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終有盡頭。
早上五點,賈毛毛醒來,頭還是疼得很,好半天才站直身體,扭扭腰,好受了一點點。
見胡蛋正在酣睡,賈毛毛使勁推幾下,胡蛋勉強睜開了眼睛,說道:“奇了怪了,我好像與阮小霞說了一夜話,說著說著,她人怎么不見了?”
阮小霞是誰?
想了想,賈毛毛冷汗不斷淌下來。
“胡哥,你不會大半夜離開這里,和那個女人聊一夜,然后又走回來,看我醒了沒有。要是這樣,意味著我一個人在這里呆了一夜!”
說完話,賈毛毛眼淚掉下來,你一個大男人,把一個弱女子丟在一個荒廢的老宅子里,太狠心了吧?
胡蛋暈乎乎的,聽不懂賈毛毛說的話。
“那我什么時候回來的?剛剛回來嗎?”
賈毛毛一想不對呀,大半夜胡蛋往回跑,怕比從這里跑出去還可怕,他為何要這么做?
中間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有事瞞著她了?
疑惑的眼神,在胡蛋臉上掃來掃去,賈毛毛腦子更疼了,意識不完全清楚,心中無法理解。
她問道:“你剛才說的女人是誰?怎么沒聽你說過?你認識她?她和這個老宅子有關(guān)系?”
“嗯,當然有關(guān)系,她是老宅子女主人,老隊長的妻子。”胡蛋不假思索說道。
賈毛毛先是驚慌不已,繼而鎮(zhèn)定一些,笑著說:“胡哥,你當我三歲小孩,拿這樣的鬼話來騙人!”
胡蛋直接回答:“沒呀,我真的與她說話來著,不信我把說過的話說給你聽,我和她說了好多話呢!”
但胡蛋立即意識到異常,和阮小霞聊天,這不是荒誕么?他的臉色變得灰暗,突然生出驚悸之感,恐慌的體驗愈來愈深,頭皮都要炸裂了!
胡蛋面色難看,賈毛毛也跟著慌張了。
“見鬼了?”兩人不約而同,嚷道。
賈毛毛嚇得癱倒在地,驚叫:“真的有鬼,真的有鬼!”
胡蛋趕緊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是在這里嗎?你別怕,別怕啊!”摟著賈毛毛,生怕她因此嚇著。
搖晃著站起,賈毛毛喊:“胡哥,我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你帶我走吧,我現(xiàn)在就想離開這里。求你啦!”
這可不是賈毛毛風格,平時她天不怕地不怕,你說什么恐怖故事,都嚇不到這位鐵姑娘。
“小妹,你今天膽子變小了,平時可不是這樣啊!”
“平時聽的不過是故事,講得再嚇人,到底不是真的,可你剛才說的,就發(fā)生在我們身邊,難道你會感覺好玩?”
胡蛋何嘗不怕,雙腿不住亂晃,頭皮陣陣發(fā)麻,只不過他一直強忍著罷了。
“你那么一講,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胡蛋喘了幾口大氣,平復(fù)心情后,慢慢敘述“故事”。
“見到”的阮小霞是一個二十八九歲少婦,長得很美,精神氣十足。胡蛋與她談得很愉快,全程的交流比較順暢。
賈毛毛嘴巴張大,再也合不攏。
一個老婆婆,變成一個少婦,真的挺貼心,是怕嚇著胡蛋嗎?還是年輕人之間交流更方便、更親切呢?
不禁感到好笑,想這樣的問題,不證明自己腦殘么?可是不想這個問題,好像還不行,因為發(fā)生了你就得直面,回避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哭笑不得,這叫什么事?!
等到徹底冷靜后,賈毛毛問:“胡哥,你們談了多長時間?內(nèi)容應(yīng)該挺多吧?”
胡蛋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一會兒,理好思路,娓娓道來。
他與阮小霞交談,是從進入夢境到被喊醒這段時間,一直在進行著。
“不是開玩笑?”
“實話實說。”
賈毛毛驚嘆地看著胡蛋,不知替他高興通“神”的能力,還是為他難過,一夜都與一個非人交談!
等胡蛋把交談內(nèi)容說完,賈毛毛瞪大眼睛,大喊著:“天哪,也太神奇了!敢情好啊,你問她到底是誰投毒了嗎?”
“問了,但她不知道。你想若是知道,她還能中毒?咱倆問出一樣問題,真是有緣哪!”
臉紅了又紅,是啊,你去問一個中毒而亡之人,事先誰在飯菜里投毒了,問題夠白癡呀!
“好吧,不討論投毒的事了,你說一說,老桑這人冤枉不冤枉?”
胡蛋驚奇地望望賈毛毛,丫頭不簡單啊,能問出一般人根本想不出的問題。
“有點冤,算是被‘坑’了。老隊長不是壞人,不過對老桑確實過分,手段陰險了點!”
“哦,我想應(yīng)該是這樣,要不誰能干出滅門的事呢!”
“有果必有因,你說的有道理。”
賈毛毛瞬間就興奮了,太好啦,此案眉目清楚,老桑懷著怨恨,投毒于胡德光家廚房,然后慘案發(fā)生了!
她迫不及待傳達了觀點,胡蛋笑著搖搖頭,“你想得有點簡單,不要心浮氣躁嘛!”
賈毛毛不服氣,反問:“你又想當高人?我的推斷合情合理,再說阮小霞不是也給你線索了,你連起碼的推斷都不會嗎?”
胡蛋不想與丫頭辯論,那不是他興趣所在,他更喜歡拿事實說話。
“有點耐心,好嗎?”
很不高興,賈毛毛嚷道:“我就納悶了,為什么你不相信別人推斷,老是一意孤行、標榜自己?”
“那么請問,我以前的幾次推斷錯過幾回?”
賈毛毛愣住,想想還真是,胡蛋做出很多與眾不同的推測,但結(jié)果往往都是合理的。
“那個,我也說不好,也許就是巧合。”
“小妹,你說話不覺得違心?哪有那么多巧合,咱們冷靜點,不要意氣用事。”
胡蛋說的對,不能意氣用事。
此案要是簡單,豈不早破了,還會等著他們來查真相?
賈毛毛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無言地羞紅了臉,一陣紅一陣白,心想胡哥果然厲害。
“我不是逞能,更不是標榜,我只是做著合理推測。”
“嗯,我知道。”
過了幾分鐘,胡蛋沉聲說:“他們一家死于‘意外’,親人投毒造成的‘意外’!”
什么?這就是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