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蛋甩甩頭發，“我不過好奇嘛，聽聽你故事心情真的很好。”

阮小霞臉色立馬變了，你心情好，我的心情自然不會好了。她惱怒地說：“你什么態度，拿我的痛苦當開口湯？”

見對方誤會，胡蛋笑笑，不緊不慢回答：“別介意呀，你是我長輩，我哪敢拿您尋開心？還有啊，你不是一個活人，我哪里敢呢？！”

阮小霞冷笑，心想這小子還算識相，知道輕重，同時心中也對他產生更多的戒備，小子心眼特多，不是好對付的主。

兩人彼此揣摩對方心思，都不愿意先開口。

想了半天，胡蛋姿態到底高些，望望眼前這個年輕女人，“你的故事沒講完，能繼續嗎？”

“哦，我也不想有頭沒尾的，你等我說下去。你小子少插嘴，我問你話了，你再講不遲，聽明白沒有？”

“好的，這回你再引誘我，我也不開口！”

阮小霞意猶未盡，理理思路，略微笑一下，帶著一份天真，說著接下來的故事。

老桑對胡德光產生不滿，在有人地方常說胡的不是。一旦大家興致來了，他一準發出最大笑聲，嘲諷的。

胡德光私下找過老桑，問他腦子是不是被驢踢殘，不想在莊上混了。老桑本來有氣，罵了一句：“去你娘的，你嚇唬誰？我老桑談不上頂天立地，可從來也沒怕過你！”

胡德光陰沉地看老桑一眼，“你脾氣不好，也不怕我，可你別忘了，你名聲很差，我能讓你一籌莫展，乖乖卷鋪蓋走人！”

有些打怵，論名聲，老桑與胡德光比不了。人們對胡德光言聽計從，但對他老桑往往不理不睬。若是硬碰硬，十有八九老桑得輸掉。

但是人要是杠上了，哪里還顧及利害得失？歷史上多少莽夫，最后丟掉性命，大抵都是怒氣太盛，缺乏自制力所致。

身為男人，老桑可不愿輸給胡德光，當時就恨聲道：“你那點人氣還不是欺騙得來，老子不怕你，少在這里威脅我。你有招，我就拆招，等著瞧！”

胡德光早知老桑有偷看年輕女人的習慣，暗暗用了一計。

有一回，阮小霞洗澡，老桑正好路過。

不要想得狗血，老桑沒想偷看，偷看也不是他本意。

胡德光靈機一動，打開窗戶，等老桑經過窗口邊，大聲嚷道：“咦，你怎么不關窗戶，不怕老桑偷看？”

巧了，本來胡德光是在開玩笑，借機提醒妻子。阮小霞笑笑，“老桑不一定偷看我，雖然我長的挺好看！”

老桑好好走路，被人無端開玩笑，心有不甘，回敬一句：“誰偷看你媳婦洗澡，你有毛病啊？！”

見鬼了，老桑竟然趴到窗口朝里邊看，故意做出“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態，“我在看呢，我在看呢！你媳婦洗澡沒？”

下一秒，他腸子悔青了。劇情都被胡德光設計好了？不像開玩笑，更像在下套啊！

“流氓，抓流氓！老桑，怎么是你？”

不到幾分鐘，莊上來了幾人，聚集到胡德光家門口。

阮小霞鬧了個大紅臉，嚷著丈夫：“你心里有問題，我在洗澡，你大聲嚷嚷，想叫全莊都來看，讓我出丑是不是？”

老桑呆立原地，阮小霞頭發沒干透，有水滴滴著。

“哎，媽的，我跟媳婦開玩笑，說老桑會在經過時偷看，誰知這不要臉的真在偷看我媳婦。今天丟人了，丟死人了！”

阮小霞突然想起來，她洗澡時明明先關了窗戶，后來誰打開了？

賊喊捉賊，這人就是自己丈夫？

可老桑本來嫌隙也大，她不好為老桑開脫，傻愣著不說話，冷冷看著丈夫，嘲笑著這個陰險小人！

老桑啞巴吃黃連，他偷看了，證據確鑿，抵賴不掉。

那種憋屈，就是小時候有人丟東西，與你無關，卻硬把罪名摁到你身上。

老桑鼻子都氣歪了，然而連辯解的理由都找不到。

一反常態，胡德光走到老桑跟前，苦笑著：“兄弟，沒有媳婦，半夜常常睡不著，那種感覺確實不舒坦。可是，你不能沒有良心，你嫂子再漂亮，那也是哥女人。你怎能偷看她洗澡，這不是耍那個什么嗎？”

老桑是一只完全泄氣的皮球，眼神呆滯，無力回擊，痛苦地喘息著，一個字也說不出。

“老桑，你先回去吧，我就當你沒偷看！”

幫人也只能到這一步，否則有合謀共同奔向不要臉的嫌疑，阮小霞這時心里很是復雜。

“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嫂子都講話了，她都想饒你，我這個做哥的還能再說什么？今天的事，大伙兒都不要聲張。關系到我媳婦名聲，也影響老桑將來娶媳婦。”

老桑痛罵胡德光“無恥”，心里嘀咕著。

像開玩笑一樣，胡德光小聲說：“你不要產生心理陰影，那不是你的錯。可是你不能將錯就錯，再給老桑一次做壞事的機會！”

阮小霞聽出話中的警告，面無表情地問：“你是好人，我是壞蛋？瞧你這嘴，不相信老婆？！”

“老桑你長期偷看女人，不是個事，要不哥給你介紹一個對象，解決你心理問題？”

老桑想掐住胡德光脖子，在眾人面前把他貶到塵埃里，冤枉氣誰能受的了？

“大男人嘛，想女人再正常不過，但是得有度。老桑啊，你得控制罪惡念頭，千萬不能坑害良家婦女！”

阮小霞不愿聽丈夫捏造歪詞，趁眾人不注意，走入臥室，關緊房門。

“你嫂子畢竟是女人，皮很薄的，今晚估計會哭到半夜。老桑，你說你小子干的什么事？下次可不敢再這樣，我不能不顧及媳婦感受！”

帶著十萬分憋屈和憤恨，老桑悶頭回到家，抽了整整兩包煙，到凌晨四點多，才湊合著睡下。

阮小霞不依不饒，“胡德光，你的心就那么狠？誣陷老桑，不斷作踐老桑，你覺得合適？”

“老桑沒偷看你？他看你洗澡，你還高興不成？”

阮小霞一腳踹到胡德光臉上，踢到了他的眼。

第二天，胡德光見人就訴苦，老婆受了別人欺負，做丈夫的一時照顧不到，被踢了一腳，確實也是活該。

老桑名氣很快提升，成了莊上人人厭棄的無恥之徒。乃至一些年紀老大的女人，見到老桑直接躲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