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jìn)來,為這一室白色清冷色調(diào)添了一絲暖意。
金玉葉看了他良久,金黃色的陽光打在他俊冷的臉上,倒是柔和了他冷硬的面部面條,只是她怎么看都覺得這男人在……別扭。
別扭?
想到這個詞,金玉葉無聲地笑了笑。
“愣著做什么,老子叫你過來!”
“首長,你老這是哪里不爽快?”
說話間,金玉葉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床邊上,居高臨下地笑睨著他。
雷謹(jǐn)晫的病床被支撐起來,此時他算是靠坐在床上,他挑了挑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老子渾身都不爽!”
金玉葉笑笑,沒說話,纖指覆上他的脈搏,少頃,碧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WXP102這東西,果真是逆天了,不但能激發(fā)體內(nèi)的潛在能力,將所有的組織功能提升到一個不可估量的程度,自動愈合能力更是令人不可思議。
這樣的東西,也難怪FX不惜一切,傾巢而出也要奪回。
“恢復(fù)得不錯!”
金玉葉抽回手,卻在半途被一只有力干燥的大掌握住。
“聽說你為了救我,費了不少力?”
雷謹(jǐn)晫定定地看著她,粗糲的指腹親昵的摩挲著她的細(xì)膩的掌心,那雙深邃灼亮的黑眸里的漾著毫不掩飾的情愫。
金玉葉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端起床頭柜上盛好的湯,邪邪地調(diào)笑道:“嗯,有沒有打算以身相許?”
為了將wxp102配置出來,她求助南壡景和霍偲竣,第一時間成立了一支龐大而嚴(yán)密的研究團隊,不眠不休整整一個星期。
嗯,這也算是費力吧!
雷謹(jǐn)晫捏著她的手緊了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表情認(rèn)真,“小狐貍,告訴我,你的身體是怎么回事?”
金玉葉挑眉,舀了一勺湯送到他唇邊,語氣波瀾不驚,“怎么突然問這個?”
“老子不想再浪費時間!”
經(jīng)過這次的事件,讓他明白,身為軍人,且還是沖在一線上的特殊軍人,他們的命有太多的不定數(shù),也許前一刻還在情意綿綿,下一刻卻是陰陽相隔。
倒下的那一刻,他除了慶幸她沒事外,最多的確是遺憾。
遺憾沒有娶她為妻!
想法雖然自私,可是,那是他心底的愿望。
他的身份和職業(yè),注定了他需要放棄很多,唯有這么一個女人,他想要破除一切障礙,牢牢地抓在手里,綁在身邊。
默默守望著她,也許他的生活依舊,可是,他的人生,確有了缺憾。
他已是而立之年,早已沒了那股年少輕狂,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恣意而為,別人羨慕他位高權(quán)重,他卻羨慕別人恣意瀟灑,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圍城外的人永遠(yuǎn)不懂圍城內(nèi)的人的孤獨。
生死瞬間,他才覺得,他對所有人都無愧于心,卻對自己太過苛刻。
叮!
最后一口湯喂進(jìn)他嘴里,金玉葉放下湯勺,將空碗擱下,抽出紙巾,細(xì)心地幫他擦拭了下嘴唇,這才站起身子,語氣不溫不火:“你好好養(yǎng)著,有空來看你!”
“問你話,你逃什么逃?”
雷謹(jǐn)晫強硬地拉住她的手,指尖觸到的硬物讓他蹙了蹙眉,垂眸低視,那閃亮的光芒讓他瞳孔縮了縮,“沒人告訴你,戒指不能亂帶?”
金玉葉挑了挑眉,看來夏元瓊她們并沒有將她結(jié)婚的事告訴他。
抽回自己的手,她也不解釋,“好好養(yǎng)著吧!”
這是第一次,她不想去傷一個男人的心。
這個男人和四叔不同,和哥哥不同,更和流驍不同,四叔被所謂的身份箍制,他不會要求她太多,哥哥一向以她為主,也不會去逼她,而流驍亦然。
他們因為種種原因,遷就著恣意妄為的她,包容著任性自私的她。
可是他不能!
他的身份與原則,他的強勢與霸道,都容不下那樣一個她,容不下她身后那些守護(hù)她的人。
他們兩人骨子里其實有些相似,都強勢霸道,若是硬扯在一起,注定要被碰傷。
當(dāng)然,她從不懷疑他的感情,她感動著,心動著,可是也僅此而已,再多的,她給不起。
“操,你就這么不待見老子?”
雷謹(jǐn)晫明顯是怒了,他再次拉住她的手,這次稍稍用了些力。
金玉葉被他扯著踉蹌了一下,身子前傾,為了避免壓住他的危險,她另一只手撐起身子,只是手落之處,讓她想罵三字經(jīng)。
雷謹(jǐn)晫重重地吸了口冷氣,冷寒的眸子里急速地竄起一簇小火苗,他視線下移,落在她手上,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你想他了?”
