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感覺一次次進入中樞神經，賈毛毛汗如雨下，勉力支撐，為了正義，她忍著后背傳來的劇痛，笑得很狼狽。

賈鋒很擔心，丫頭扛不了，說不定會露餡，多次通過眼神提醒：早點離開，否則更慘！賈毛毛齜牙咧嘴，決心堅定，表示要堅持到底。

無奈何，賈鋒心情復雜，時間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凝滯不動。對賈毛毛而言，身體上的疼痛漸漸加重；而對賈鋒來講，心靈上的創傷面積正不斷擴大。

手機鈴聲響起：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圣僧，女兒美不美？賈毛毛好受了些，這歌詞讓她心醉，呵呵，有什么比美好愛情更珍貴呢？

笑靨如花，盡管有些扭曲，也是一種享受，賈毛毛心里品味著樂曲的味道。

“桑姐，是桑爺電話，接不接？”破嗓門問。

“廢話，你趕緊接，就說我們等他下命令呢！”

“好的，桑姐。喂，是桑爺吧？大家等著你指示，你老半天不發話，我們急死了！”

“閉上你臭嘴，我不也是等待時機嗎？出來做事，不動腦子，瞎嘰歪能行嗎？

“聽好了，明晚凌晨三點半，我和你們換地方，你們同桑紅去那邊，一起進行，四點半之前撤離這個鬼地方，永遠地離開。”

“好的，知道了。桑姐在身邊，你和她說兩句嗎？”

“說你個狗頭啊，馬上掛電話，有人過來了！”

手機鈴聲轉變為通話后，后背上的痛感更加明顯，賈毛毛死勁咬牙，臉部一點點抽搐著，美少女已變身成女妖。

不能離開，有用的信息肯定還有不少，兩兄妹都意識到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連眼神交流都免了。

他們心里暗暗思忖：“老桑上自家交易，而桑紅回老隊長家弄鬼，哈哈，得來雖費工夫，倒也算寶貴信息。”

桑紅問：“咱們準備了多少槍支？”

“嗯，八枝步槍、一支沖鋒槍，怎么也得讓他們出點血，弄個十來萬吧？”

不清楚是誰在說話，一聽到有槍，兩兄妹大吃一驚。

桑紅低聲呵斥：“蠢貨，現在在風頭上，這點小錢，我們能同意？告訴他們，準備五十萬，要不免談！”

狠，這女人心真狠，看來有一番好戲可看了。

“就這些槍能值五十萬？”

破嗓子男人叫罵道：“你蠢啊，還有子彈呢，還有防彈衣呢，別問啦，這些事無須多問，執行好了，都有的賺！”

“你倆都閉嘴，從現在開始，我們除了看電視、休息，其它的不要問，除非我叔打電話過來，有急事需要商量。我提醒你，瘦猴子，晚上不準出去亂搞，擔心引來麻煩！”

“桑姐，男人總有點需求，你不也經常換男朋友嘛！”

話還沒說完，臉上響起了耳光，桑紅大罵：“滾蛋，再羅嗦，信不信老娘把你廢了，拿去喂狗！”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半小時，都沒有發出能夠識別的聲音。

賈毛毛艱難地撤退，他們離開老桑住宅一百米，才從容地喘氣。她再也忍受不了，一搖晃，一頭栽進堂兄懷里，額頭冷汗淋漓。

賈鋒心疼毛毛，低聲罵道：“造孽的胡蛋，害得我們兄妹受這么多罪，看我回去不找個機會整治你！”

一路背著毛毛，走回家，把毛毛放到沙發上，賈鋒累到腰都直不起來，喊出胡蛋：“兄弟，這就是你干的好事，看看啊，看看毛毛現在什么樣了！你愧不愧得慌？”

胡蛋一見，大驚，一根短而尖銳的鋼制物體刺入賈毛毛的后背，她早已昏迷，上面的血變成了紫黑色。

“我的錯，誰能想到會這樣？到底怎么回事？”

賈鋒簡略說明幾句，胡蛋痛罵：“狗女人，真是狠毒，和她小叔一樣，沒事也要傷個路邊螞蟻，天生就不是吃糧食的，等著，馬上叫他們受煎熬！”

胡蛋說完，就背起賈毛毛要上醫院，轉過頭來命令賈鋒：“你過一會兒找她父母，就說她上同學家了，過一兩天才能回來，讓她父母別急。”

“有必要？”

“不能影響到我們的計劃。對了，你找個人到醫院照顧小妹，記住了，一定不能泄露更多消息！”

賈鋒不解，胡蛋瞪他：“照我說的辦，出了紕漏，我唯你是問！”

怨氣更甚，小子自己犯錯，還來命令人，賈鋒氣鼓鼓的，但好在他原則性比較強，明白大局當前，不能找事，于是默默照做，沒有再質疑胡蛋。

胡蛋前腿邁進醫院，后面就跟上一個人，胡鳳。

到了醫院，拔掉了刺入賈毛毛身上的物體，胡蛋把它提走了。

走之前，反復提示胡鳳：“別人問你怎么回事，你就說禍從天上來，賈毛毛同學家里糧倉上掛的鋤頭掉下來，砸到賈毛毛后背上。”

胡鳳一臉愕然，呆呆地看著胡蛋。一個老實人，也這么好說謊，不會此事與胡蛋有關吧？

胡蛋叮囑幾句，急匆匆走開。

心里愧疚，是自己的安排害了小妹，可目前他沒時間考慮這事，怎么去布局，快速拿下老桑，才是當務之急。

回到賈鋒家，太陽已偏西，胡蛋身心疲憊，想休息一小會兒。

靖辰嚷道：“胡總指揮回來了，聽說你背著毛毛上醫院，是不是特別拉風啊？”

胡蛋繃著臉，本來就有些內疚，靖辰還說風涼話，不是看他的笑話嗎？掃視靖辰一眼，頗為不悅，暗示她有事說事，莫做八卦女人。

靖辰看胡蛋神色不對頭，沒有興致再開玩笑，開門見山說了來見他想說的話：“老桑弄了一千克海洛因，準備今晚交易，凌晨四點半開始！”

站在一旁的賈鋒一怔：兩邊時間不一致，這可如何是好？賈鋒說出自己的擔心，胡蛋笑笑：“他們慣用這些伎倆，難不倒我。你們分別說說，什么時候聽到行動時間的？”

簡單一核對，胡蛋笑出聲：“老賊厲害，先是發布今晚凌晨四點半行動，隨后又變成明晚凌晨三點半，然后告訴了桑紅他們。同時，他們還將互換地方，同時行事。”

賈鋒愣住，“你有依據？”

“懶得理你。”胡蛋覺得賈鋒智商有待提高，心里咂摸著，問靖辰：“你探聽到哪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