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線斷裂!”
依舊是擴音器傳來的聲音。
絲線斷裂?
那是什么概念?
這里的人都懂,卻又覺得不可置信。
然而,當檢驗士兵將證據呈現上來,看到那根明顯被子彈熱度灼斷的銀絲線,卻又不得不信
她在不需要槍托的情況下,打中了一根直徑僅一毫米的絲線。
這會兒,沒有人去在意她是否打中目標。
一毫米?
那是多細的一根線,而且那棵樹的距離,明顯已經超過了88式的有效射程。
就算瞄準鏡可放大,但是超過了有效射程,子彈在空氣中會被外界的風速和濕密度干擾,一根細線,能被打斷,堪稱神跡。
金成睿瞳孔縮了縮,這一刻,他心里陡地升起一股不安,感覺她離他好遠好遠,明明觸手可及,然而,心與魂,卻是咫尺天涯。
她似乎已經超越了他對她所有的認知。
這樣的槍法,雷老二能,他也能,另外世煊也能達到這個程度,然而,他們這些人能達到這個程度的前提是,經過多年的嚴苛訓練才取得的成果。
而她,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就有如此成績,這讓他怎能不心驚?
到了他這個年紀,她所站的高度,也許連他都要昂頭仰望。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金玉葉因為不能修習內力,只能以精巧補拙,暗器無須多強的內力,她慣用的暗器是銀針這種細小的武器,所以對于精準度的把握,可想而知了。
另外,她現在打通了任督二脈開始修習內力,不論是視力還是感官,都是正常人的幾十倍,幾公斤重的狙擊槍,在她手里,就如一根竹竿那么輕巧。
因此,重量問題對她造不成任何影響。
當然,這些,別人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這一手,在別人眼中,是那么的不可思議,那么的匪夷所思。
“哈哈哈好,好,好槍法!”
一陣中氣十足的大笑聲打破寂靜的氛圍,連續三個好字,明顯表示了此人的滿意于愉悅。
眾人紛紛回神,看到來人,皆都正了正神色。
“雷司令,”
不錯,來人正是軍黨委第一把手,戰功赫赫的雷老司令雷戰。
他抬手制止了金成睿的話,精銳有神的深邃老眸直視金玉葉,花白的眉毛微挑,暗色的唇漾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出聲感慨,“嗯,不錯,巾幗不讓須眉啊!”
金玉葉抬手敬了一個軍禮,臉上掛著寵辱不驚的明艷笑容,“謝謝老司令夸贊!”
“哈哈”
雷戰看著眼前不驕不躁的女孩,再次放聲大笑。
他眼神轉向金成睿,“金小子,好苗子,可要好好培養,別看她是女娃子,舍不得下狠手!”
“是,司令!”
雷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灰頭土臉的陳威,“這小子也不錯,哪個營的?”
“報告首長,是101部隊飛虎團神槍連的士兵!”
回答的人是老潘。
“神槍連,嗯,好,不錯!”
雖然是稱贊之詞,可是,聽在老潘的耳里,卻是冷汗直冒。
雷戰并沒有在靶場逗留多久,隨意寒暄了幾句,便領著金成睿到辦公室去了。
靶場內,特訓營的訓練依舊在進行著,神槍連的士兵已經離開了。
而陳威猶如一根木樁般杵在那里,任由隊友怎么說,怎么勸,他都毫無所覺。
只是一動不動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此時的陳威,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剛從井底出來的青蛙,井底下的天空那么小,他可以稱大,然而,一出了井底,那卻是那么渺小。
渺小得如一粒塵埃。
槍,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強技,從入部隊,便沒有過敗績,而且一直都是被人稱之為神槍手,他也認為他自己當之無愧。
可是今天,一個剛從學堂門出來的十八歲小姑娘將他這種自信徹底打碎,她以絕對強的姿態,打破了他一直以為的光榮,讓他明白,什么叫渺小,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哎哎,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別這樣讓人瞧不起哈,輸就輸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更加刻苦訓練,而不是站在這里發愣!”
陳威猛地抬頭,“連長,對不起,我給神槍連丟臉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將臉面重新掙回來的,一定!”
黝黑的臉龐一片肅冷與認真,那雙有些浮躁的眸子這一刻卻異常的晶亮有神,眼底閃現著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與執著。
這一刻,陳威像是突然之間成長了一般,褪去那股輕浮與驕傲,變得沉穩而充滿了斗志。
老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等著你為我們神槍連長臉!”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當然,后面一句話他沒有說。
“陳威啊,你知道那女娃是誰嗎?”
陳威偏頭看了眼正在指點一個小伙子打靶的女孩,此時的她沒了剛才面對他時的那副囂張狂傲姿態,那張精致的臉龐漾著明媚柔和的笑容,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奪魂攝魄。
這一刻,他的眼神不自覺地癡了。
“陳威?”
見他久久沒回應,老潘出聲叫喚,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眼里露出一絲敬佩,“小姑娘,前途無量啊!”
甩了甩頭,陳威收回眼神,“連長,你知道她的身份?”