夏天的被子很薄很薄,感覺到掌心下漸漸轉(zhuǎn)變的灼熱,金玉葉暗咒一聲“色胚”,很是淡定地收回手,“首長,未婚妻在外面呢!”
她可是沒忘記,夏元瓊一口一個未婚妻的。
雷謹(jǐn)晫挑了挑眉,用他那只沒有打點滴的手勾下她的脖子,“就為這才不待見老子?”
“你想多了!”
金玉葉想起來,奈何他雖然傷著,可那力道卻是不輕,她又不敢使用蠻力,掙扎了幾下沒掙脫,也就隨他了。
“你就嘴硬!”
雷謹(jǐn)晫眼底閃過一絲柔意,他指腹摩挲著她脖子上細(xì)嫩的肌膚,“老子什么心思你還不知道?這條命是你給撿回來的,剛才你也說了,以身相許,老子就許你了!”
“要不起,我很惜命!”
金玉葉語氣很淡定,對于身上那變態(tài)的蠱,她由剛開始的厭惡痛恨,到現(xiàn)在的認(rèn)命。
以前她以為萬蠱之王金蠶就算不能解也能壓制,可是,她試著練金蠶,卻因為現(xiàn)代的條件有限,而始終無法練成。
“告訴我,你的身體情況,我們一起想辦法!”
金玉葉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真沒那個本事!”
“行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養(yǎng)著,我還有事兒!”
趁著他放松的間隙,金玉葉直起身子,與他拉開距離,拿過沙發(fā)上的皮包,向外走去。
雷謹(jǐn)晫氣的臉色青黑,卻也無可奈何,像是想到什么,他沖她背影沉聲道:“將戒指給取下來,以后老子給你戴!”
出了病房,夏元瓊和夏绱兩人便迎了上來,夏元瓊臉色有點緊張,“葉丫頭,你沒將那事告訴他吧?”
金玉葉挑眉,涼薄地笑了笑,“司令夫人指的是什么事?”
夏元瓊尷尬地笑了笑,許是這些天太過憂心,以往保養(yǎng)得極好的臉上,出現(xiàn)了深厚的細(xì)紋,臉色也少了光澤,變得憔悴黯淡。
“葉丫頭,那天是我太過擔(dān)心你……二叔了,所以說話過分了點,還希望你體諒,說句心里話,我挺喜歡你這丫頭的,不過,你終歸和鈞桀有那么一段,我們雷家對門戶之見雖然比較開放,可是……”
后面的話夏元瓊點到即止,她看著她,眼神滿是歉意,“葉丫頭,你為你二叔做的事,我老婆子謝謝你,我們雷家對不住你,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算是對你的補償,你一個女孩子,應(yīng)該會需要!”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一張支票,金玉葉碧眸掃了眼,精致的眉眼閃過一抹譏屑,語氣邪氣道:“司令夫人,我能說你很小氣嗎?”
五百萬?
呵呵,真是可笑!
她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以前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老太婆這么惡心?
夏元瓊臉色青白交加,手里的支票遞出去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夏绱適時出聲,做著她的和事老,“小葉,你別生氣,姑姑只是擔(dān)心你家里沒什么人,這不是要結(jié)婚了嘛,這些錢你也可以拿去置辦些嫁妝,這樣也不會被夫家看輕了去!”
金玉葉轉(zhuǎn)眸,深深看了夏绱一眼,眉眼還是那副眉眼,神情是那樣的真誠,那雙漂亮的美目不摻絲毫雜質(zhì),可是,真的就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嗎?
她想未必!
看來時間真的很殘酷,深深磨滅了一個人的本性。
當(dāng)初善良懂事,笑的天真爛漫,唯一的愿望是希望擁有一輛自行車送自己妹妹去學(xué)校讀書的小女孩,如今卻變成一個深沉做作,攻于心計的女人。
不得不說,她掩藏得很好,如果不是她那特殊的經(jīng)歷,她也許會因為那層身份而沉溺在她溫婉和善的笑容里。
只是,她是金玉葉,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金玉葉。
再怎么偽裝,也騙不了她練就出來的火眼金睛和對危險人物的警覺。
走廊里很安靜,由于雷謹(jǐn)晫身份特殊,這一樓層早已被清場,整棟樓層,也就他一個病人。
守在病房門口的劉威和安錳兩人互視一眼,眼底皆閃過一絲憤憤不平。
其實在他們心里,金玉葉的地位,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雷謹(jǐn)晫。
這種感情很奇妙,雷謹(jǐn)晫高高在上,他們只能仰望。
而金玉葉則不同,她和他們在一起,一起訓(xùn)練,一起演習(xí),一起作戰(zhàn),他們之間是戰(zhàn)友情,是生死相交的情誼,再加上金玉葉不輸于任何男人的能力,他們更加多了一份敬佩與仰慕。
這會兒她受如此委屈,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侮辱,他們心里的怒氣可想而知了。
滋!
夏元瓊手中的支票被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抽走,流驍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溫潤地笑了笑,“雷老夫人,五百萬,這是準(zhǔn)備買你兒子的命?”
題外話
咳咳~二叔,你悲劇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