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背著杜玉章,這已經(jīng)是能躲避的極限。他根本沒想到,這樣人群密集處,對方騎著戰(zhàn)馬竟然毫不避讓,仿佛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他怒急之下,大聲呵斥,
“你們怎么能縱馬行兇?這里全是平民百姓!”
“西蠻狗,聚在這里鬧事!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活該!”
“你胡說!是因為有人暈倒在地,我們才聚在一起的!”
一個西蠻攤販忍不住了張嘴駁斥。那將軍倒好像就等著這句話,立刻獰笑起來,
“果然,西蠻狗袒護西蠻狗!明明是鬧事打死了人,偏要說是暈倒!來人,將尸體搬走!這里所有西蠻狗通通帶回平谷關(guān),大牢里嚴(yán)刑伺候!”
“憑什么!”
“你們大燕難道想撕毀和談條約?”
“我們不會跟你們走的!”
“是不是想開戰(zhàn)?西蠻人怕過誰!來啊!拔刀子啊!”
四周一片沸反盈天,徐偏將臉上露出一絲詭笑——他要的就是這種局面!
只要西蠻人當(dāng)真動了手,他就敢將這一片西蠻人屠戮殆盡!
就算西蠻人不動手,他一樣有辦法——將這一片西蠻攤販全抓進牢房,大刑伺候總會有人屈打成招!蘇汝成不是有個什么法條?袒護殺人犯,要從犯處死?那他就把這些人全都當(dāng)成殺人從犯,一并處死!人頭在平谷關(guān)上掛上一排!
不論是那種走向,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血洗西蠻集市,就算白皎然來了又何妨?他就不信,西蠻人能夠忍氣吞聲,自己的子民被人殺了這么多,還堅持和談!
想到這里,他笑容猙獰,眼睛卻直直盯向侍衛(wèi)背著的那個人——這個人必須死!不然,那殺人的罪名就難以成立,后面的計劃全都無從談起!
像是讀懂了他眼神的含義,徐偏將身邊軍官眼神閃爍,明顯有些猶疑。他低聲問,
“大人,難道您想……可這個病人,是大燕人,不是西蠻狗啊!”
“大燕人又怎么樣?能來西蠻狗的地盤買東西,那就是個叛徒,更該死!”
“……”
那軍官又張了張嘴,卻不敢規(guī)勸。他知道這個徐偏將的脾氣,是說一不二,驕橫跋扈!他哪里敢多嘴?
侍衛(wèi)背著人,聽了那句“買了西蠻狗的東西就是叛徒”,心里也十分窩火——他可是跟著陛下出來的!難道陛下身在西蠻集市,也成了“西蠻狗”?
他回身一瞪,卻生生忍了下去。他還記得自己是出來保護陛下的,絕不能惹是生非。因此將不滿咽了回去,默默背著杜玉章往前頭走。
“站住!”
突然,徐偏將一聲呵斥,
“你想毀尸滅跡不成?背上的尸體給我留下!”
“什么尸體?這是活人!”
侍衛(wèi)回身怒吼,
“此人發(fā)病,正該帶到僻靜處救治!他明明還有呼吸,你連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嗎?”
“大膽!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平谷關(guān)徐成龍,也是你能頂撞的!你知道為了庇護你們這些草民,我徐家軍征戰(zhàn)四方,戰(zhàn)功累累!居然敢向本將咆哮,我看你也是從犯!給我一并拿下!”
“隨意栽贓,還有王法不成!”
“狗屁王法!天高皇帝遠,老子就是王法!別說你這狗東西,就算皇帝親自來了,我也是這個說法!”