“呵,有幸見過一次,市長的養女,雷家的準孫媳婦兒,另外也是去年青少年才藝大賽的總冠軍,今年的高考狀元。”
老潘也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雖然被人叫做老潘,但年紀也就三十左右而已,家里雖說不是什么豪門世家,但也都是吃國家飯的。
母親在相關機關工作,父親是軍區醫院里的副院,所以對于京都的名人名事,他并不陌生。
前面身份什么的,陳威并沒有多少感覺,許是過慣了苦日子,他心里對于那些二世祖,并沒多少好感,認為他們只是靠祖蔭庇佑的寄生蟲,沒真本事的闊少爺,嬌千金。
不過,當他說到才藝大賽總冠軍和高考狀元時,陳威再一次忍不住側目了,這一刻,那個女孩,給他的感覺不是人,而是神。
無所不能的神。
剛才因為輸給一個小姑娘的陰郁心情這會兒突然一掃而空。
這樣一個幾乎全能的女孩,他輸給她
貌似也不怎么丟臉。
同時心里也打定主意,她就是他奮斗的目標。
“走吧,別光看人家了,回去好好操練!”
陳威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的天空,而后眼神再次看向那邊,突然,他猛地轉身飛奔過去。
金玉葉看著眼前微喘的男人,秀眉一挑,“怎么?還想比?”
“對,還想比,不過不是現在,另外,我輸了,但我并不覺得自己差!”
他不差,只是她太強而已。
金玉葉勾唇一笑,“我沒說你差!”
客觀來講,這個男人驕傲歸驕傲,但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然他也驕傲不起來。
只是,他遇到的人是她而已。
若是沒有那些奇異經歷,她不一定比得過他。
聽到她這一句話,陳威笑了,那是一種被人認可,被人信任的舒心笑容,“你等著,我一定會趕上你!”
二十多歲的青年,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說這樣一句話,明明很不協調,然而,這一刻,沒有人會這樣認為。
丟下這句話,陳威就跑開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他,他在進步的同時,別人亦是前進著,更何況那個人是金玉葉。
所以,趕上她,那只是他的一個夢,同時亦是鞭策他前進的動力。
不過,這一段不算愉快的小插曲,卻改變了陳威的一生,此時他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以后,他卻是特種部隊里,耀眼而灼目的一顆繁星。
以后的以后,他亦是金玉葉身邊一把橫掃一切,絕對強悍的狙擊槍。
金玉葉看著他的背影,碧眸微瞇,繼而揚唇笑了笑。
呵,輸得起,還不是那么無可救藥。
“7出列,立正,向左轉,稍息,跑步走,目的地教官辦公室!”
列隊期間,楊副教一系列口令下來,金玉葉微愣,不過還是向辦公室小跑過去。
叩叩叩
“報告,7到!”
“進來!”
金成睿肅冷磁性的嗓音傳來,金玉葉推門而入,里面冷沉的氣氛卻是讓她心里咯噔一下。
雷戰背著手站在窗邊,剛才還算愉悅的面容這會兒繃得死緊,身上無形之中透著一抹傷痛。
而她家四叔面容同樣的冷沉,見她進來,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擦!
誰死了爹娘嗎?怎么都一副哭喪臉?
“7,你出去吧!”
正在她兀自誹腹之際,對面的金成睿丟出這么一句話來。
碧色的眸子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依舊站在窗邊不動聲色的雷戰,金玉葉正了正神色,眼神深幽而冷凝,“教官,我聽不懂!”
出去?
訓練期間,這兩個字意義不可謂不大。
金成睿眸色依舊復雜,然而,有些話,卻不應該由他來說,所以,他只能選擇沉默。
氣氛本就壓抑的辦公室,在金成睿丟下這句話后,變得越發的壓抑了。
金成睿不說話,雷戰不動聲色,整個辦公室,寂靜無聲。
金玉葉碧眸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一眼,最后停留在金成睿身上,“教官,我犯錯了?”
“沒有!”
“我哪方面不合格?”
“不是!”
“那你為何要撤銷我的考核?”
最后一句話,金玉葉的聲音陡然冷了不少。
金成睿抿緊了唇,沒說話。
其實,說到底,這件事的選擇權在她自己,端看那個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夠是不夠。
只是,這些話,在雷戰面前,他不能提。
“葉丫頭!”
這時候,一直為開口的雷戰開口了,他轉過身子,精銳的老眸深邃如海,“是我老頭子有件事請你幫忙!”
一句葉丫頭,即表明了,此時他是以她爺爺的身份自居,而不是位高權重的雷司令。
金玉葉亦是明白,因此她也沒再稱呼他什么司令員。
心思微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爺爺,看您這話說的,這不是埋汰我嘛,我一個剛出學堂門的小姑娘,能幫上您什么忙啊!”
“還別說,這事兒啊,還真非你莫屬了!”
哎!
真是孽障啊!
這種話,叫他如何能開得了口?
這個孽子,什么人不稀罕,偏生去稀罕她呢?
其實稀罕她也沒什么,關鍵是,在她和鈞桀訂婚之后,他再來橫插一刀,這他么不是犯賤嗎?
當初要他要的時候,他死也不要,現在不能要了,他是死也要要。
金玉葉聰明地不接口。
要她出去,也就是要她放棄進國防的機會,想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才不會傻叉地去接話頭。
她不接口,氣氛冷場,雷戰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葉丫頭,你二叔他想見你!”
媽的,孽子,將他的老臉都丟盡了,也不曉得這丫頭知不知道那臭小子的心思,若是不知道,她會怎么想他雷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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