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趙奔拿起一瓶啤酒對著吹,一口氣干了個底朝天。方灰灰也不甘示弱,“咕咚咕咚”把剛剛撬開的一瓶啤酒往肚里灌。兩個人喝得滿臉通紅,眼睛都鼓鼓的。
“你不就一個破寫電視劇的,冒充什么藝術家。”方灰灰指著趙奔的鼻子罵。
“有臉說我,你很高尚嗎?帶著一群水軍攪得這個圈子雞犬不寧,你們跟狗仔隊沒什么區別?!?br/>
“這個圈是我們攪亂的嗎?這個圈本來就挺亂的。你可別讓我們背這個黑鍋?!?br/>
“總之,你們不是什么好人?!?br/>
“媽的,你是五十步笑一百步?!?br/>
“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你又不是!寫著這些唬人的垃圾,你的良心才讓狗吃了?!?br/>
馬俐的公寓在三十四樓,趙奔和方灰灰坐在陽臺的地板上,穿過欄桿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已經亮了起來。兩人對罵了近一個小時,酒也灌得差不多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你以為我容易嗎?寫這些婆婆媽媽的宮斗劇,我也是無可奈何啊,觀眾就喜歡看這些東西啊,老板就好這口啊。我有的選嗎?”趙奔說著說著抽泣起來,斜斜地靠在方灰灰肩膀上。
“你還說你是爺們,真漢子,現在是誰在哭鼻子!”方灰灰抹了抹趙奔眼角的淚珠。
“我就不能脆弱一小會兒嗎?一直死扛著很累很累的?!?br/>
“行吧,男人哭吧不是罪,有什么姐跟你擋著?!?br/>
“我知道你們也不好過,不過是混口飯吃?!?br/>
“從前吧,以夢為馬,后來發現現實這么冷血殘酷,想著先把錢賺了,把錢賺了之后才發現夢不見了,馬也跑了。”方灰灰說著說著自己也掉下眼淚來。
“你看你也哭鼻子,裝什么堅強?!壁w奔坐直了,看著方灰灰,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張朦朧的臉。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地朝那張臉湊過去。
“你要干什么?”方灰灰的話還沒說完,趙奔的嘴唇便堵住了自己的嘴唇。兩個人的眼睛開始閉上,舌頭交纏著,用力地交換著各自的唾液和啤酒的味道。
馬俐和陸垚站在客廳里被這一幕看呆了,“他們倆這是在搞什么???”陸垚問馬俐?!拔乙膊欢?,總之兒童不宜?!瘪R俐走過去將陽臺的門輕輕關上了。
陸垚陪著馬俐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馬俐找來了一張DVD放進了DVD機里,那是之前Peter和她一起看的那部法國電影,她后來在碟店里特意找來的。
“陸垚,陪我看一部電影吧。”
“說什么的?”
“說一個女孩,有一天在家里發現了一個男孩小時候的寶盒,她想把寶盒還回去,誰知道愛上了這個長大后的男孩?!?br/>
“其實我小時候也有這樣一個寶盒。”
“那你的寶盒里裝的是什么?”
“不告訴你?!?br/>
“連我都不能說?”
“那是我的秘密啊,別說了,快看電影?!?br/>
陸垚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屏幕,馬俐已經將這部電影看了好幾遍,對情節早已倒背如流,其中幾句臺詞她已經滾瓜爛熟,她看著陸垚的后腦勺,覺得他跟電影里的男主角一樣,很多時候就是個大傻瓜,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她拿起茶幾底下的一包鍋巴,坐在陸垚旁邊,撕開包裝來給陸垚遞過去,陸垚拿起一片又一片的鍋巴往嘴里送。馬俐試著把頭靠在陸垚的肩膀上,兩個人在電影投射過來的光影之中就這么安靜地坐著。馬俐覺得這電影永遠不會結束,好像這樣一直會到天荒地老。
電影結束,馬俐和陸垚才想起來陽臺上的趙奔和方灰灰,這兩個人已經很久沒動靜了。馬俐有些擔心地打開陽臺的門,發現兩個人相擁睡在了一起,旁邊是東倒西歪的一地空酒瓶。
陸垚和馬俐合力把兩人拖進了屋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兩人的身體都凍得冰冷冰冷的,但是誰也沒醒過來,因為他們實在醉得太厲害了。馬俐把方灰灰抬進自己臥室,給她蓋上了被子。陸垚拖著趙奔開車回了自己家,趙奔的嘴上還留著方灰灰的紅唇印。
第二天在陸垚家醒來的時候,趙奔覺得頭劇痛無比,陸垚對著他一臉壞笑。
“你小子夠意思啊,你把我相親對象給拐跑了。”
“得,你根本沒看上她好嗎?”
“那你看上她了?”
