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淚又流了下來,哭得泣不成聲,她向來不是一個會在外人面前表達情緒的人,可是,這會兒卻怎也忍不住。
車內開始安靜了下來,只有她斷斷續續的哭聲。
一直到車開到了市內,再開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停了下來,胡涂的神智才有一絲清醒。
定了定神往前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大海。
“魚哭了,海知道,你哭了,我知道。”
陳洋文鄒鄒的這么來了句。
胡涂一時哭笑不得,推門下車,十月的c城,已有些初冬的感覺。
海風吹到面上,有著輕輕的刺痛。
卻讓人清醒了不少。
她站在岸邊,深吸了口氣,就往海邊跑去。
海水浸濕了襪子,小腿再到大腿,腰際……
浪撲過來時,她被人拖到了沙灘上。
“我帶你來,不是讓你尋死的。”陳洋的聲音有些發顫。
死?胡涂打了個冷顫,她沒想過死,只是,心里太痛了,她不知道怎么樣,才可以緩解。
她閉上眼,慢慢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胡涂躺在酒店的床上。
全身酸痛,頭也沉沉的。
她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她沒事吧?”
“沒事,把這藥吃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接著,就聽到了關門聲,再就是腳步聲。
見她醒來了,陳洋站在門口,松了口氣,“我長這么大還沒被誰這樣嚇過。”
他語調輕松,神色卻十分凝重。
胡涂的記憶,一點點恢復,想起暈之前的那幕,她抿了抿了唇,“不好意思了。”
陳洋聳了聳肩,走過來,坐在她床旁,胡涂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下。
“我這人不太會勸人,但是,相信我,只要活著,就沒有什么坎,會是過不去的。”
胡涂覺得這人世間的事,真是事事難料呀,她怎能想到,她最低谷,最難受的時候,會是陳洋陪在身邊。
撐著雙臂,她坐起身,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白色睡袍,她撩開被子往里看了眼,條件反射地揚起手臂,對著陳洋,便甩了過去。
手卻被陳洋抓住,看她的眼神里有幾分不忿,“激動什么,我讓服務員給你換的,再說,給本少爺看了,那也是你的福氣。”
胡涂怔了下,見他不像是說假話,才抽回手,臉色有些木然。
陳洋站起身,雙手插兜,嘆了口氣,指了指床頭柜,“有個備注小叔的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我幫你接了,他說,一會兒來接你。”
聽到小叔二字,胡涂眼神沉下了幾分。
她看著陳洋,“我想回學校,你能送我一下嗎?”
陳洋視線下垂,看了她一眼,倒是沒多問,點頭,“那我外面等你。”
她前腳剛進學校,寧謙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
胡涂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小叔……”
“下車。”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下……車?她往后看了眼,果然,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
陳洋對她聳了聳肩,“我們出酒店時,他就跟著了,你……小叔?”
胡涂解了安全帶,并沒有回答他,對她點了點頭,“今天謝謝你了。”
說完,打開車門,下車,往寧謙停車的位置走去。
站在車邊,她卻并沒有坐進去。
車窗放下,寧謙看著她,“上車。”
胡涂吸了口氣,將頭微微仰起,鼻腔一酸,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下,“不用了,我手好了,今天住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