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砍我好了,砍個后背又不會死人。你的手多重要,你自己不清楚嗎?我不需要你擋,你知不知道!”</br> 她怒吼出聲,眼眶含淚。</br> 謝津抬起左手,溫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淚水。</br> “我自愿的,又不是你逼我的,所以你不用自責。”</br> “你讓我怎么不自責?你下個月就要去表演了,你的胳膊傷成這樣,怎么彈鋼琴?”</br> 彈鋼琴需要的不僅是手指、手腕的力量,還有臂力。</br> 他的胳膊受了傷,現在根本使不上力。</br> “沒事的,我能應付。倒是你,他拿著刀,要什么就給什么,你和他犟什么?你不要命了?”</br> “你不也沒給嗎?”</br> “你都把人刺激成那樣了,我給不給,下場都不會好過。”他沒好氣的說道。</br> “對不起。”</br> 她低著腦袋,哽咽的說道。</br> “你今晚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br> “沒有……”</br> “你個小騙子,我說過你騙不了我的。厲景琛遠在千里之外,還能牽動你的情緒,對不對?”</br> “沒有,我沒有!”</br> “你看,你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br> 他突然大力將她攬入懷中,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后背:“想哭就哭,我又不會笑話你。愛一個人,拿得起放不下,不丟人。”</br> 她想掙脫,可他抱得很緊。</br> 她最終掙脫不開,伏在他的肩膀痛苦。</br> 她像個孩子一樣訴苦。</br> “我就是犯賤,那個孩子是他和別的女人的,我還要從頭到尾的盯著,看孩子平安出生。我還要給她錢,找人照顧她,給孩子出醫療費。”</br> “又不是我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她竟然拿孩子威脅我,拿和厲景琛的孩子威脅我!”</br> 她情緒崩潰,哭得不能自己。</br> 謝津心疼她,一遍遍的撫摸著她的后背,舒緩她的情緒。</br> “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br> 這時,門外有一道身影。</br> 他就像是釘在這里一樣。</br> 他聽不清兩人在說什么,但看得見。</br> 唐甜甜依偎在謝津懷中,哭得梨花帶雨。</br> 這一幕,十分刺眼。</br> “走吧。”</br> 孟旭是來接他出院的,沒想到碰到這一幕。</br> 厲景琛現在可以回家休養了。</br> 厲景琛上了車,面色冷沉,一言不發。</br> 這個夜……注定有人失眠。</br> ……</br> 唐甜甜狠下心,再也不來醫院看孩子,沒想到醫生給她打電話,何瑩月子還沒做完就要出去。</br> 她出去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帶著孩子。</br> “孩子那么小,根本沒辦法離開保溫箱,我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根本沒有一點當媽的覺悟。”</br> “我馬上來。”</br> 她匆匆趕到,正好看到何瑩在育嬰室門口,和護士大打出手。</br> “那是我的孩子,我想抱走就抱走,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br> 護士臉頰都被抓出了血痕,委屈的掉眼淚,但還是死死守在門前。</br> “你要干什么!”</br> 她上前,一把扣住何瑩的胳膊,猛地將她推到一邊。</br> 何瑩看到她冷笑:“你還真積極啊,不知情的人還要以為這是你的孩子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