“我,我還得想想,昨晚上喝大了。”
“俗話說,酒后吐真言啊。我說,還真想不到,你的真命天女原來是這一型的?!?br/>
“別胡說,什么真命天女。我還沒想好呢?!?br/>
趙奔從陸垚床上爬下來,跑去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他把頭埋在水盆里,感到冰涼、透徹,終于清醒了一點。想起昨晚接吻的那一幕,他突然心跳加速了起來。他把手伸進褲口袋,摸出了方灰灰給的已經皺巴巴的名片。
他坐在馬桶上,左思右想,醞釀了老半天,終于掏出手機朝名片上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喂,是方灰灰嗎?”
“我是,你哪位?”
“我趙奔,昨晚上那位?!?br/>
“怎么了?”
“我,我,昨晚上喝多了。”
“好啊你!趙奔!現在不認賬了是嗎?”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昨晚冒犯了,不知道你今天有空一起吃個晚飯嗎?”
“喂,趙奔,你一泡屎怎么拉這么久?”門外陸垚急著要上廁所,朝趙奔大聲地嚷嚷。
“你坐大號的時候約女孩子吃飯,我都沒胃口了。”方灰灰在電話那頭笑出了聲。
“別啊,我這不是心急嗎?”
“好吧,晚上見。”
趙奔下了班直奔餐館,他選了陽臺上露天的一張桌子,叫服務員端來一盞蠟燭,準備來個浪漫的燭光晚餐,等了半個小時,趙奔卻覺得好像一個世紀那么長,他開始坐立難安起來。方灰灰不會放我鴿子吧,她會不會不認賬了。就在他心里忐忑的時候方灰灰進來了。
方灰灰一頭灰白利落的短發,一件白色的T恤,一條破洞牛仔褲,耳垂上是骷髏頭的耳釘,鼻子上一顆小小的鼻釘,右手手臂上一個五角星的文身。方灰灰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跟昨天嫵媚的打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趙奔一時驚呆了,嘴巴長大了想要說什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么,嚇到了?昨天我戴的假發,把耳釘鼻釘取了,用粉把文身蓋了?!?br/>
“沒,沒嚇到。”
“還說沒嚇到,說話都不利索了。你是不是開始后悔約我吃飯了?現在撤退還來得及?!?br/>
“沒,真沒,我只是覺得你太美了?!?br/>
“噗?!狈交一倚Τ隽寺暋?br/>
“真的,這才是真實的你?!壁w奔覺得方灰灰在燭光中閃耀著獨特的光芒,“我覺得你今天比昨天更美?!?br/>
“瞧你說的,真不愧是名編劇?!?br/>
服務員走過來,將趙奔一早點好的菜端上來,兩人一邊吃一邊濃情蜜意地看著對方。方灰灰這樣強悍的姑娘竟然也有這么柔情似水的一天,趙奔這樣混不吝的老油條也有這么服服帖帖的時候,這樣的奇跡只能是以愛情的名義。
晚餐過后,趙奔開車送方灰灰,到了方灰灰家樓下,趙奔一把摟住方灰灰,深情地吻了上去。“這次是清醒了的吧?!壁w奔在接吻的間隙對方灰灰說,方灰灰趕緊用嘴唇堵住了趙奔的嘴。
“我們上樓去吧。”吻了一個回合之后,方灰灰提議道。兩人迫不及待到了方灰灰家,一開門,趙奔就把方灰灰的衣服扒了,貪婪地吻了起來。
“爺們兒嗎?”
“爺。”
趙奔一把把方灰灰抱起來,扔在了沙發上,然后自己脫了衣服褲子像猛獸一樣撲了上去。他從來沒有這么用力地進入過一個女人的身體,他感覺靈魂已經超脫,不再屬于他自己。方灰灰嬌憨地喘息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激情沖擊著頭腦,令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第二天早上,兩人在晨光中醒來,方灰灰躺在趙奔的身上,兩個人的身體散發出一種溫溫的熱度。趙奔寵溺地捏著方灰灰的耳垂,輕聲對她說:“做我女朋友吧?!?br/>
“你瘋了嗎?”方灰灰從沙發上跳起來,這才發現全身赤裸著,趕緊拿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我說真的。”趙奔爬起來,單膝跪在沙發上,伸出一只手來抓起方灰灰的手。方灰灰看著趙奔光溜溜的身子和大腿之間的那一根命根子,感到有些滑稽?!安恍?,不行,這樣的求愛我接受不了!”
“為什么?你不愛我嗎?”趙奔親了親方灰灰的手背。
“我們才認識兩天啊!”方灰灰把手抽了回來。
“好啊,原來你就是把我當泄欲的工具而已,用完就不要了?!壁w奔縮回沙發的角落里,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我得洗澡上班去了,你自便啊?!狈交一覐纳嘲l上跳下來,從衣柜里拿出衣服褲子去到浴室里洗澡。
等方灰灰收拾妥當,拿著包包準備出門時發現趙奔仍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澳銣蕚淞粼谶@?”方灰灰問,趙奔只好撿起昨晚的衣服褲子穿上,灰溜溜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