的朋友,我現在也想嘗嘗做叫花子的滋味。”
    那老婦人道:“沒出息。”
    方榮臉上一紅,其實剛才的話語也不過跟她胡扯一通,現在想來自己果然一點出息也沒有,怪不得雪兒瞧不起自己了,但想今后再也見不到雪兒了,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那老婦人急道:“你怎么打自己了?”
    方榮道:“老奶奶教訓得是,多謝老奶奶,我走了。我一定不會忘了老奶奶大恩大德的。”說完起身離去。
    方榮便要去找哪里要短工。找了一天,終于找到一個背米的事做,背了一日才得幾錢,方榮馬上去買酒喝,喝到大醉又沒錢時又被趕了出來。耳邊突然聽到馬蹄之聲響起,越來越近,不久背上一痛,馬踏背而過,酒勁突地上涌,扒在地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眼前之人正是畢敬。方榮忙道:“畢老爺?我怎么會在這里?”
    畢敬笑道:“你忘了么?當時你被馬撞倒了,那時還真是驚險萬分,我只道你沒命了,要是換作別人,被疾馳而過的馬蹄撞上鐵定沒命的,而你當時又暈了過去,真嚇到老夫了。去救你之時才發現,原來你不過受了一點外傷而已,我想你也不是暈過去,而是醉過去的吧。”
    方榮道:“我也不記得了。”
    畢敬忽道:“你跟清兒鬧別扭了?”
    方榮忙道:“都是晚輩不好。”
    畢敬道:“你也不用解釋了,清兒全跟我說了。錯全怪她。”
    方榮忙道:“晚輩還是快些離開吧。”
    畢敬道:“怎么?難道還怕她不成?”
    方榮道:“我當時說了些不雅的話,只道不會再見她了的,現在再見她可不好。”
    便在此時,忽聽門外一人道:“爹爹,聽說你又救人回來了?”正是畢清。
    畢敬道:“救人倒不是,只是帶人回來了,你要不要見見?”
    畢清道:“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了。”
    畢敬道:“你不是整天想著他么?怎么又不想見了。”
    忽聽門咣地一聲被打開,畢清跑了進來,見了方榮,喜形于色,道:“圓大哥,你不生我的氣了么?”
    方榮道:“我沒生你氣,你不生我氣便好了。”
    畢清臉上一紅,道:“圓大哥,那天謝謝你救了我。”
    方榮道:“我什么救過你?我怎么不記得。”
    畢清道:“不管是不是,有你在,我便不怕了,我要你以后都在我身邊。”
    方榮道:“我可不會聽你使喚。”
    畢清道:“當然了,清兒有不聽圓大哥話,圓大哥也可以生清兒的氣。”
    方榮想不到她轉變這么快,也不知她有何居心,道:“你為什么要聽我話?”
    畢清臉上一紅,低聲道:“因為圓大哥會保護清兒。”
    方榮暗道:“她回來一定被她爹爹罵了,不得不這么說,心中一定對我恨之入骨。”道:“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豈有資格保護你。”
    畢敬道:“老夫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先聊一下吧。”說走便走了。
    畢清哪里不知父親之意,臉上更覺火熱,道:“圓大哥,你身體好些了么?”
    方榮忙道:“我身體一向很好,不過是喝了些酒而已,酒醒便沒事了。”
    畢清低下頭,道:“都怪我不好。把你氣成那樣。”
    方榮道:“你爹爹已經走了,你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吧,不用對我客氣。”
    畢清委屈道:“你還在生我氣么?我向你道歉。”
    方榮暗道:“難道她知道我是誰了?她爹爹知道我是誰了?”道:“我不生你氣,我在生我自己的氣,生老天的氣。”
    畢清是個聰明人,道:“我沒有瞧不起你,相反,我怕你瞧不起我,因為你是個大英雄。”
    方榮想到自己成眾矢之的,想到被葉若玉瞧不起,不禁笑道:“你也不用討好我,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畢清只道他還在生她氣,道:“只要圓大哥不生清兒的氣,圓大哥叫清兒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圓大哥原諒清兒。”
    方榮道:“我生你氣干什么,你還沒到叫我生氣的地步。”
    畢清大喜,道:“真的么?清兒太高興了。”
    方榮道:“那你幫我準備好酒好菜吧。”
    畢清嚇了一跳,道:“圓大哥還要喝酒的?”
    方榮道:“不關你事。”
    畢清道:“你不喜歡跟我在一起?我的脾氣那么壞么?連跟我在一起也不愿?”
    方榮道:“你是天仙下凡,我可不敢高攀。”
    畢清聽到他稱贊自己如何不喜,道:“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天仙,你卻是齊天大圣。”
    方榮聽說過說書之人關于齊天大圣的本事的,道:“齊天大圣不能娶妻生子,我可不喜歡。”
    畢清臉上一紅,道:“齊天大圣天不怕,地不怕,沒他做不了的事,還怕不能娶妻生子么?”
    方榮笑道:“說的是,可是誰會喜歡一只猴子啊。”
    畢清笑道:“大英雄自然有人喜歡,再說,你又不是猴子,可是你有齊天大圣的本事。”
    方榮本對她不存好感,不過不知不覺卻與她聊了這么多無聊之言,心情也好了些,道:“能不能賞些飯菜?我餓了。”
    畢清掩面一笑,道:“我去做些好菜來。”方榮見她一笑,像極東方妍雪,瞧得癡了,迷迷糊糊道:“雪兒,你怎么來了?”
    畢清見他瞧自己模樣,本羞極,卻聽他莫名其妙的言語,問道:“圓大哥,什么雪兒,誰是雪兒?”
    方榮回過神來,忙道:“沒什么。”
    畢清猜到一定是他心上人,心中一酸,道:“圓大哥,我去幫你弄些酒菜了。”方榮窘極,點點頭正希望她走得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